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子夜》空头支票

12、第十二章

　　跟主治医生中岛教授申请到了临时出院的权利，幸村精市换上平常的休闲服和柳生、贺茂前往神秘的浅野爱家。三人刚踏出电梯，步入住院部宽敞整洁的大厅，预备撑伞离开时，便被一声突如其来的问候留住了脚步。

　　“您是贺茂前辈？”
　　一个脸型稍圆，笑起来甜蜜可爱的女孩子突然冲到贺茂风彦的身前惊讶的叫道。紧跟着，她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语气有些伤感的说：“前辈，小夜子的事情我听说了。前辈，您请多保重！”

　　“您是？”贺茂显然搞不清状况，帅气的脸庞露出一丝困惑。

　　“我是绫乃。中村绫乃。小夜子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前辈，您忘记了吗？”中村绫乃张大嘴巴，圆圆的眼睛里载满明显的惊愕，她不太明白印象中帅气爽朗的学长，今天为什么会表现得如此疏离

　　闻言，贺茂风彦沉默下来，定定的盯着头顶的天花看了一会，神色蓦地变得怪异起来，仿佛他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小姐，我不认识你。我也不认识你口中说的小夜子。我和我的朋友还有要事需要去办理。请您让一下。”说完，他冷着脸打开手中的雨伞，迈入细雨中。幸村和柳生见状，朝中村绫乃微笑点头，紧随其后离去。

　　“前辈？”

　　中村绫乃呆呆的望着贺茂和另外两名少年撑伞离开大厅，冲入雨幕。过了许久，她才收回呆愣的视线，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忘记呢？前辈明明说过要娶小夜子做妻子，要让她成为全日本最幸福的新娘……”

　　虽然中村绫乃的意外出现就如同人在站台上等车子时遇到的一个小插曲，但这一幕却在很早与贺茂相识的柳生心中添加了几分疑虑。他不动声色的坐在车子的后座，小心翼翼地通过后视镜观察坐在驾驶座上贺茂的情绪变化。

　　‘前辈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而且藏得很深！’

　　柳生装作转过头，瞧向模糊的车窗，雨水不停地沿着玻璃流淌下来，他的眸底升起一抹怀疑。要是他没记错，前辈的确有个叫小夜子的女友。他还记得贺茂前辈曾经很向往的对他说过，等他大学毕业了，就娶小夜子做妻子。然后带着她离开日本，去其他国家生活。

　　“前面就到小爱家了。待会，你们可千万不要太过惊讶哦！”贺茂突然转过头，神神道道地眨眨眼。

　　幸村精市不由地抬起头，透过雨刷的缝隙，注视前方不远处看上去比较类似京都一带比较常见的大家族的古老府邸。看着矗立在雨幕中需要人用仰视的目光膜拜的建筑物，他的胸口一阵起伏。

　　“不震惊都不行呐，前辈。”

　　看看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势，柳生弯腰拿起放在椅子底下的雨伞，准备待会下车用。

　　“还有更震惊的在后面呢？”贺茂挑起眉梢，将车子停靠在院墙边，说话的语气愈加神秘，令人不禁在心底里幻想浅野家高耸的院墙后面隐藏的秘密。

　　“前辈，我们不请自来，不会引起主人的反感吧？”打开车门，雨滴随风涌进封闭的车子里，柳生像是突然想起拜访的基本礼仪，猛地回过头问没带伞就直接冲出车子的贺茂风彦，见他连门铃都没按下，直接推门进去，柳生的嘴角微抽。

　　“没事，没事。我不是说过了嘛，浅野家有缘人才进得去，没缘的人是进不去的。”贺茂一脸神秘地挥挥手，率先跨入高高的门槛，径直往里面走去。他旁若无人的样子，着实令柳生感到不习惯。

　　“柳生，我们也进去吧。”

　　幸村撑着伞走过来，微笑着邀请。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隔壁家的门牌——手冢。心头顿时泛起一种奇特的感觉。这世界不会这么小吧？幸村的嘴角浮出一丝玩味。东京青春学院的手冢国光，网球部副部长真田弦一郎视为宿敌的男人。然而可惜的是，青学从没有闯进全国大赛。所以，真田也从未拥有过与宿敌在全国大赛的舞台上一决胜负的机会。今年是最后一年了，但愿那个男人能把握住这最后的机遇。

　　“幸村，你在看什么？”有些疑惑幸村的走神，柳生顺着他凝视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了写有手冢的门牌，脑子里不禁产生和自家部长同样的想法。他略一思索，便将脑子里积累的资料整理出来：“据柳收集的数据显示，青学今年破格加入了新人。一个刚从美国回来，叫越前的新生。”

　　“是吗？我们进去吧。”

　　幸村精市望了两眼门牌，对柳生的资料不以为然。一个再厉害的一年级新生，也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彻底扭转青春学院本身的弱势。要知道网球是一项集体运动，不是单人的选秀表演。提到单人的选秀表演，幸村的眉头不禁一蹙。东京某所贵族学院里，某人酷爱表演打球风格一直以来是很多人嘴里津津乐道的玩笑。不是说那位大少爷的球技不好，而是他夸张华丽，如同选秀一般的登场方式，实在令很多人为之咋舌。

