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花缘》老猫清梦

6、情场圣手其实很无情（三）

　　一

　　飞白到了创意部，成了艾德文娜的助理，小凡的对桌。
　　小凡用眼睛死死地盯着飞白。飞白先是不理，自顾自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可是过了好一阵子，小凡还是那样盯着飞白。飞白无奈，只好叹气问道：“美女，你要看我看到什么时候？”
　　小凡“哼”的一声，开了口，“你说，你什么时候发现这样做很有用的？你处心积虑地准备了多久？”
　　这个时候飞白真想扇自己两巴掌！怎么就帮了这么一个白眼狼的忙呢？飞白咬着牙瞪了小凡两眼，没说什么，继续做自己的事。
　　小凡说：“不说话，就说明心里有鬼。”
　　飞白真是忍无可忍，指着小凡的鼻子，哼哈了半天，又放下手说：“好，我告诉你，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我是现在才发现的。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我没做任何准备，机遇来了想挡都挡不住。”
　　小凡一白眼，根本不相信。
　　“你信不信都行。”说完，飞白不再理小凡。
　　接下来的N多天，两个人就一直冷战。
　　以前小凡怎么讽刺飞白，飞白都忍着，可是经过这件事，飞白也想明白了，一直忍让只会让小凡更加不可理喻，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小凡就是那种人——你把她捧到头顶上，她就得翻天；你要把她踩在脚底下，她就向你顶礼膜拜。可是，飞白终究是心软的，只要表面上能够和平相处，飞白也就不想咄咄逼人了。

　　二

　　忽一日，小凡坐在对面冲着飞白一个劲地傻笑，笑得飞白心里直打鼓。
　　“小凡，你中奖了？”
　　“是啊，中了你的奖了。怎么样，你先说话了吧？”小凡得意地笑道。
　　飞白无所谓，只说：“没事儿吧？没事儿就工作。”
　　小凡一下窜到飞白身边，摇着飞白的胳膊，嗲嗲地说：“工作狂你歇一会儿吧！我有话和你说。”
　　飞白说：“有话快说。我还忙着呢。”
　　小凡半是嘲讽半是撒娇地说：“天下就你一个能人？你怎么不把天下的活一个人都干完了呢？”
　　飞白还是面无表情，问：“没要紧事儿？那就……”
　　“有事！”小凡急道：“我可听说你是最怜香惜玉的了，最喜欢当护花使者了。怎么？这么记恨我？一跟我说话就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啊！”
　　“没有了。”
　　“你也别不承认。实话实说，我今天是有事儿求你。我知道我前几天对你态度是不太好，所以，今天要来求你，我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可是，我认识的人当中，就数你最喜欢助人为乐了。”
　　“别，别，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有事直说吧。”
　　“爽快！今天!那个，我吧……”
　　“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了？”
　　“嗨，其实吧，今天有个小聚会，虽说都是朋友，可是其中有个男的，挺那个的。反正我有点烦，我不想去，可又推不开，就想让你陪我去。”
　　“这不……”
　　“不准说不行！我也就是去坐坐就走。费不了你多少时间的。”小凡马上说。说着，小凡一只手拉过飞白的手，另一只手在飞白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再说，你不是最……”
　　飞白飞快地抽出自己的手，身上早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什么也别说了。行。行！”飞白为了尽快摆脱小凡的骚扰，马上表态。
　　“O了！”
　　“可是，我今天得加一会儿班。”
　　“没问题！我等你。”
　　妈呀！飞白暗自叹气。当年，拒绝小凡，那是多么英明的决断啊！
　　下班以后，飞白又忙了一会儿。等抬起头来，要放松一下的时候，小凡还坐在对面，笑嘻嘻地看着他。
　　飞白对小凡说：“我要回去换件衣服再来。”
　　小凡马上答道：“不必。这个聚会就是有点儿正式的那种，你穿这身西装正合适！”
　　“我回去真是就是换件衣服 ，肯定也会赴约的。”
　　小凡抓住飞白的胳膊就不松手，“我没担心这件事。可是真的不必费事。”
　　小凡拉着飞白上了出租车，没多久，就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飞白望着五星级酒店那富丽堂皇的门，有点心虚地问：“我真不敢相信你会到这地方来参加聚会？你走错了吧？”
　　小凡一言不发，拉着飞白就上了电梯，到了顶楼的宴会厅门前，小凡正色道：“你还是了解我的，我虽然真是想能够常常出入这个华丽的酒店，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真走错了？你？”
　　“没走错。不过，你进去，我走。艾德文娜她想让你来给他挡挡酒，她觉得你挺有个性，所以不想命令你，让我想办法叫你来的。”
　　飞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要说什么，小凡没等他说，就开了门，把飞白推了进去。里面，真的不是一个打工族所能够想像的到的。飞白站在那里，脑袋，一片空白。

