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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一寸相思一寸锦 下 ...

  •   栓儿麻利的提上裤子:“昨晚上憋了一泡尿,去不?”憶绵赶紧摇摇头,做这样子整理被子,栓儿系好裤带说:“那我直接走了啊,晚了饭就不热乎了,我说你咋个把被子整的跟豆腐块似的,咂。”说完就跑了出去。
      憶绵跟众人一起排队领了饭食,蹲在墙角吃了。还碗时有个老妇叫住她“我说刚来的娃子,你跟我走,上面吩咐让你去整理布头。”
      憶绵跟在后面进入一间简陋的屋子,里面大捆大捆的碎布头纠缠着拧到一起,老妇人沉声说:“我是周妈,你的任务就是把这里所有的布条都分开,根据颜色,纹理,图案,质地分别放好。”说完就盛气凌人的走了,憶绵盯着周妈一扭一扭的肥腰,犟了下鼻子,坐在小木凳上开始解纠缠烦乱的布头。
      手指慢慢开始发热发痒,特别是手心里扎的小木刺被磨得越发红肿起来,累得满头是汗,忽的站了起来,头猛地一晕,愤愤道:“这都不是男人干的活!”转念想起自己真正的身份,又慢慢坐了下来,门声一响,那周妈又来了,靠在门口面无表情的说:“上面让你去前台铺子里一趟,走吧。”
      憶绵烦躁的踢了踢一地碎布,跟了上去。

      从前堂后门穿过,走进店铺的里屋,一眼就看见了诸葛亮,憶绵兴奋的喊道:“先生!”
      诸葛亮也转身看向憶绵,满是忧虑的打量着,看见憶绵左颊的青肿,脸色一变,伸手就想拉过憶绵。
      憶绵悄悄往后一退,诸葛亮压着怒火说:“怎么,让先生看一下,你退什么?”
      憶绵支支吾吾说:“我,身上有味儿,别呛着您了。”
      诸葛亮怒道:“过来,先生是那样的人吗?让我看看你的伤!”
      憶绵磨蹭着走了前去,诸葛亮细看那片淤青,头也不回的对陈福说:“掌柜的,有这样打的吗?”
      陈福一笑:“大人,有道是棒棍之下出孝子。”
      憶绵一凝眉:“你骂谁?谁是你儿子?”
      诸葛亮被憶绵的样子逗得一乐,拍了拍她的手说:“不许这么没大没小的,我不是站在这里吗。”
      憶绵笑着往回缩手,诸葛亮察觉不对,抓紧了看见那一团红肿:“怎么扎手里刺了,再不挑出来就化脓了。”说着就问陈福:“陈掌柜,有针吗?”
      “有,有。”陈福说着从旁边架子上的荷包里抽出一枚绣花针,递了上去。
      诸葛亮拉紧憶绵的手腕:“别动。”低下头,小心的用针尖拨着掌心里的木刺,房间里静的只听见银针在肉中拨挑的声音,极其细微。憶绵悄悄抬头看了看诸葛亮的眼睛,还是那样锐利,专注着手中的动作。憶绵又低下头,不自觉的咬着下唇,心里慌慌的,闻着诸葛亮身上干净的皂荚味道,很安心,一抹笑容悄悄地爬上脸颊,嘴唇不自觉的翘起了弧度。
      诸葛亮挑出那根细刺,挤出了手心里的脓水,道:“知道你打小就皮,这点伤不算什么,但是自己要懂得保护自己。”
      憶绵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诸葛亮接着对陈福说:“掌柜的,陈嫂说的事情办不到。”
      “那可不成,我家夫人说一不二。”陈福皱着眉回道。
      突然门帘一掀,陈嫂站了出来:“陈福,让她走!”
      陈福一愣,憶绵接口道:“谁说要走了,我答应给你做三个月苦工,就不食言。”
      陈嫂说了句:“随你。”扭身便走。
      憶绵送诸葛亮到门口,临别时说:“先生不要担心憶绵,三个月,多好的机会啊,我们可以把蜀锦摸透了,你在府中还有那多事要忙,快回吧。”
      诸葛亮轻轻用衣袖抚着憶绵脸上的伤,慢慢转到她嘴角破烂的伤口上:“他们不是坏人,只是原先都是绿林出身,行为欠妥,你多小心。”
      “知道,知道。”憶绵笑道,催促着诸葛亮快回。
      诸葛亮疼惜的说:“小家伙。”转身回去,留下一个襟带宽敞的背影,看的憶绵心里添堵,站了许久才回到原先的房里,兀自对着一地的布头发蒙。

      陈嫂对着笔锋暗藏苍穹的匾额陷入沉思,双目浑浊,淡去了犀利的光芒。穿过那风骨清奇的字体看见的是一段陈年的风流。
      陈福站在旁边,望向一动不动的立在一旁的四堂主,两人互相摇了摇头,问道:“老夫人,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陈嫂满面萧条:“我们都打了眼了。”
      陈福和四堂主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是个女娃子啊。”陈嫂一拍墙柱:“陈福,她昨晚住在下等的男仆房里?”
      陈福紧锁眉头:“回夫人,正是。”
      “做的有点过了,晚上让她回家住吧,想来早上再来。”
      四堂主犹自迷茫:“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嫂叹了口气,问:“丑四,诸葛亮的妻子怎样?”
      四堂主回道:“中下之姿。”
      “夫妻关系如何?”
      四堂主一愣,不知夫人为何问这些,想了一会儿说:“据我这一天跟踪憶绵到军师府发现,诸葛亮夫妻二人从未同房。”
      陈嫂略微一惊,坐了下来,摸着手旁的针盒,拿着一寸锦缎,说:“难为你们看不出来,诸葛亮给憶绵挑刺时,女孩子家的娇羞之态显露无疑,那年我不小心让布机挤伤手指,你们可还记得?”
      陈福恍然大悟:“当时我跟在老爷身边,老爷着急心疼的样子倒与,倒与……。”
      四堂主接道:“与诸葛亮无疑?”
      陈福点了点头:“却是如此,怜惜,担心,我形容不上来。”
      陈嫂无奈的笑了:“对不起老爷了,临了连个香火也不能为他寻觅,我对不起陈家啊。”
      四堂主缓缓道:“夫人大可不必为此伤神,大哥向来豪爽,从不介意世上那些虚套。”
      陈嫂一笑:“你们不明白的,兄弟之情和夫妻之义不一样的,你要是答应陈橙,就会明白的。”
      四堂主尴尬道:“五弟押货应该回来了,我去外面接下。”急忙退了出去。
      陈嫂道:“出来吧。”
      陈橙从后面闪过:“夫人。”
      四嫂喝了口茶:“别难受,慢慢来。那孩子怎么样了?”
      陈橙恭谨答道:“在捋寸锦,之后就一直找一种色泽的放在一起。”
      “可曾一直找一样颜色的?”
      陈橙点头:“回夫人,正是。”
      陈嫂笑道:“那是她觉得适合诸葛亮,为他搜集准备做给他的,一寸相思一寸锦啊。”说着起身走向后堂,空留下一根根绣花针与一段留影霞光的寸锦,在屋内空空的泛着幽冷的光,忽的转着亮彩,名唤陈橙的丫鬟目光聚集,暗握拳头,掐的指甲似陷入肉中,勒出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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