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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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发青的女子虚浮在空中，她身上的衣服被血浸染，墨黑的眼睛里不时闪过一抹猩红……她空洞的眼神在餐厅里飘移，突然，迸射出愤怒的火光，死死盯住额头出血昏厥在角落墙体旁的前男友，倏地飞冲过去，长着尖锐指甲的双手掐住那男人的颈子，乌黑的唇畔挂上一缕疯狂的笑意。
“和我一块死吧！和我一块死吧……”
“因不甘所以变成恶灵了想要带着男友一起走吗？”
小爱的表情一如往常，冰冷的双眸盯看一眼角落里上演的一幕女怨灵复仇记，偏过头自言自语。她不懂得女怨灵心中的恨，也不了解那种极端的感情为什么会存在？对于小爱而言，什么都无所谓，从一开始她就明白，她的存在只是为了子夜。
就同她不理解贺茂风彦在临死前的控诉一样，亦不懂得那女怨灵心底的恨。
夏野发现小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急忙凑过去，附耳询问：“小爱，要净化她，还是让其他人来做这件事。”他的意思是随便放着不管，反正那个女怨灵只恨她的男友，并不会对其他人产生危害。
“杀！”小爱的大拇指按在刀柄处的刃口上，鲜红的血液顺着凹槽飞快流淌，继承自大唐公主子夜血统的血，具有强大的净化能力，能将入魔者迅速净化并超度。她扬起手中的刀，锋利的刀身在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泽。
只见她飞身跃起，双手持住刀柄用力一挥，刺入猝不及防的女怨灵心口处，看着她身上的黑气退散，变回一位容貌端庄的女子，冲小爱慎重躬身一礼，转身消逝在夜幕中，小爱的心口掠过一丝奇异的感觉，手中的”天衣“化作一团光影没入她体内。
“我们走吧！”无视餐厅里出现的混乱，小爱率先走在前头。
夏野见状，连忙追上去，嘴里不停嘀咕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爱的嘴角微微改变幅度。
餐厅里的人都见识过夏野的力量和速度，在看到小爱一刀斩杀怨灵以后，更没有人赶上前去阻挡俩人离开的步伐，望着俩人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长吁一口气，暗暗庆幸，今晚捡了一条小命。
“迹部前辈，你的手受伤了。”凤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他手忙脚乱地打开餐厅里送过来的医药箱，想为迹部做简单的包扎处理。
迹部异常冷静地挥动了一下袖管染红的左手：“轻微的划伤，休息两天就没事了。忍足，拜托给你了。”
“是。我会安排好一切。”忍足扶住镜架，一脸凝重地点头。
日吉若双眼死死盯住少年和少女携手离开的方向，胸口处填满了战斗的欲望：“以下克上。”
“日吉，你的武痴症又犯了。”向日岳人没声好气的咕哝。
“我们也走吧。”迹部挥挥手，招呼身后的同伴们一块离开，经此一场闹剧，他们再也没吃东西的兴致了。不过，小爱和夏野的身影却深刻地印着这群少年的脑海内。
暗沉的夜空飘起了蒙蒙的细雨，细密的雨点如同薄雾般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由车里向外看去，车外的世界仿佛浸在水中似的，变得虚幻迷离。
刚刚经历惊险一幕的少年们安静的坐在车子里，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是那种表面看上去很压抑，但心底里却又充满了斗志的复杂心态。餐厅发生的事情，让少年们明白离开家族的护佑后，他们是多么的弱小无能。
