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上》浮云笑笑生

4、第一章，清波引（四）

　　对面李明启道：“既然邱师弟已有了兵器，就请指教了。”说罢立即拔剑冲了过来。邱元君心想“那番话果然把他惹急了。”心中暗喜，不慌不忙的提钩挡开来剑，对手一剑不中，又是一剑，却接二连三被邱元君轻松躲过，心中越来越急，手中越来越快，脚下步伐却渐渐跟不上出剑的节奏。邱元君看在眼里，把钩甩在一旁，卖个破绽，李明启见对手中路大开，便一剑递来，谁知邱元君毫不避让，反而向前一步迎剑而上，眼看就要刺中胸口，却忽的一转身，便到了李明启侧后方，扬手出钩，钩住了李明启的剑刃，手腕一扭，钢钩便将剑身紧紧咬住，借着李明启的力，顺手回带，剑刃便化作向李明启斩去。
　　李明启这一剑力大势猛，脚步还停不住，突然剑走回路，哪里躲闪的及，眼见就要被自己的长剑砍中，只见邱元君又是手腕一扭，钢钩带着剑身一转，让过刃锋，只是侧面拍在了李明启胸前。邱元君并不再纠斗，纵身跳到一旁，抱拳说道：“李师兄，承让了。”
　　李明启见邱元君刚才救了自己，而且功夫的确不错，回礼道：“邱师弟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武艺，更兼有仁善之心，在下输的心服口服。”邱元君又道：“李师兄快别这么讲，同门比武，意在互相切磋，各取所长，千万别谈什么输赢，何况我其实只是这钩会用些，开始是说说大话壮胆子而已，剑是君子所用之兵器，钩子总是比不来的，师兄在御剑山庄学君子之剑，自然极少看人用这些旁门武器，我最拿手的今日正好遇到师兄最少见的，所以就算侥幸赢了，也是运气。以后还少不了要请师兄指点照顾啊。”这一番话甚是巧妙，把武功的高低讲成兵器的高低，竟还是彼高己低。
　　李明启听了，很是受用，连道：“邱师弟太客气了，好说，好说。”
　　台下众人个个赞叹邱元君的功夫人品，喝彩声响成一片。邱元君对此并不理会，下了比武台，又径直走到冷浩然身边去询问伤情。
　　从邱元君上场，比武，谈话，到他回到冷浩然身边，邱元君的一举一动都被一个人注意着，此人见邱元君气度潇洒，又宽和仁厚，武功高明，却为人谦虚，不免心中渐渐生出情愫来，这人便是祁连月如。
　　比试又进行了几场，可无论场上比试多么精彩，祁连月如都只望着比武台一旁的邱元君发呆，这些都被坐在一旁的周谦看到，心中妒忌之情油然而生。此时听到二师兄念到：“天字祁连月如对地字王子伦。”祁连月如这才晃过神来，提剑上场，路过场边疗伤处，也停下询问冷浩然的伤情。冷浩然答道：“谢谢小师姐，着实不打紧的。”“那就好。”祁连月如嘴里一边说话，眼睛已不听话地偷偷去瞄一旁的邱元君。邱元君见了，问道：“师姐有事么？”被这一问，月如的脸一下子红了，“没有，没有，对了，你刚才身手真漂亮啊。”“师姐谬赞了，师姐的功夫才是真好。师姐放心比试去吧，我和冷师弟在这里给你助阵。”“嗯。”
　　祁连月如的对手是四师兄王子伦，也是能上场的入室弟子中排位和年纪最长的，此人眉目清秀，气质儒雅，除了练武习剑，又好诗文，写得一手好字，师兄弟间常戏称他“王探花”。两人行礼罢，便开始比试，只是毕竟剑法水平差距不小，加上祁连月如一心想着邱元君就在一边看着自己，心猿意马，没三合就输了。“四师兄，你欺负人！谁都知道你厉害，也不知道手下留点儿情，哪怕多让我打几回合再赢我啊，不理你了。”祁连月如埋怨道，心中担心自己这么快输了，邱师弟看了会不会笑我。
　　“看你说的，这样好不好，我下次让你赢回来，要不我回去再给你写副新对子。”王子伦以为祁连月如真的生气了。“年都过完了，还要对子做什么。”祁连月如不讲理的说道，说罢就走下了台。王子伦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也转身回席去了。

