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之间》夏的约束

8、第 8 章

　　一转眼，凡尔回家也半年多了。
　　自从上次和艾斯去了湖边之后，凡尔就开始觉得自己怪怪的。闲着没事总是呆在房间或书房等等艾斯不在的地方，即使正面迎上了也只是打个招呼便罢，偶尔去花园散步，如果看到艾斯在也会果断地转身离开，心跳却莫名地加快。
　　感觉好像……如果自己太接近就会被抓住一样。
　　这算什么事啊。凡尔觉得很郁闷。

　　罗宾森小店，顾名思义是一家店铺，而店铺的经营范围……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从照顾孩子，寻找丢失的猫咪到镇里的各种节庆活动的杂务工作，简而言之，就是不属于其他店铺经营范围的事，来找他们就对了。而且因为杰克是魔导师，所以偶尔也有路过的在外修行的见习魔导师来买魔药啊什么的。
　　而今天的任务，是去帮镇里的木匠大叔找材料。
　　“回旋木？”看着手里的清单，凡尔惊讶地叫出声。纸上写了七八种材料，其他的都还好，可这回旋木不是受保护的稀有植物么？
　　“嗯，麻烦的就是这里。”杰克懒懒地点点头，“不过我知道镇外的一座山是回旋木的保护区，如果获得许可的话可以到那里砍一点。”
　　许可？那种东西不可能给我们这种人的吧？
　　果然，艾斯皱眉问道：“可这许可……”
　　“许可的话不用担心。”洁丝微笑着从书房走了出来，递给凡尔一个信封，“你们把这个交给镇长就可以了。”
　　诶？接过信，凡尔讶异了。再怎么说杰克和洁丝也只是普通的公民而已，这封信有那么神奇么？
　　艾斯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神色泰然地点点头：“嗯，我们知道了。”
　　“呃……其实呢，最麻烦的还是上山的路。”杰克漫不经心地提醒道，“保护区不大，只有山上的一小块，下面的路为了防止小偷所以设了很多机关……嘛，不过既然你们拿到了许可，大概不会有事的吧。”
　　大概……师父你不要这么不负责任呀。
　　凡尔叹了口气：“是……我们走了。”
　　洁丝爱怜地摸摸凡尔的头：“嗯，路上小心。”随后又反应过来什么似地也摸了摸艾斯的头，“你也小心哦。”
　　艾斯面无表情道：“哦。”
　　呵……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大大方方地接受妈妈的吧？凡尔暗忖，拿起包裹走出了门。
　　艾斯追上了拿过凡尔的包裹：“我帮你拿。”
　　诶？凡尔惊讶地看了看艾斯，只见他面容平静，倒显得自己想多了。
　　哎，真是的，我们可是在出任务啊。在心里拍拍自己的头，凡尔清醒了不少。当务之急，是去把那个什么许可证给拿到吧。

　　路上凡尔一直没吭声，眼睛看着前方，努力不去看身边那个高大的身影，却不经意间听到了一声叹息。
　　镇政府的大楼并不远，两人走着走着就到了。
　　走进去，接待台的小姐露出职业笑容问道：“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凡尔拿出那封信：“拜托请把这个交给镇长。”
　　“……好的。”小姐皱着眉犹豫地接过信，看到信封的那刹那竟露出惊讶的神色，不过脸上很快又恢复平静，“好的，请在那边的座位上等候一下。”说着叫来了一人，交代了几句，那人点点头，拿着信离开了。
　　凡尔和艾斯走到座位上坐下，接待大厅又恢复了安静。
　　似乎犹豫了很久，艾斯低低地开口：“凡尔，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最近，你是不是一直在躲着我？”
　　“诶？”凡尔刚刚在发呆，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勉强笑道，“哪有啊。是你的错觉啦。”
　　艾斯“哦”了一声陷入了沉默。凡尔却开始惴惴不安了。因为心里莫名的悸动，自己这几天确实是在躲着他，没想到他好像很在意的样子。这么想着，凡尔吐了吐舌，当然在意了，好歹是师姐和师弟。
　　正想开口再解释些什么，没想到艾斯却先开口了：“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师姐你尽管说就是了。”
　　凡尔震惊了。
　　师姐！这小子叫她师姐！
　　自从凡尔让他直呼其名之后，艾斯一直都是叫的名字。现在居然叫“师姐”了，足见自己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
　　还能怎么办？赶紧道歉啊。
　　“不，不是的。”凡尔努力让自己的眼中充满了真诚，“是我这几天一直在考虑一些事情，所以有时候有点心不在焉……”
　　“哦，那就好。我还以为我惹你生气了呢。”艾斯松了一口气似的笑着，“你在考虑什么事情？”
　　考虑什么事情？我觉得你看起来很养眼很可口的事情么？
　　啊，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凡尔在心里甩甩头，笑着说：“那个……就是，妈妈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么？所以就在想你到底是谁啊什么的……”胡乱编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凡尔心里却真的开始考虑一件事。自己知道艾斯真实身份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那他会不会趁这个机会告诉我呢？
　　想到这里，不知为何竟有了些许期待。
　　“诶？这个事情吗？”艾斯一愣，随即笑道，“什么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妈妈离开我之后我被邻镇的一户人家收养了，因为看到我有魔法天赋才送我到师父这里来的。所以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凡尔？”
　　“哦？啊，原来是这样啊……”凡尔兴致缺缺的转过头，正看到镇长满面笑容地迎上来：“哎呀，申请许可证的就是你们了吧？给，就是这个。顺便代我跟你们师父问好。”接着，又详细向二人说明了上山的安全路径，并叮嘱他们小心：“虽然这样走可以绕开机关，但山路还是有点危险的，请务必小心。”
　　二人道了谢便出发了，一路上凡尔更加沉默，艾斯虽然担心，但每次看到凡尔的臭脸便缩了回去。
　　剩下的任务完成得很顺利，回家的时候，天都还没黑。凡尔却觉得很累。
　　“我先去睡觉了。”就这么丢下一句话，凡尔便匆匆上楼了。
　　是人都看得出来这丫头心情不好。于是洁丝问艾斯：“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艾斯无奈地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啊……”
　　“算了，先吃饭吧。到时给她留一份就好了。”杰克毫不在意似地坐到饭桌旁，“饿了就会吃的啦。”
　　“那怎么行，作息不规律会把身体弄坏的。”洁丝说着就想上楼。
　　杰克拦住她：“让她好好休息吧，今天忙了一天，说不定真的累了。”
　　听他这么说，洁丝才犹豫着坐下：“那好吧……艾斯，来吃吧。”
　　“是。”
　　看两人都吃了起来，杰克暗自叹了口气，向楼上看了一眼。
　　怎么回事啊？

　　躺在床上，凡尔很清醒。
　　艾斯他……说谎了。
　　也是，自己和他非亲非故，他又何必告诉自己一切，增加被抓的可能性。
　　可是……还是不爽。
　　啊啊，真麻烦。不满地扭了扭身子，凡尔闭上眼睛。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