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期》烟云十六

4、【肆 初探】

　　【肆初探】
　　欧阳斟的眼神冷冷地扫向夏，嘴角的笑容多了一丝玩味。让她更为心惊的是，他的眼光只是在她的脸庞上略作停留后便转向开着的窗口，然后，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她手指微屈，在袖中略微颤抖。
　　该怎么办？阻止？
　　奸诈如欧阳斟，若是她刻意上前阻止，只可能会欲盖弥彰。
　　大脑飞速转动着，可没想到对方先开了口，一言戳破了她假意的镇定：“你怕了？”
　　夏没有说话。
　　她大气都不敢喘，那句“你怕了”像是带着无形的压力，就这样将大气凝滞，如一只看不见的、悄然无息的大手，穿过虚无凭空而来，扼向她的前颈。
　　直到她听到欧阳斟道“难道已经走了？”之时，才得以缓缓出了一口气。
　　还好。他已经走了。
　　夏然将头抬起，欧阳斟纯黑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瞳孔的黑如同无边的黑夜，瞬间笼罩。心跳骤然停止。她听见他戏谑道：“你是真的怕了。”不同的是，这次是肯定句。
　　不等她反应过来，欧阳斟已经从低矮的窗口一跃而出。
　　不！他刚才只是在试探自己！
　　夏然冲向开着的窗口，心跳好似冲破心房的束缚。她的手触及冰冷的窗台，然而这股冰冷却远抵不过她心底的寒气。

　　这夜晚本是静谧和谐的，而此刻星辰的光芒却闪着诡异而迷惑的光。
　　项容将整个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之上，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听到来人的第一句话的时候，直觉告诉他，那人早已确定窗外有人。
　　所以，他不能走。
　　他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更不能将夏然置身于危险之中，即使，她可能已经不再是以往的她。
　　项容冷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越发警惕起来，那男子定不是普通之人。
　　忽然间那黑衣男子从窗口一跃而出。迅猛如豹。
　　他将腰间的短剑拔出，冷光一闪，刺向男子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对方的眼没有转向自己，可是手已经伸出并且一把握住刀刃，血瞬时沿着刀柄汨汨而下。项容没有等待他的下一步反应，左手已经袭上脖颈。欧阳斟后退三步，争取这一分一毫的时间，足够他调整姿势以最强的状态迎接下一击。
　　短兵相接，拼的便是力度和速度。
　　在大队以猛著称的第八队副队长项容和组织的第一头目欧阳斟竟然在十几招之后高下难分。项容的拳风狠狠地扫过欧阳斟，而自己也被刀片刮伤，好在不重。
　　忽然的笑声从欧阳斟的鼻腔中溢出：“我记得你不是雇佣兵么？身手竟然这么好，恩？”
　　项容一时愣住。他没想到欧阳斟竟然在此时此刻说出这句话，他竟然不怀疑自己的身份？
　　那么，他是该继续打下去，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将错就错？
　　而欧阳斟并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他们说你是唯一一个回来的，果然不假。我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送一批货，事成之后我重用你，如何？”
　　项容冷笑。
　　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可不相信组织的头目竟然是个这么轻信别人的傻子。
　　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
　　“好。”

　　夏然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欧阳斟最后的一句话，有着一如既往的玩味，在她看来却如野兽般带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夏，这样你可满意？”

　　他没说错。
　　她怕了，她一直提防着欧阳斟，因为他太强了。
　　“贺先生，我想请你帮我。”
　　贺崇阳缓缓吐了一口烟：“夏小姐，我一直很敬佩你。你可要知道，开罪老大是怎样的结果。如果你不给我个说得通的理由的话，我可是没办法。”
　　夏然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他是我以前的恋人。”
　　“你没开玩笑吧？”贺崇阳忍不住叫起来：“妈的，这种事也能碰到。这组织一共就有几个中国人，还能碰到以前相好的。这人生真是有趣啊！”
　　看惯了贺崇阳的口无遮拦、以粗口为座右铭，夏然只道：“拜托你了，贺先生。”
　　“我多说一句啊。你不是老大的女人么，做这种事小心一点。”
　　贺崇阳看见夏然的脸顿时白了几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有，别听组织里的人唧唧歪歪，小心耳朵长疮。”夏然冷冷地留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的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