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花缘》老猫清梦

5、情场圣手其实很无情（二）

　　一

　　飞白是本着一颗平常心去见艾德文娜的，所以，在没有太多顾虑的情况下，接触下来，飞白觉得艾德文娜并不像大家说的那么可怕。虽然说从艾德文娜的言谈举止上看来，她是有些傲慢，但也不过就是一个见识多一点、家庭富有一点、得到的赞美多一点的平常人罢了。
　　在飞白看来，这个艾德文娜不可怕。倒是，走出艾德文娜的办公室的时候，遇到的这个人更可怕一些。这个人就是艾德文娜的一个助理——小凡。
　　飞白看到小凡，赶忙打个招呼便想溜走。可是小凡把腿一伸，挡住了飞白的去路。“哟，瞧你一脸的春风得意劲儿，怕是要平步青云喽！”
　　“啊，小凡啊。哪有？那个，近来挺好的吧？”飞白见了小凡总觉得有几分尴尬，虽说飞白和小凡没什么，可是，飞白总觉得当时和小凡走得那么近，说不来往就不来往了，对不住小凡。所以，飞白见了小凡就总像是欠了她似的。
　　“没你好！艾德文娜都点名见你了。你往后还不得青云直上啊？想打压我可就太容易了。”有些人就这样，你明明不欠他什么，你稍微的和气一点儿，他就总得压你一头。小凡就这种人。更何况，小凡追飞白没成功，那个气啊！回回见了飞白都要吃了他似的！
　　飞白还是忍让着，“说笑了。你现在是创意总监的助理，以后我很多事还要仰仗你呢！你多帮忙啊。”
　　小凡撇撇嘴，没有回应，而转向另一边去了。
　　她其实也没怎么样，就是言语刻薄一点，所以，飞白就没在意。
　　可是从这以后，F姐就隔三差五地安排飞白去艾德文娜那里汇报工作。飞白就不得不常常见到小凡了，也就不得不常常受到小凡的冷嘲热讽。飞白自己都不免要嘲笑自己了，又没有什么对不起小凡的地方，凭什么就要受她的气呢？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这一天，F姐又安排飞白去艾德文娜的办公室去。飞白就暗想：就算我有得罪小凡的地方，被她讽刺了这么久，也够可以的吧？古人受恩之后表示战场上相见要避退三舍，我这样避让可有三个月的时间了！何况她对我也没什么恩啊。她要再得寸进尺，我可得好好地回复她了。
　　想着想着，飞白就走近了艾德文娜的办公室，咦，小凡怎么没冒出来？难道她已经未卜先知？知道我要回击，先躲起来了？这时，艾德文娜的声音从办公室门里传出来，“你是猪脑袋啊？我之前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回去改！”接着“咣”一声，不知道她把什么扔出来，又砸到什么了。
　　飞白拍了拍心口，小声说：“还好，不是我女朋友。”
　　门“吱”地开了，小凡捂着脑门走了出来。
　　“你怎么了？”飞白疑惑道。
　　小凡推开飞白，木着脸走过去。

　　二

　　可是，这时，飞白看到小凡的手缝里渗出血来。飞白一把拉住小凡，掰开小凡的手一看，小凡的左眉角上二分处被弄破了。看样子，艾德文娜扔出的东西是“咣”地砸到了小凡的额头上。飞白问：“是艾德文娜弄的？”
　　小凡白了飞白一眼，“你来看笑话的？”
　　飞白这一年来没干别的，光忙着帮女孩子的忙了，看到小凡这样，惯性使然，拉着小凡就推了艾德文娜的办公室门。小凡连忙往后退，小声道：“飞白我没事儿。走吧，走吧。”
　　飞白没有后退，他正色道：“艾德文娜小姐，我们大家平时都挺尊重你的吧？不管你的身份地位如何，与人相处要相互尊重这一点你不会不清楚吧？你看小凡！”小凡马上往回扯自己的手，冲着艾德文娜低声下气地解释道：“我……我没事儿。我什么都没说。”
　　飞白拉着小凡的手并没有退缩，继续道：“女孩子的脸是很重要的，你砸破了小凡的头，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说，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我想你现在应该做两件事，一，当面给小凡道歉；二，小凡需要去医院包扎一下，就算你不能亲自陪同，医药费、误工费、交通费、营养费，你要全额赔偿。”
　　小凡听了这话，都愣住了。艾德文娜更是脸都气得绿了。
　　小凡猛地甩天飞白的手，急着向艾德文娜表白，“我没事！帖个创可帖就好了。”转向飞白可就是另一副嘴脸了，“廖飞白，这儿有你什么事儿？你赶紧哪来哪去！我们部门可忙着呢，谁有空听你在这胡说八道？”
　　飞白真是被雷到了！小凡，全名杜小凡，可真是天生的奴才料啊！
　　这时，艾德文娜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一步一步，很僵硬地挪过来，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一双眼睛却像是两个射灯，紧紧地盯着飞白和小凡。
　　小凡忙摆手，“我们这就走。我们这就走。”说着伸手来拉飞白，飞白往后一退，躲开了小凡，“我自己会走。”
　　艾德文娜走过来把手搭在小凡的肩上，小凡不自觉地往后退，却被艾德文娜拉了回来。艾德文娜用手拍了拍小凡的肩，说：“对——不——起。行了，给你半天假，你去医院吧，回来我再和你谈费用的事。”
　　小凡的双眼快瞪成西瓜了，吱唔道：“你太客气了。咱们太忙了，不用给我假。”
　　艾德文娜面无表情说：“半天假。”然后转身回到办公桌后坐下。
　　小凡马上点头重复，“半天假。OK。”说着边往后退边扯了扯飞白。
　　艾德文娜马上指着飞白说：“你留下。”小凡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三

　　艾德文娜坐在办公桌后，没说一句话，只是沉默着。
　　飞白站在办公桌前，也没说一句话，心里琢磨着：这个蛮横的大小姐会怎样对付自己？随她的便，反正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事！
　　大约五分钟的时间过去了。飞白想着如果艾德文娜一天不说话，难道自己要站一天？又不是小学生，还要罚站吗？干脆变被动为主动。于是，飞白上前一步，说：“艾德文娜小姐，F姐是让我来向你汇报工作的。F姐那边还有事要安排给我。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那我现在就……”飞白细细地看着艾德文娜的表情，又转折道：“如果你现在没空，那我先回去了。”说着，飞白就边后退边盯着艾德文娜，看她有什么动静。
　　艾德文娜忽地人座位上站起来，吓了飞白一跳。飞白心想：这个艾德文娜还真是脾气不小，这回肯定记我的仇了，接下来她要怎样报复我呢？
　　艾德文娜面无表情地说：“你，廖飞白。”
　　“啊？”飞白想反正都要挨一刀的话，晚来不如早来！那还不如从容不迫地接受。
　　“如果我要处罚你，你的意见如何？”
　　“由孙经理（分管飞白所在部门的经理）宣布，而且理由是合情合理的话，我当然接受。”
　　“都不是呢？”
　　“那我想，我有权申诉。”
　　“你今天下午到创意部上班吧。”
　　“什么？”
　　“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很快，孙经理就会通知你！”
　　“……”飞白真是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走吗？还要孙经理来通知你可以离开，你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