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残》玥言

20、自惭形秽

　　爹终于低着头把我领到了他们头儿那，一段并不长的路他玄色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在进去之前爹握着我的手不肯放，他手凉凉的是已变冷的汗。我咬咬下嘴唇推开他的满是皱纹的手：“爹，你放心。我们，进去吧。”正被追逐着的小楼狼狈地躲到木桌脚下蜷缩成一团小小的圆形，凌乱的头发遮掩下的那两弯水中柔月黯淡空洞，光华不再。于某些人来说这这只是一个闲暇时光的游戏，但她的一生可能就这样毁了。
　　头儿看到爹来好生没劲：“你这厮来这干嘛？还不快滚出去，打搅爷爷的兴致！哟！还带来个——妞。”他眼前一亮，跨过倒在地上的屏风抢身贴近我，倒吸了一口气：“好美……”
　　“天地间还有这样的人物？真是神了。”他赞叹地绕着我左看右瞅，还戳了一下我的脸，难不成还有假的。
　　鉴定完毕，他冲着我大声嚷嚷“你……你做我的压寨夫人把，保证你不愁吃不愁穿，还有一大帮小喽啰围着你团团转……”星星点点的唾液随着不停啪嗒的上下嘴唇不溅出了来。
　　“好呀！”我爽快地一口答应了。
　　“美人，能得到你这样的瑰宝实在是太有面子了那我们今晚就……不现在就……”眼看着肥厚的嘴唇就要凑了上来，我忍住厌恶闪躲开。
　　“慢着，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美人，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我都答应！”
　　“那先把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放了，我容不得别的女人在我眼前晃悠。”这魔头听着一阵乐还以为我在吃醋，兴高采烈地把小楼给放了。惊魂未定的小楼楞楞得目睹着眼前的一切，有点不相信自己。从前她以那条横穿整个右脸的伤疤为借口来否定仇人的美丽，抬高自己的身价。可是此刻她再也不法躲藏，好像只要她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光照得她撑不开眼睛，就算她和自己穿一样的粗布衣服，甚至衣衫褴褛蓬头散发，只会让那种浑然天成的气韵令自己更加自惭形秽。更何况这个曾经被她羞辱过的人此刻正在为她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