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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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恩迷迷糊糊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雷米勒的怀抱里。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睡在垫子上的。
周围已经亮起来了，但是就像太阳即将落下去的黄昏的光线。
有风吹过来，洁白的蕾丝窗帘轻轻地摆动，落到撒恩的脸上，传递着草木的香气。
他动了动身体，雷米勒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醒了吗？我看你似乎在做噩梦，所以把你抱过来。”
撒恩点点头，雷米勒的气息包围着他，他发现自己还挺喜欢这样的。
但是有些时候总是适可而止。
“已经离开隧道了吗？”撒恩轻轻推开雷米勒的书，轻轻挑起窗帘，他发现那黄昏般的光芒并非来自即将坠落的太阳，而是漂浮在上空的魔法光球。
那种魔法球和艾泽拉的魔法球有很大的区别，虽然它们都是用来照亮黑暗的。
这里的魔法光球要比艾泽拉的那种大上一倍，它看起来一点也不耀眼明亮，而是像一团团橘色的萤火轻飘飘地悬在半空中。虽然暗淡，但是照明的范围却比艾泽拉的那种大上一倍。
它的光芒呈现一种柔和的橘色，像极了黑暗降临前的黄昏，宁静而温柔。
撒恩深深呼吸了一口口气，空气十分清新。地下建筑是非常难建的，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它的空气质量。
在他们进入这里之前，撒恩在马车上根本看不到地下城市的入口。
而这里呢，根本就不像是在地下，它让你有种在某座巍峨建筑中等待日落的感觉。
撒恩抬起头，他知道隧道会把他们带到非常深的地表下，但是没有想到会那么深。
巨大的支柱几乎看不到底，偶尔有几颗魔法光球被风吹动飘到了更高的地方，只是微微地照亮一点地方然后就被周围的黑暗吞没。
它那么高，撒恩无法估计出它有多么高，但是如果让他来打比方的话，他们的马车就像一只蝴蝶迷失在了巨大落叶林中。
那支撑着整个巨大的地下城市的支柱十分粗壮，天知道地表是什么地方，但是地表上的人肯定不知道地下已经被掏空了。
这里就像一个黄昏下的城市，花圃里种着太阳花，廊柱上缠绕着紫藤花，道边长着植物，看起来和地上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这里却呈现一片古老荒芜地景象，建筑物们没有一点坍塌的趋势，它们看起来依然如此坚固和带来安全感，但是植物们却大片疯长着盖满了他们。
“我听说植物都是要进行光合作用才能活下去，”撒恩看着有些夸张的植物们小声地说，“也许是我们低估植物的生命力了。”
“这里很安全，你可以大声说话，”迪兰坐在前面轻松地说，“我们可以在这里吃晚餐，我猜你们不会喜欢植物汤的，好在我们之前打包了一些食物。”
“我可以下车走走吗？”撒恩问。他在车上呆了很久，刚才经过隧道就已经够辛苦了，他觉得自己应该运动放松一下。
“最好不要，”迪兰建议说，“当然，其实也没有什么危险，矮人放弃了这里，但是有些别的东西会趁机占领这里的。”
“可是我不舒服，”撒恩说。
“我陪你下车走一会。”旁边的雷米勒立刻说，“我也觉得……呃，不舒服。”
“您的族人会难过的，”迪兰略带讽刺地说。
雷米勒难得没有回击他，而是让迪兰把车停下，带着撒恩下了马车。
撒恩觉得腿有些麻，在地上跺了两脚。
地面上是柔软的土地，但是显得有些潮湿，也许是因为这里缺乏日照的关系。
撒恩赞叹地看着眼前这片被废弃的城市，它们寂静如人间的某个角落，在落日的余晖下静谧沉睡，等待着冒险者的拜访。
“矮人建造了一个繁复而巨大的地下城市，这里只是他们的边缘地带，”坐在马车上的迪兰说，“他们在大魔法年代以后重新回到地下，并且繁荣在之后的岁月里，在龙和神族离去的年代里，最后他们还是败落了。”
