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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总难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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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夏日快过,秋日将临。谢香古的婚期数数也差不多快到日子了。不过在此之前,太康侯府中还要忙一件事,那就是老太君的寿辰。
只是就在全府都忙老太君寿辰的时候,老太君这个准寿星却是惦记起孙女儿来,说这孩子好久都没见着了。
于是王氏这个忙的脚打后脑勺的人还得抽出时间做两边抹油的人,一边安抚老太君说谢香古这阵子苦夏苦的厉害,实在没力气来给老太君请安,一边又招来容夏道:“容夏,这是凤太后特地赏给老太君过寿的蜜瓜,老太君嘱咐拿两个去给大小姐尝尝。”
“是!”容夏点头。
“还有,这些日子每次见她都病恹恹的很没精神。虽说大夫说是苦夏,可我这心里总不落地,总觉得还有别的原由。你常跟在身边,可察觉小姐有什么心事?”
容夏闻言想了想摇头道:“没听大小姐提起别的事。不过自从上次送八音盒,这都快俩月没见她再琢磨东西送给楚公子,因为大夫说小姐苦夏,奴听着就以为小姐是累了,如今侯君提起,倒是觉得这点有些奇怪。”
“哎呀!这不言不语的,可怎么是好?真是让人着急”。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王氏向来都是爱如珍宝,如今听容夏这么一说,更是一脸忧愁没了主意。
站在一边儿听着的王保父却忽然道:“侯君别着急,照容夏的说法,依着老奴猜,是不是因为送了这么多珍贵的东西,可江阴侯府那边儿一点回礼也没有,小姐伤心了?”
“唔,有这个可能!”王氏想想这送礼的时间间隔,不由点头道:“古儿平素埋头读书,很少接触这些礼尚往来。想是忘了如今两家结亲,楚家小子就是受了她的礼物,也要守着闺阁之训,不能轻易传递物件。”
说到这儿,王氏随即却又想到新的问题,凝眉道:“可这怎么办?要是古儿一直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婚期可还得等一个多月呢!”
王保父闻言一时也没言语,不一会儿就眼珠一转,趴在王氏耳边道:“你可以这样!”
王氏闻言眼中一亮,却是出言对容夏道:“容夏,你去探探大小姐口风。看看,到底是不是为了楚家公子!”
“是!“有芳菲园里那一番话,容夏倒是答应的极痛快。伸手捧起了装着两只蜜瓜的精致的小竹篮,转身回了谢香古的院子。
不过容夏做事谨慎,尽管有谢香古早先的话,他也不敢大意。进院儿之后还是先借了送瓜之事起了个头道:“大小姐,这是宫里赏的蜜瓜,老太君叫给您送来两个尝尝!”
可谢香古看着手里的书,眼皮儿也没抬一下就道:“放那儿吧!”
这样冷淡的回答是容夏一时没想到的,所以他虽然依言将东西放下,却没向往常那样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没动弹。
谢香古耳朵尖,等了一会听到容夏细微的呼吸声还在,不由抬头道:“唔,你还有事?”
容夏知道小主子看书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只是这个时候不说话,王氏那边却不好交代,于是硬着头皮道:“没别的事,只是想着您都好长时间没给未来姑爷送东西了。这蜜瓜珍稀,满京城就咱们府里得了几个,侯君想问问您要不要送一个过去?“
谢香古一听这话顿时没来由的就觉着心烦,沉下脸道:“这是凤太后念着老太君兄弟情才赏的,我吃了已是沾光,再拿着去送人,岂不是过了!你退下吧,我要读书。”
“这~是!”容夏一听就知道谢香古心情不好,可他一时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话犯了主子忌讳,当下也不敢再多说,赶忙应声退下。
可他才转身,却又听到谢香古猛叫道:“回来!“
“大小姐有何吩咐?“容夏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再触怒了主子。
谢香古却看着竹篮里并排放着的两只蜜瓜,叹了一声缓言道:“送一个去吧!”