凤长太郎的脸色涨得通红，忍耐了很久之后，说出了一直憋在嗓子眼里的感谢：“迹部前辈，谢谢你。”这不是一句简单的感谢，这里面包含着对迹部景吾人格魅力的认定与崇敬。
随着凤第一个开口说感谢，其他人接二连三的弯腰说出心中的尊崇。
“一群不华丽的家伙！”迹部扬了扬眉毛，用傲慢的口气说：“方才发生的事情，谁都不许向外透露半点。不用担心餐厅，警署那边，已经有专人去打招呼了。”
“嗯。”少年们脸色慎重地点头。
其实不用迹部提醒，他们也会守口如瓶，决不向外界透露一点风声。在坐的每一个人都十分明白，像刚才发生的离奇命案，是拥有狗鼻子的记者们最喜欢挖掘的话题。倘若不想自己的生活一夜间变成全日本人民茶余饭后的话题。那么，保持沉默是他们唯一的选择。这样的选择对他们自己，对家人，对学校来说，都是最妥当的处理办法。
“呐，迹部。警方会不会去找他们俩？”
慈郎的话一出口，引来车子里其他人关心的视线。也是，他们这边全部处理好了，可难保不会有嗅觉灵敏的记者寻着那两人的线索，顺藤摸瓜。
“这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根据最新的资料显示。警视厅上层有人压下了这个案子。也就是说，这件绑架杀人案或者说现场净化怨灵的案子，最后会不了了之。”忍足侑士摸摸下巴，他高深莫测的语调勾起一车人的好奇心。
“啊——好刺激。他们俩拥有什么后台，居然能让警视厅的高层出面压下这案子。”向日岳人率先情绪激动地跳出来，没想到，乐极生悲，一头撞在了车顶上：“哎哟，什么破车？疼死我了。”他揉着脑袋，发牢骚。
“向日前辈，你没事吧？”凤急忙上前细心地替他检查。
迹部景吾双手交叉横胸，犀利的目光射向一个劲向后辈凤抱怨脑袋撞疼了的向日，讲话的口气不太友善：“嗯啊，破车？向日，你说本大爷的车是破车。”
“欸？你听错了。”一看气氛不对，向日立即矢口否认。
“忍足，你收集到多少关于他们俩的资料了？”他赶紧转移话题。这时候惹怒一个刚从枪口下逃生的男人，实在不理智。他向日岳人不至于这么傻，自个儿拿着鸡蛋去碰迹部那块媲美金刚石的石头。
“以下克上！”日吉若想起那名年纪和他不相上下男孩的敏捷身手，以及小爱挥刀的洒脱姿态，眼中的战意狂飙。
宍户亮瞧了一眼坐在身侧摆出一副临战气势的日吉若，打鼻腔里冷哼一声：“哼！无聊。”然而，从他眸底不小心泄露出来的一丝兴奋，预示着他对那名能轻易制服杀人劫持犯男孩的向往。
迹部神色冷静地摸摸左臂上方的绑带，半眯起细长的双眸，望向车窗外迷蒙的世界。
她叫小爱吗？那名少年是这样称呼她的吧。果然只是一个长得像画中人的女孩子吗？他垂下眼帘，隐藏住眸底不想暴露的秘密。
“子夜。”他不该对一个活在千年以前的女子抱有情感上的憧憬。迹部的唇瓣划过一丝苦涩，情绪有些低落的轻吟一声。
迹部一反常态的寂静，勾起同伴忍足潜在的好奇心。他瞥了两眼望着车窗外的迹部，嘴角浮出一抹深意。
“迹部，你明天在家休息吗？”他突然话中带话的问。
“大概不行。管家一定会催促本大爷去医院做全面检查。”想起自家那个一丝不苟，做事一板一眼的管家岛田先生，迹部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忍足，你有什么事吗？”
“哦，忽然想起宫城先生给的一条极为有用的线索，或许我们凭借那条线索，可以找到他们俩。据招待他们俩的宫城先生说，他们俩都姓浅野。那个救了你的少年叫夏野。另外那名少女叫小爱。还有，他们似乎不怎么经常出门用餐。这一点是宫城先生根据他们俩点菜时的生疏反应判断出来的结果。更重要的是，宫城先生趁警方没注意，塞给我一张上面写地址，用特殊材料制作而成的笺纸。”
“哇——忍足，你竟然隐藏了这么大的线索没说。不怕警察找上门来吗？”向日大吃一惊，脸色难看的叫道。
忍足侑士微微笑了笑，安抚的说道：“不用担心。这个案子在我们由后门离开餐厅之后，就已经结案了。不相信的话，你等会回家看新闻。保证新闻里播报的一名年轻男子在餐厅里与女友发生争执，然后盛怒之下，拔枪射杀了她。而那名男子被随后赶来的警方当场击毙。”