　　路过邱、冷二人身边，祁连月如垂着头说：“邱师弟、冷师弟，你们不会笑我吧。”“当然不会了。”冷浩然答道。“看师姐说的，你的对手是四师兄，哪里是那么好赢的，话说回来，若是你真的赢了四师兄，我们定会处处敬着你，畏着你，倒真不敢像这样亲近着说话了。”邱元君说道。“真的吗？”祁连月如眼睛一亮，看着邱元君说。“嗯”邱元君点点头。“呵呵，谢谢你俩了。”不知怎么，祁连月如心里突然为输了比赛高兴起来。
　　月如回了座位，邱元君对冷浩然道：“冷师弟，你自己先好生歇着，我去二师兄处看看。”说罢朝纪长风走去。“二师兄？”冷浩然叫到。“噢？冷师弟，找我什么事？”“我想看看我的场序。”“马上就是你了，这一场比完，下场就是，喏，你自己看。”纪长风说着，一边将记录场序的名册递给邱元君。心里默念道：“第廿五场，天字陈奇对地字邱元君。第廿六场，天字周谦对地字邓三松。还好，离得不远。”
　　邱元君看好名册，对纪长风说：“二师兄，有个忙想让你帮，又有点儿不好意思。”“同门师兄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吧。”“刚才席上觉得那果子酒好喝，多喝了几杯，现在肚子里翻江倒海似的不舒服，能不能麻烦二师兄给我调个场序，把我和下一场的邓师兄换换，我去方便一下，很快回来。”“哈哈，我当什么事，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也有‘三急’，只是，你若调了场序，可是要对阵你五师兄，那可不轻松啊。”“我也不想啊，实在是情非得已，形势逼人啊，就是不知道邓师兄处愿意不愿意。”“哈哈，你赶快去吧，他那里你不用担心，他不用和周谦对阵，高兴还来不及呢。”“那谢过二师兄了。”邱元君说完，匆匆地往场外走去。
　　等邱元君回到场下冷浩然身边，场上邓三松与陈奇的比试正好结束，听得纪长风念到：天字周谦对地字邱元君。一旁周谦听了要于邱元君比试，转眼去看小师妹，见小师妹红着脸，目不转睛的看着站在场上的邱元君，眉目里流出欣喜之情。心里想：“原来是因为你，我就想小师妹怎么近日里对我如此冷淡，真是冤家路窄，让我在比武场上撞见，看我怎么让你好看。”提了剑，两步作一步，急冲冲地奔去，隔着两丈多便纵身一跃，施展轻功，落在台上。

　　双方行过礼，邱元君道：“五师兄，我不会用剑，方才冷师弟用的是刀法和你切磋，我也就用刀吧。”场下冷浩然听了，心里突觉十分熨帖，想邱师兄是有意为自己报不平吧。场上周谦对邱元君的话并不以为意，说声“随便你。”便甩手在一旁等邱元君取刀。
　　邱元君握刀在手，说声“请了”，便攻了过去。周谦提剑还击，二者你来我往，斗了十余合。邱元君边斗心中边想：“周谦不愧是排位第五的入室弟子，功夫较上一个对手好了不知多少，想要取胜，绝非易事。另外，这周谦出招，招招凶狠，仿佛每一剑都要置我于死地，虽说久闻此人心胸狭窄，但只为我上场一句话，难道就如同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莫非还另有原因。”却说周谦心里，只想着小师妹钟情于邱元君之事，恨不得把邱元君生吞活剥，加上感觉这邱元君虽然刀法比刚才的冷浩然纯熟的多，但招式却是平平，无非是个寻常对手，不如趁几日比武，借口失手结果了他，省的此人横在我与小师妹当中，碍手碍脚。两人心中各自想着，不觉间都暗暗运起了内力。
　　刀剑相击，一两招后，各自也都觉察到了对方在暗使内劲，邱元君心想：“想他也不会听师父的话不用内力，果然如此，若久拼内力，我或不如他，要快点想个取胜的法子才好。”周谦心想：“你这小子，师父不让我使内力，你倒用起来，既然如此，倒是正好。”遂把阴交、气海、石门、关元四穴，逐次打开，将内息提出，这一来内力如同泉水一般，源源不断的从丹田涌出来。
　　立时，邱元君便举得对方脚步更稳，刀剑相撞，手心里被震得一颤一颤。几招下来，邱元君气力渐渐不支，一个破绽，被周谦一脚踢中，摔倒在地。

作者有话说

　　章忆白掌门写打斗其实非常有功底，我看过后来很多场都很妙，但是开篇没有群戏所以大家看个过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