　　撑着伞跨入半掩的大门，两名少年随即愣怔在原地不动，双眼愕然地看着眼前一望无边，笼罩在烟雾中的茂密竹林，连手中的伞何时滑落都不曾知晓。

　　他们真的是在东京，而非在富士山脚下？两名少年惊诧地盯着笼罩在烟云中的葱翠竹林，心头扬起一阵感慨。

　　小时候常听老人们讲阴阳师离奇的故事。说他随随便便撕扯几张纸，念几句符咒，便能幻化出美轮美奂的庭院，姿态娆美的美女，力大无穷的武士等等。如今真实见到这样的能力，少年们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词汇是诡异；第二个依然是诡异；第三仍然是诡异……一连串诡异最后组合成平静两个字露在他们的脸上。

　　震惊过度的后遗症——见什么都认为是自然的，合理的。

　　“喵呜，喵呜。”伴着清晰的猫叫声，黑猫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凭空出现在竹林边。它冷冷的昂起脑袋，瞪视站在竹林路口处的三名少年。过了好一会，它用低沉而缓慢的语调说道：“你们三个人必须分开进入。不然的话，请立即转身回你们该去的地方。”话音刚落，竹林里突然出现了三条用鹅卵石铺就的精致小道，每一条都通向烟雾缭绕的前方。

　　“这座竹林是一座迷宫。有缘的人可以通过它进入小爱的家。没缘的人会一直在里面打转，也许永远都会迷失在里面出不来。”

　　“哼！我先进去了。幸村，柳生，待会见。”贺茂不置可否地挥挥手，挑选右边的道路，迈开大步走进去。

　　目送他清瘦高挑的背影消失在朦胧的雾气中，柳生侧过头，看向身旁面色平静自如，眼神温和的幸村精市，似乎想在他身上找寻出不得不进去的理由。没等他开口询问幸村的决定。幸村看是温和的眸底闪过一道坚毅。

　　“我先进去了。柳生，待会见。”幸村微微一笑，越过柳生，毫不迟疑地踏入中间的鹅卵石小道。他因病痛变得瘦削的身体，在茂密的竹林间显得格外俊挺有力。

　　“该你了。柳生。”黑猫凛冽的目光直勾勾的刺向举起手想要唤住幸村的柳生比吕士，貌似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瞥了黑猫一眼，柳生放下手，低下头俯视弓起身体摆出一副防御姿态的它，半眯起眼睛仔细端详它的全身各处，意外地捕捉它绿宝石般美丽的猫眼里透着一缕哀伤。不！哀伤还夹杂着一丝深深的恐惧。它在害怕着什么？或者说，害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受伤了！”柳生简单的陈述。

　　黑猫略感意外地仰起脑袋，冰冷的目光投向站立在位于竹林右边鹅卵石小道入口处的少年，嘴巴一咧：“祝你好运！”说完，它甩着染有一点雪白的尾巴，迈着轻柔优雅的小碎步，离开竹林。

　　“谢谢。”柳生的唇角勾了勾，轻声道谢。

　　柳生深吸一口气，静静的伫立在竹林右侧的入口处，凝视前方隐藏在浓雾中的小道。半响。他嘴角一弯，俊秀的脸庞露出浅淡的笑意。所谓的迷宫通常都是指人心灵深处的迷障。唯一的出路便是坚定信仰，不要管出现的杂七杂八东西，一直往前走即可。柳生扶了扶镜架，眉宇间透着愉悦环顾周围白雾弥漫的竹林。果然，随着心情的改变，竹林里先前给人不愉快的印象也消失了。伴随而来的是一种清新怡人的自在。

　　想必道路的前方木屋就是浅野爱的家了。柳生抬起头来，看向前方逐渐变得清晰可见，掩映在竹林中的古老建筑物。看到今天的目的地，他信步走上前去，意外的事发生了，他在竹林里转了好几个圈子，却发现自己始终绕着木屋在转圈，不曾接近一步。

　　“唉！原来考验还在后头呢。”柳生苦笑着摇头。

　　见得到，却到不了。这还真是一个很好的磨练心智的法子。柳生的嘴角轻轻一撇，索性停下来，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来静静思考可行的方案。像只无头的苍蝇乱蹿不是他的行事作风。他还不想抢了某名后辈的专利。

　　“叮咚，叮咚”清脆的陶瓷风铃声穿过葱翠的竹林落到冥思苦想的柳生比吕士耳畔，听着悦耳的铃音，他的双眼一亮。

　　“原来如此！”柳生轻击双掌，转瞬间想通其中的谜底。

　　人往往会被一时的喜悦冲昏头脑，忘记最简单最容易的方法！

　　他悠然自若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踏步走向铃音的来源地——浅野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