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梦游（女尊男卑）》千湘落雨

48、水灯会

　　付钱的时候有点傻眼———钱不够了，原因是今天出门夜爻本着怕我玩疯了的出发点就没有多带钱，逛集市、吃喝购物加上刚才又赔了人家茶水挑子一笔钱（酒鬼师傅乱吐砸了茶水挑子生意，自然要多赔些损失），所以……我习惯性的全身上下掏摸，嗯，居然摸到了救命稻草———早上更衣时因不善于结腰带，顺手捞了个银制虎头腰盘扣扎上，虎头口衔碧玉，玉上雕着我现在的“姓氏”：廉。据说这腰盘扣是有讲究的，皇亲国戚中女性使用金制鸡血红宝石雕字，男性使用金制祖母绿宝石雕字，文官使用银制玛瑙雕字，武官使用银制碧玉雕字。没有任何犹豫的，我出手解下腰带，去了腰盘扣后又胡乱将腰带打了个节系上，随手将虎头扣塞给花灯摊主，那女摊主也是个老实人，直说太贵重不敢收。夜爻也说这御赐的官署专用之物也不好流落民间，只叫那摊主收摊以后拿着这方虎头扣到廉府换银子便是。
　　我们几个手里举着硕大的花灯说说笑笑离了小摊直奔放水灯的玉带河娘娘庙而去，暗夜里街角闪出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那花灯摊前短暂停留后又不见了踪影……

　　放水灯的时候，玉带河两岸人头攒动，按照风俗，点灯的烛火必须要在河边的寺庙里引得，引火需要给寺庙捐“香火”，虽然“香火”钱不计多寡，按照自身能力随心捐赠，但眼下我们已是身无分文，我狂叹“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之余，拿眼睛在身边四人身上来回扫视，掂量着是让蕃蕃这种车匪路霸型人物出场去弄两个“保护费”回来垫补垫补，还是利用另外三个帅哥去唱一出“美人计”来钱的把握更大……正盘算的美呢，从人群里挤出一个小厮打扮，跟清伶年纪相仿的少年来，手捧一个白绢帕子，里面托着两个银元宝并几吊铜钱，冲着我躬了身子道：“我家主人说奉公孙太师之命，前来与小姐结个善缘。”

　　在21世纪，我的外祖母和母亲都是佛教徒，理解所谓“结善缘”跟布施差不多的含义，反正眼下手头就缺那么两个钱来应急，更何况时打着公孙老酒鬼的名义送来的，我也不客气，伸手抓了那几吊铜钱过来，随口问：“你家主人是谁？”那小厮望着我但笑不语，仍旧高高擎着手中两个大元宝，我挥挥手道：“这些就够了，剩下的你拿回去，就说我今晚用不着，替我谢过你家主人，太师那里我改日再谢。” 顺手将铜钱递给站在身侧的清伶，转头看那小厮仍站在原地不动，就笑：“都说善缘随喜，难道还有钱多便多能占些福缘的道理不成？回去跟你主子说，好意我领了，请香火的时候定替他求福。”小厮还是不动，我挑了眉毛：“我嫌人多拿着这么大的两个家伙麻烦，若实在叫小兄弟交不了差，便拿去那边只管捐了香火，菩萨那里自有定论，小兄弟意下如何？”那小厮红了脸，终于恭恭敬敬行了礼转身离去。我冲着那背影耸耸肩，转身朝娘娘庙的香火炉前挤过去，蕃蕃和清伶怕人挤了我，赶紧护在我身旁两侧，夜爻、绯色却不知在原地走什么神，老半天才挤过来。

　　等到给化缘池里投了香火钱，点好花灯挤到河岸边去放，水面上已经排开数里长的灯阵，夜色晴朗，漫天星辉与点点烛光相接，绵延不绝、熠熠生辉，真是九天银河撒明珠的奇景。两岸人潮中满是安详欢愉的眸子，从娘娘庙里不断走出一队队僧侣，赤足、身披象牙色袈裟、腰脚上皆缀银制铃铛，随着诵经的节奏整齐的响着跳跃的节奏。僧侣的手里提的香笼里散出袅袅的香雾，凝在半空里久久不散，沿岸百姓也和着诵经声祈祷，娘娘庙里祈福钟声不断，远远近近的寺庙矣附和着敲起钟来，一时间两岸人影婆娑雾气缭绕颂佛声钟声不绝于耳，婉转铺成一幅静谧祥和的绝美画卷。眼前景物骤然间模糊起来，此时此刻，突然渴望远在异世界的父母陪在身边，与我共同分享这人间胜景。乡愁，潜伏在心灵深处，在最感动最震撼的情绪中爆发……
　　“阿少！”清伶最先发觉我的异样，慌得赶紧腾出手来扶我，话音里隐约带了颤抖：“可是身子不适么？”身侧一暖，带着熟悉的松柏气息的怀抱拢过来，夜爻的声音贴在耳边：“怎么了？”一只手搭上我的手腕探查脉象。