“是!”容夏是惯会看眼色的,闻言立时知道主子刚才发怒不是因为自己,顿时面带喜色,上前拿了一只蜜瓜出来放到桌上的托盘里,将剩下的一只仍旧用竹篮装着,欢欢喜喜拿下去给王氏回信儿去了。
看着容夏送了口气的背影,谢香古不由无奈摇头。她也不是傻子,老太君跟王氏这么做什么意思自然清楚。只是自那日无意中偷听到那些话之后,自己的心情就一直烦躁,要不是最后关头突然醒过神来,这些日子里自己无意中的迁怒,怕是会伤自己心上人的心。
可现在想想其实那些事算什么事儿呢?自己之前早知道王氏如此做的理由不是么?说起来这样的坏事,自己从前在拐子手下也是做过不少呢!如今干嘛要学真正的谢香古,一边儿享受着这些勾心斗角带来的庇护,一边又礼义廉耻的装起圣人来呢?
谢香古自嘲的一笑,却是放下手中书,自轮椅上站了起来,走出门去。开门便是朗朗晴天,自己干嘛又非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呢?她现在是谢香古,可她也不是谢香古。因为她是一个全新不同的谢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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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阴侯府收到了蜜瓜,楚白臣的贴身侍从凉儿一路高调的端回了主子院中。他就是要那些身份不够,却又偏爱嚼舌头的人看看,世女并非忘了自家公子。
不过,原本高高兴兴的凉儿进屋看到自家主子又坐在桌前把玩一把白扇,就立时不高兴的撅起嘴道:“公子,一本破扇子有什么好看的?快来尝尝世女送来的蜜瓜。奴就说世女不会忘了你,定是有什么原由才会好些日子都没消息!你看这不是来了!”
他话说的没大没小,可楚白臣却没有计较,还是看着扇子淡淡道:“我不爱吃瓜。你吃了吧!”
凉儿听了不由端着瓜抱屈道:“公子!奴真不明白,世女待您这样好,您干嘛还是不高兴?”
“乱说!我哪有不高兴?”虽是反驳,但楚白臣语气依旧淡淡,一听就是根本没将事儿放在心上。
可凉儿听了却不服道:“怎么没有?世女送来的东西您瞄都不瞄一眼就放到一边。反而不知打哪儿来的一本破扇子倒是整天摸来摸去的当做宝贝。”
楚白臣听得一顿,却是苦涩的扯了一扯嘴角,道“不看这扇,如何得知这女人的心呀,最是善变!”
“什么变呀变的?我听不懂!”听楚白臣说的悲凉,凉儿也有点不敢接话了。可是他也知道这样的气氛不好,于是赶忙道:“对了,侯君叫您吃过瓜之后好好梳洗打扮一番,他请了如意馆的画师给您画像!”
“画像?好好的画什么像?”楚白臣奇怪。
凉儿道:“侯君说,您出嫁之后他想再见就难了,所以想留一副您的小像,想您的时候常看看!”
楚白臣听了不语,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是我不孝,没想到这一节,我现在就收拾一下吧!”
凉儿心思简单,可不管什么孝不孝的,一听楚白臣说要准备去画像,立时就忘了刚才的沉闷气氛,当下就又高兴起来,叽叽喳喳替楚白臣筹划道:“是。公子,您要穿哪件儿衣裳?世女送来的那件大红金织锻儿的可好?配上那七宝血玉簪子,一定很美!”
一听凉儿提世女,楚白臣的眉头下意识的就又皱了起来,语气也重新回归了淡然,道:“不用了,既是爹留着做念想的,还是穿平日里的装束吧!”
“可是,您平日里的装束这么素,画出来怎么好看?”凉儿小脑袋瓜里想不到那许多,在他眼里穿着漂亮的画多好!
可楚白臣却不听劝,语气坚定的道:“不好看就不好看,我就是我,画的好看就不是我了!”
“这~好吧!”别看凉儿仗着主子宠爱说话总是没大没小,可是伺候了三年,他倒是也知道,公子一旦认准的事情,想要再改变他的主意,那可是比搬山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