“骗人！怎么可能会出现那样的假新闻？”向日的嘴唇发颤，他不敢相信从搭档嘴里说出来的事。但他的心告诉他，忍足说的都是真的。不光新闻会这么播，明天的报纸头条也会是这么写。
“那个男人会死吗？”凤眼神黯淡的问了一句。
忍足抬起头来，注视着窗外烟雨笼罩的都市，叹息一声：“他的死亡会给整桩事件画上最完美的句号！”
“这就是规则。想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的规则。谁想破坏了规则，谁就得用生命来偿还。”忍足将这些话时的表情很像是坐在法院审判席上的法官，肃穆中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他并没犯太大的错。也许，他只是被生活所迫，一时间冲昏了头，才会铤而走险。”凤明亮的眼睛升起淡淡的雾气。
“根据资料显示。那个男人叫武田一郎，现年29岁。住在东京八王子市的私人公寓里。学历，早稻田大学经济系毕业。职业，一家小公司的社长。不过，他的公司在三个月前倒闭。而他本人目前也面临银行的追债和控诉中。餐厅死去的女人是武田的前女友。被枪杀的原因，在武田公司倒闭之后，那女人卷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和情人远走高飞。昨天是她出国回日本的第一天。至于，迹部会卷入的原因是由于我们吃饭的时机不对。武田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跑去餐厅射杀前女友的。杀死前女友后，他应该是想开枪自杀。很不凑巧的是，武田发现了迹部。於是，他产生了临死前想要再拖一个人一起死的恶念。”
忍足侑士拿着笔记本，一边画，一边详细地为同伴们解释整桩事情发生的一系列过程。
“为什么是迹部呢？”向日提出疑点。
忍足侧过头，看了一眼当事人迹部，见他没什么意见，耸耸肩膀继续：“因为武田公司的倒闭是由于商业竞争。而与之竞争的公司是迹部家名下的子公司。”
“哦。”忍足的这一解释倒是令在场所有人瞬间想通了武田同归于尽的扭曲心态。
“他真可怜！”凤的眼角微湿。杀人事件发生时，他对武田的行为很痛恨，心里恨不得拿枪杀了他。然而在听了忍足讲述的隐藏在整桩事件背后的真相，凤觉得那个男人既可怜又可悲。
“可怜啥？心智不成熟的男人才会做出这种事情。”向日白了一眼同情心泛滥的后辈，心里不太舒服的嘀咕。可恶的男人！想死的话，干嘛不去跳楼，跳崖……非得拖着别人一起，纯粹是心理变态。
“向日前辈，逝者已逝，请不要再怪责他生前犯下的罪行了。”凤义正言辞的批评前辈对死者不礼貌的态度。
“啰嗦!”向日横了他一眼，别过头不再讲话。
车子里一下子沉默下来，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在少年们中间无声地流动。每个人都把目光投向车窗外的世界，深沉的夜幕下，如丝的细雨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整个世界焕发出神秘的气息。
“忍足，我们明天一块去拜访浅野家。是吧，桦地？”迹部景吾回过头，打破车子里沉默紧张的气氛。
“是。”桦地崇弘洪亮有力的赞同声，驱散了少年们心头萦绕的阴影。
“我也要去。”向日迫不及待地伸出手。
凤咬着下唇，思考了好久，犹犹豫豫地张开口：“迹部前辈，我也能去吗？”
“让桦地背我一块去。”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慈郎倒在桦地身上，口词不清的要求。
“我一定要去。”日吉若眼神锐利的宣布。
宍户亮语气刻薄的评价：“一群无聊的人。”
“这是要去郊游吗？”忍足侑士故意弄拧大家的意思，笑得诡异的问道。
“忍足？”一群人不满的威胁。
……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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