　　“没事……”看到身边最信赖的人被自己搞得如此紧张，不由责怪自己破坏气氛，吸吸鼻子，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么好的景色，可惜美人老爹看不到，等安定下来，一定带他也来看！”
　　拎了花灯就往水面放，夜爻赶紧拦住，小声道：“千儿，放灯入水前要许愿的。”哇塞！居然跟过生日吹蛋糕蜡烛的效用有一拼哪！夜爻看我眼神骤然闪亮，便笑着解释“花灯原是诸民献祭水泽女神和夏收女神的花饰，祈祷夏季免降暴雨，减少江河泛滥，且夏季谷物收获之际，求得物华年丰。年数久了，八方来拜，渐渐的许什么愿都可。”我抬头伸出一只手指着天空，深吸一口气，大声道：“那我许愿：愿神灵保佑我和我爱的人们以及爱我的人们都活得幸福、快乐！”周伟突然一片静默，每个人都在对我行注目礼……回头看夜爻，一幅哭笑不得嘴脸：“哪有人许愿这么大声说出来的？”
　　“诶？许愿不大声说出来，神灵能听到么？再说我说的最大声，肯定最能引起神灵注意，所以也就最先应验我许的愿啊。”嘿嘿，身边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强词夺理！“诶呀！看什么看，你们几个快许愿放灯啊，快点快点，咱们一起放才好看呐！”
　　催着几个男人放灯入水，星星点点灯光的河面上，五只硕大的莲花灯排成一行刹是夺目，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怎么样，我的眼光选出来的肯定是最显眼的，就是神灵也一定会注意咱们的花灯，哼哼哼……”（作者：女主完全没有继承我中华民族含蓄隽永的美德，罪过罪过）目送“五朵金花”招摇过市的夹杂在周围无数小灯中缓缓顺流而下，眼尖的绯色突然低低的“唔”了一声，随即清伶拉着我的袖子指着水面急道：“阿少快看，那里有一只跟咱们一模一样的花灯呢！”
　　“奥，呵呵，真的呢，连大小都差不多，谁这么没创意。”我笑嘻嘻满不在乎的转过头去想调侃两句，却见身边几人皆面色凝重的四下张望。“嗯？怎么了？”我愕然，不就是一样的花灯么，有什么好紧张的？“没关系了，咱们的才是正版，那个是翻版，翻版，呵呵。”没人搭理我，一个个神经过敏的症状，我只好打哈哈。
　　“翻版？”
　　“呃……我啥都没说。”
　　“……”
　　“阿少，可……可知那灯的含义？”清伶可怜兮兮的瞅着我，又开始上演小媳妇剧目~~~~~~~~~
　　“灯还有含义？”我赶紧摆出虚心求教的嘴脸：“啥含义？”
　　呃~~~~~~~为啥身边大小帅哥都变怨妇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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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花———寓意心手相“连”、永不分离
　　莲子———谐音“怜子”，指女子对心爱男子怜惜呵护、重情重义，同时有寓意百子千孙，多子多福的含义。
　　荷叶———寓意“和和”美美、爱情圆满
　　当然这些是很久以后我才闹明白的事情，想起当日夜爻、绯色、清伶三人争抢着要做同款式的莲花灯，自己却粗线条的为了好玩强拉西蕃昆仑也参与进去，真是……黑线！

　　回到廉尚书庄园的早晨，我开始感冒发烧……晚上玩的太疯，头天一整日都在逛集市，晚上又跑去放水灯，放完水灯就挤去看赛风车，太累鸟，太累鸟……

　　那风车分两组，据说是为了祈求风调雨顺，京师由户部出资，地方上则由州府的府库出资，对优胜者予以奖励，参赛者也没有过多条件限制，引得民间风车高手纷纷亮相。50人一组的初赛在宽广的玉带河和京师校场上分两段同时举行，其实这种风车就是小型帆板加上脚踏螺旋桨的动力船组合。善水的参赛者在玉带河上比，善脚力的参赛者在校场里比。玉带河两岸放过水灯的人们都掏出各式各样的皮鼓出来为自己喜欢的选手加油助威。我这才明白夜爻为什么给我选拨浪鼓———偶一只手用来在嘴边做桶状扩音器，当然只剩一只手来摇晃拨浪鼓，如果当时按照我的意志选了其他皮鼓，忘形之下，我一定会用尾巴去敲鼓，这个世界里除了少数修行者、法师和拥有“兽灵”的人以外，外人看不到我的尾巴，试想如果周围的人看到一支“自响鼓”，会不会以为活见了鬼？？

　　当然我感冒还有其他原因……赛场上俺见到了一只超级帅锅（眼冒心心发花痴中~~~~~~~）真滴是好帅好帅奥~~~~~当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发现他帅的女色狼不止俺一只，然后，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俺被汹涌的色狼狂潮涌向了……河里……于是，帅哥没看几眼，倒落了个落汤鸡的下场。眼下我六月天里捂着床棉被蒙头发汗，还要不断接受身边几个大小男人不断的折腾：硬逼着喝药，我忍。盖了一床被子还不够，又加一床，我也忍，但是出完一身臭汗还不让洗澡，我能忍么？

　　挣出被窝正打算为了自己的福利问题理论一番，夜爻挑着眉冲我笑：“美男好看吧？”

　　“呃……”，人权民主统统自杀，赶紧用眼光向绯色求救。好歹几个大小帅哥也守着俺一整天鸟，俺还是很有良知滴，不敢诡辩ing ……

　　平日从不给我脸色的绯色，这次居然木着脸：“万望阿少珍重，勿为了区区男色以身范险”

　　……男色？……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作者：证据确凿！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清玲更具杀伤力，含着眼泪的小鹿斑比盯得我暗暗把自己从上到下检讨了一个遍：“阿少……喜欢那样的男子么？”在本人大脑细胞从自我检讨区域向审美标准区域艰难过渡的10秒钟里，小鹿斑比转泄洪闸失控 ……然后，然后俺滴睡衣就被主动贡献出来充当手巾擦鼻涕擦眼泪……

　　然后，然后藩藩笑眯眯的端着一盘水粼粼光闪闪的樱桃出现在门口，伸出左脚，悬停在门槛上方，1秒钟后，坚决果断地认为樱桃应该再重新洗过才能入口，然后，转身，闪人，一气呵成......
　　……呃……屋子里气氛有点怪……真得……有点怪……

　　我磕磕巴巴对怀里的清伶解释：“那个……是条件反射，条件反射……”蒙上被子，继续———发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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