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子夜》空头支票

8、第八章

　　拒绝医院方面想要为柳生详细做检查的好意，贺茂和柳生直接爬楼梯来到此行的目的地——浅野爱的病房。

　　一踏进病房门，便看见额头缠着白色绑带的少女神情冷淡地半躺在病床上看书，对他们的到来完全无视，连抬下眼皮的想法都没有。似乎在她眼里，他们三人就同摆放在病房的家具般可有可无。

　　令幸村和柳生意外的是，贺茂风彦竟对少女冷冰冰的态度习以为常，并呵呵笑着说：“小爱要是哪天主动打招呼，和你说话了，那比天上挂两条彩虹还稀罕！”

　　经过他简单的解释，两名少年这才知道，原来俩人打小认识。浅野爱与贺茂一样，是作为隐世巫女家族的继承人长大。她们家供奉的神灵是吉祥天女。且她们家每一代的继承人被誉为转世天女。

　　末了，贺茂神秘兮兮扫了两眼幸村和柳生，刻意压低嗓子说道：“爱上天女的男人是这世界上最幸福，也是最悲哀的男人！”

　　闻言，两名少年额头挂上豆大冷汗，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射到对他们三人谈话无动于衷的少女身上。

　　“哎呀呀，我说你们两个怎么都不说话呀？小爱不说话，我是习惯了。柳生，你和幸村身为当事人却沉默不语，实在是有违常理呐！”

　　贺茂懒洋洋地依靠在窗口，嘴上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调侃，视线却始终未曾离开过楼底院子里的百年樱花树。怨灵攻击住在医院里的幸村，他可以理解，但她连第一次见面的柳生也一同攻击……他摸摸下巴，想要找出其中的疑点。

　　“柳生，你以前来过这家医院吗？”贺茂突然抬头看向进入病房后，一直保持沉默状态的柳生，想从他的身上找出更多的线索。

　　柳生皱眉思考了一下，确定自己从未来过：“没有。幸村转院后，我才来过这家医院。”

　　“这跟龙宫梨花攻击柳生有关系吗？”幸村抓住事情的关键点追问。

　　“怨灵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人类。尤其像龙宫梨花这类更不可能。通过她在这里安分度过几百年都没出来闹腾的事实。我们可以确定一件事，柳生和幸村君或许跟她有什么渊源也说不定。”

　　不是危言耸听，贺茂帅气的面容一本正经地阐述这一现实。他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龙宫梨花攻击柳生的目的，遂灵机一动将思考的方向转移到其他方面，很快他得出以上的结论。

　　“前辈的意思是说，我们的祖先跟龙宫梨花有恩怨。所以，她才会一见到我们俩就攻击。”幸村脸色微变，依照贺茂的推理，继续往下推测。

　　“也许是我们的前生也不定。”柳生的推理更加大胆。直接跳到非科学的前生今世论调。没法子，要换作以前，他也不会轻率地说出如此荒诞经不起推敲的理由。但经过电梯一役后，柳生不得不承认某些事物的存在。按照既然存在，必定合理的观念。柳生觉得自己的假设更应该超出常人的思维方式，向非正常模式靠拢。

　　“柳生，你很有做神棍的潜力。不如等你大学毕业了，到我家神社来打工吧。”贺茂眉梢一挑，笑眯眯地开口邀请柳生到他家神社客串“神职人员”。

　　“前辈？”

　　柳生不满意贺茂岔开话题。事情正当关键处，身为前辈的贺茂却讲些文不对题的事。柳生的眉宇间浮出一丝焦躁，眼光不由自主地向浅野爱的方向望去，发现她仍然保持冷淡的面容，神情专注地翻阅手中的书本。应该是她吧？小时候在山里遇到的小巫女。他心头扬起淡淡的疑问。

　　看着浅野爱熟悉的冰冷面容，柳生情不自禁地想起小时候在山间遇到小巫女，顺手将两者的相似之处重叠起来，印证脑中的猜测，百分之百肯定浅野爱就是那个小巫女。

　　幸村不经意捕捉到同伴柳生进入病房后，时不时溜到浅野爱身上的视线，心中不禁产生一丝狐疑。柳生他怎么了？

　　“哈哈……开个小玩笑。瞧你们俩认真的样子。”贺茂讪讪地大笑一番，不动声色地将病房中两位少年的一举一动瞧在眼里，放在心上。

　　“其实想知道她和你们俩的过去到底有啥纠葛？有个最为简单的法子。”他半眯着眼睛的模样很像一只预备耍诡计骗人的狐狸。起码，幸村和柳生都是如此认为的。当然，他们俩也不会轻易地上当受骗。