撒恩和雷米勒并肩走在宽阔的道路上，迪兰坐在马车上驱动马匹缓缓向前：“你看，在最后人类统治了整个世界，在大魔法年代，很多种族都认为他们会完结在那个年代。”
雷米勒冷哼一声：“运气而已。”
“在亚格大陆上活下去的只有两种人，”迪兰竖起食指晃了晃：“强者和胆小鬼。”
“听你的话，你似乎不是站在人类一边的，”撒恩笑起来说。
迪兰高傲地抬了抬下巴：“抱歉，我是站在黑暗之神一边的。”
“可是你还是人类啊，”撒恩说，对于撒恩来说，黑袍法师也不过是人类各种职业中的一个，它和种族关系一点也不矛盾。
“拜托，你见过哪个人类能活两百多年，”迪兰用一副懒得跟你说的口气嚷嚷，“我已经不是人类了好吗？”
“……那你是怎么出生的？”撒恩迷惑地说。
“他说的是‘已经不是’，那表明他以前是。”旁边的雷米勒对撒恩轻声解释。
撒恩点点头，他对魔法一窍不通，既没有系统学习过，也没有在以前接触过。他只是现在在雷米勒和迪兰那里知道一些大概。
当然，他肯定也不知道，现在他所知道的一些知识在人类的魔法界是完全不会被赞同的。
“他曾经是一个人类，但是后来为了更强大的力量，他跟黑暗之神做了一个类似契约之类的仪式，”雷米勒用鄙夷的口气说，“然后他现在，看起来像人类，但是事实上，他早就已经不是人类了。”
“那我有什么办法？”迪兰嘀咕着，“我的父亲是黑袍，我的爷爷也是黑袍，我的世界里是一切关于黑暗之神的颂歌和知识，我别无选择。”
“原来黑袍也是传承下来的，”撒恩若有所思地说。
“大陆上的人称呼他们为‘黑暗家族’，”雷米勒为撒恩解疑，“很多黑暗家族都消失在历史中，要不然就是被钉在架子上或者被绳子勒死了，遗留下来的黑暗家族大多只剩下了架子。”
“我很赞同这个说法，”迪兰立刻说，“可是他们非得说黑暗之神永远眷顾我们。”
“你不是站在黑暗之神那一边的吗？”撒恩讥讽道。
迪兰忽然沉默了下来，撒恩困惑地看向他。他似乎在思索什么，微微抬着头，蓝色的眼睛看向黑暗弥漫着的天顶，最后才轻声说：“我说过了，因为我别无选择。”
撒恩愣了愣，在他看来，迪兰的外表大概比他只大了两三岁，而他的表现一点也不像一个两百多岁的人该有的沉稳。
他的侧脸看上去如此年轻而柔和，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黑袍。
但是，就在刚才，他觉得迪兰似乎想诉说些什么，那张年轻的脸在那一瞬间冷漠地让人心疼。
“——噢，不过黑魔法有一个好处，”迪兰随即笑嘻嘻地看着撒恩，好像刚才那个样子只是一个假象，“你知道吗，黑魔法可不需要天分，任何人都可以学。”
“什么……？”撒恩愣了愣，他感到了一个甜美的诱惑，因为不止一个人告诉他，他对魔法，一点天分也没有。
“不需要任何的天分，”迪兰热情地说，“它接纳任何人，比教会的门槛可低多了，请相信我，黑暗之神绝对不会像光明之神那么变态，你会喜欢他的……”
“喂喂，撒恩不会跟你去信奉黑暗之神的，”雷米勒立刻挡在撒恩的面前，“迪兰，你最好别搬出那么一套。”
“我说什么了，”迪兰失望地嘀咕，“我是说真的呀。”
“他说真的吗？”撒恩被雷米勒推开，但是扒着雷米勒的肩膀问。
“才不是，”雷米勒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说，“我猜迪兰肯定不会说，他是付出了什么代价才有现在的法力的！”
撒恩看向迪兰，迪兰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下去。
边缘的建筑十分坚固，但是并不十分精致，它似乎是以实用性为主的，很多房子都被植物给覆盖了，让撒恩觉得他们并不是在地下，而是在某个文明破败的遗址里。
“难道这里就没有人住了吗？”撒恩自言自语地说。
他抬起头，依然看不到天花板，那里一片黑暗。这和他曾经受到的教育不相同。
因为能挖到这么深的地方，并且建造地如此巨大，是不可能的。
那些矮人是怎么把坚硬的花岗岩层给搬空了呢，这项工程如此巨大，按照雷米勒的说法，矮人非常讨厌魔法，他们靠的完全是技术。
撒恩愣了愣，然后往旁边跑过了过去。
“撒恩，怎么了？”
他听到雷米勒的声音，但是他更在乎眼前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