　　三

　　当惯了穷人，肯定不会适应这种豪华的场所，可是，穷人当惯了，会在心底奢望自己可以成为其中的一员。
　　飞白一向开朗、自信的。可是，今天，却有些心虚加腿软。飞白上前走了两步，更是觉得天旋地转。
　　这时，艾德文娜出现在眼前，粉色的晚礼服衬托着艾德文娜雪白的肌肤，靓丽的妆容衬托着温柔的笑容，此时的艾德文娜，比平日办公室里那个穿着制服、板着脸、时刻要给人找碴的那个创意总监美多了。
　　飞白脚下就像是踩了棉花一样，轻飘飘地跟着艾德文娜穿梭在这群高贵的人中间。飞白天旋地转地跟着转下来，说了什么话，见了什么人，笑得什么，喝了什么，下楼以后，飞白全不记得了。
　　到了酒店门外，飞白对艾德文娜小姐说：“我去找个出租车来。”
　　“我有车。给你钥匙，你去开过来。”
　　“我喝了酒最好不要开。”
　　“你醉了？没喝酒怎么醉了？说起胡话来了。”
　　“没喝酒？”
　　“你真醉了？你一滴酒也没喝啊。我给你拿的都是饮料。你是看不出来？还是尝不出来？”
　　“我没注意。小凡说你是让我来帮忙喝酒的。”
　　“MY GOD！去开车来！
　　飞白送艾德文娜到了家，便把车钥匙递给艾德文娜。
　　艾德文娜笑说：“这么晚了，你开回去吧！明天到了公司再还我就行。”
　　“啊？”老天，飞白心想，自己要是开着宝马回到住处，这一路上，要是刮上一点半点的，自己的一月工资不就报销了吗？再说了，同屋的好友看见了，就得让自己出血请客吃一顿大餐。“不用了。我这人比较喜欢运动，每天这个时候都会跑跑步锻炼一下，现在正是时候，跑着回去就行。一举两得！”
　　艾德文娜笑了笑，也就不说什么。
　　为这事，飞白大脑缺氧了一周左右，每天做事不是忘这儿，就是忘那儿，要不就是半天都想不起自己要做什么事了！这倒不是因为那天跑着回去累的虚脱所致，而是因为受了富贵人生的刺激，大脑接受不了这种事实，自动挂起免战牌，休息休息再休息，过了一周以后，才正常运转起来。飞白就自己警告自己：“行了，什么是富贵人生，你也见着了，还是老老实实、脚踏实地地干工作，肯定会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别妄想了！”
　　刚静下心来，艾德文娜就通知飞白和自己一起去参加个酒会，飞白想了想回答“不巧，有事。”飞白简直要崇拜自己了，自己的定力还真行！

　　四

　　飞白拒绝了艾德文娜，自己还暗暗得意呢！对桌的小凡却沉不住气了。
　　“你有病啊？艾德文娜为什么总是叫你去，你不明白？这是器重你！”
　　“可是我又没为公司做出什么成绩来，当然是受之有愧了。等我……”
　　“等你什么？黄花菜早凉了！这么多人眼巴巴地瞪着，还轮的到你？”小凡正说着，手机响了。小凡不再理会飞白，出了办公室去接电话。
　　从外面回来的小凡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飞白，哎，我想了，还是你有气度，不为五斗米折腰！你是对的。”
　　飞白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小凡，笑道：“你抽什么风？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好！”
　　“做事有原则，这不一直是你的人生教条吗？”
　　“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没空就是没空。与其它都无关。”
　　“少来。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你能有什么事？不就是陪哪个不长眼的小姑娘逛逛街，和你那几个难兄难弟吃吃饭。平时你都是窝在你那小窝里。”
　　“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我窝在我的小窝里怎么了？”
　　“那今天就别窝着了！我想找你聊聊！”
　　“哎呀，大姐你饶了我吧！”
　　“谁是你大姐？侮辱人呢？咱俩同岁好不好？”
　　“大姐是尊称。”
　　“少虚情假意。我是真心想找你说说心里话的，顺便吃个饭。告慰一下我们那逝去的友情。”
　　“别！说的那么瘆人干嘛？你我的友情还在，不必告慰了。”
　　“那更好了！老朋友常交流才好！我要真心要向你忏悔！你不接受都不行！”
　　飞白简直是无语了。小凡就是一超级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