　　“小爱，你愿不愿意帮忙？”贺茂不负责任地一脚将皮球踢到旁若无人翻阅书本的浅野爱脚下，语气轻飘飘的问道。

　　“欸？”幸村和柳生蓦然一惊。
　　贺茂风彦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偷瞟了一眼对他说的话恍若未闻的少女，笑得像只狐狸。

　　“小爱可以带你们回去看发生的一切哦。”

　　“前辈，你是在开玩笑吗？”
　　柳生和幸村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同样的东西，他犹豫片刻，质疑贺茂口中的事。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拥有这种能力的人？要真有这样子的存在。国家早就将她关在安全的地方，作为秘密武器使用了。毕竟，能够回溯过去发生的事情，就代表着社会上发生的那些离奇命案都能够轻而易举破解。这般好用的能力，警署会放弃？

　　“转世天女的称谓不是随口说的。它是历经千年累积起来的荣耀。”贺茂似笑非笑的解释。浅野家族或许在普通人眼里很平常，然在某些私人的领域，她相当于是天人般不可逾越的存在。

　　“小爱，你愿不愿意帮忙啊？”

　　“前生因，今生果。”

　　浅野爱不为所动地放下手中的书本，抬眸注视不知何时站在窗台上不断朝里面张望的黑猫。她静静地打量这只浑身黑亮，除尾巴尖染上一点雪白的黑猫，看着在阳光下闪耀着绿宝石光芒的猫眼里倾泻而出的恳求，她冷淡的眸子微微闪烁。

　　“哇！灵力强大的猫咪。”贺茂一见到优雅站立在窗台上的黑猫，大叫着扑上去想要抓住它。

　　没想到，黑猫不慌不忙地轻巧一跃，一下子跳到贺茂的头上，顺势用两只前脚搭住他的额头，随即，得意洋洋的“喵呜”一声，绿宝石般的猫眼里掠过一道恶意的光芒，迅速伸出尖锐的爪子，划过恶狠狠举手想要抓它的贺茂帅气的脸庞，留下五道鲜艳的血痕，趾高气扬地摇着尾巴走人。

　　“呵呵……”柳生极力控制住心底的笑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有趣的猫咪。咦？他猛然想起在自己陷入昏厥之前，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类似猫咪的叫声。也正是因那叫声，他的神智曾在一瞬间脱离龙宫梨花的掌控，恢复清明的状态。这只猫咪有古怪！他眸底闪过惊色。

　　“前辈……”柳生的怀疑还没出口，便被堵塞在喉咙口。只听得浅野爱冷冰冰的说了一声:“今晚的月色很美。”紧跟着又是一声逐客令:“我要睡觉了。”说完，她侧身躺下，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三个男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对少女的表现俱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小爱比我个性多了！”贺茂自我嘲讽的笑了笑，摸摸脸颊上依稀感到火辣辣疼痛的地方，嘟囔了几句：“死猫。下回抓到你，非得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不可，放在砂锅里炖了吃……”

　　“前辈，请安静。”幸村瞥了一眼病床上熟睡的少女，示意某人讲话的声音不要太大，以免干扰到她。
　　“柳生，前辈，先去我的病房吧。”他率先跨步离开病房。柳生见状，急忙跟上。

　　“小爱，我会如期赴约。佳人盛情邀请的幽会，我怎能推辞呢？”显然贺茂风彦是睁眼说瞎话，信口胡吹的高手。硬是将浅野爱的意思弄反了，按照自己的恶趣味去表达。

　　“小爱，我们晚上见。”他摸摸下巴，迈着悠闲的步子，最后一个离开房门。

　　在房门合拢的那一刻，黑猫再度出现在窗台口，用感谢的眼神凝视侧卧在病床上的少女，半响，它昂起下巴，从容地离去。

　　“前辈，我们该怎么办？”站在廊道里的柳生见贺茂走出来，急忙迎上去追问。

　　“等着吧。柳生，你今晚得留下来陪宿了。不知道医院方面会不会允许？嗯，拿刚才的事去威胁下，应该能给我们一个房间临时暂住的。”

　　贺茂风彦口中吐露出来的话语让两名少年既惊又喜。惊的是贺茂这人真够恬不知耻，居然用那种手段恐吓人。喜的是按他话中的意思，浅野爱答应陪他们回到过去寻找真相。

　　“前辈，谢谢您了。”幸村精市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用谢我，是你们跟小爱有缘。她要是不出手，我也拿龙宫梨花没办法。”贺茂风彦倒也不居功，摆摆手推拒不属于自己的荣耀。
　　“你们没事陪陪她好了。那孩子太寂寞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幸村和柳生相对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