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哪匹马的王子》刘晴

6、第六章

　　——第六章——

　　离姚潜“派驻”青岛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也开始有些舍不得。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短短的两个星期，还是觉得难分难舍。虽然他在的时候我们见面的时间也仅限于晚饭和晚饭后的短暂闲逛，偶尔一起去自习室。
　　商学院与文学院离的并不远，只不过我们的课程时间不同，在加上他学生会的零零总总，并没什么时间可以见到。我们有个心照不宣的约定，就是每天晚上一起吃晚饭然后如果有时间会在校园里走一走聊会儿天。我能记下他每天的课表和上课时间，所以每天下午都会在他楼下等他。
　　即便他走出来对我说得话是：
　　“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学生会有事。”之类，我也会笑笑告诉他没关系，明天见，记得按时吃饭，别吃凉的。他胃不好。
　　虽然这样的见面有时候很辛苦，但是我从来都不会告诉他。因为看见他，站在他身边，让我觉得很安全，很踏实。所以我不知道要怎么去忍受他不在的两个星期。
　　我总觉得自己跟姚潜在一起之后，或者说甚至之前，反正是在对待他的感情里，变得特别敏感脆弱。原本我不应该是这样一个人的。从小跟楚然小黑一起长大，虽然不算是个假小子，但是我一直确信我是个勇敢坚强的小孩。
　　可能是爱情的力量太大了吧。我只走进它一步，它就逼迫我把自己的保护全部卸下。从那以后，只能看见姚潜，只会在乎他，只记得怎么去爱他。忘了自己。
　　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对他的依靠已经无药可救。

　　照例又在文学院楼下等姚潜吃饭。
　　显然是下课了，看见几个他的同学路路续续走了出来。
　　其实开始我并不想每天都在这里等他，被他同学看见，每个人都过来跟我打个招呼，还是挺不好意思的。他是低调平淡的人，我怕被他嫌烦。所以每次都在楼外院子里的月亮门前等。他一出门口便能看见。
　　可没想到后来，他竟然皱着眉头对我说：
　　“你等我怎么不在大厅里？外面多冷。”
　　我愕然看他，他停顿几秒，表情变得异常柔和，抬手括下我的鼻子，认真的帮我系紧围巾，说：
　　“以后记得进来。你个笨蛋。”
　　我愣愣的看着他，不自觉的摸摸鼻子，歪头冲他笑。
　　虽然姚潜从始至终都是淡薄的人，虽然相对我的主动来说他有太多太多的被动，但他还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会做出很温柔的事情。让人有种被疼爱和照顾的甜蜜。
　　所以无论别人怎么怀疑，我都坚信，他并不是不喜欢我。而对于他的喜欢，即使只有一点点，就很足够。
　　甚至。
　　即使他不喜欢，我喜欢他也很幸福。

　　坐在大厅接待的皮沙发上翻着手里刚发下来的作业，看见两个姚潜的室友走过来。
　　“楚薇。”
　　“你好。”我笑着招招手。
　　姚潜的同学对于我的定时“蹲点儿”已经习以为常了，有时候我在想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应该跟看门的大爷相差无几。哈哈。
　　“妹妹！”
　　正自娱自乐着猴子哥哥跑过来：
　　“姚潜这就下来。老师给他几份儿翻译做。”
　　我点头。
　　“他可牛儿了，大三大四的师兄师姐都很少有机会接到翻译稿儿呢。”猴子哥哥神秘的说：“这可是有钱拿的啊！这小子发达了，咱们得宰他一顿。”
　　我笑，抬眼看见姚潜走下来。
　　“诶？你下来啦？”猴子哥哥也回头看见他，然后转身对我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显然是对于刚才宰姚潜一顿的计划。
　　我真诚的冲猴子哥哥点点头，看见姚潜走到眼前，对他说：
　　“猴子哥哥刚才正琢磨怎么宰你的翻译稿酬呢。”
　　当下，姚潜疑惑，猴子哥哥气绝。
　　“靠！妹妹，我平时算是白疼你了！你可真是一颗红心向着这小子啊！”
　　我扬着脸朝他“嘿嘿”傻笑，看着他在原地瞪眼喘气。姚潜也反应过来，轻笑了一下，对猴子哥哥说：
　　“得了，既然被你看见肯定也是逃不掉了。你不算计我才不对劲儿呢。这样吧，走之前叫大家一起去金银岛吃顿饭。”
　　猴子哥哥看着姚潜，大力拍拍他肩膀，说：
　　“嗯。这还差不多。成了，我走了，别忘了8点总部开会。”
　　姚潜点头。猴子哥哥临走时还拍了一下我的头泄愤。
　　“他打我……”
　　我委屈的看向姚潜。
　　“呵呵。”
　　他轻笑，走过来轻轻的胡噜一下我的脑袋：“走吧。”
　　我跟在他身后，偷笑连连。
　　撒娇这招儿是丛菲指使的。别看她没有男朋友，可是我们宿舍的职业爱情顾问。总是一副大师的样子给我们指点迷津，出谋划策。别说，很多时候还真是功效显著呢。丛菲最爱给我出小主意。她说：
　　“我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也顺便给我做了现场试验。现阶段我的研究只停留在理论知识，这是远远不够的，缺乏临床实践。你去给我检测一下，如果冷静睿智高贵优雅的姚潜殿下都能败在我这些招数下，那本姑娘之后的幸福就有保障啦，哈哈哈哈哈哈——”
　　我满脸黑线的琢磨了很久我如果真参与了她这项事业是害了自己还是害了姚潜。

　　晚自习快结束的时候跟楚然发短信，问他跟魔头斗争的怎么样了。
　　他匆匆回了一句：
　　「正在大战第八十回合。」
　　就任凭我再怎么问都渺无音讯了。
　　到是小黑给我发了短信，说明天有个惊喜给我看。
　　我问了半天是什么，他来回来去打太极，死活不说，得意的不得了。我也懒得问他，答应了他明天下午4点在学校门口等他，就收拾东西下自习了。
　　一路上想，这小子真是三天不玩儿出点儿什么花样儿就浑身痒痒。

　　第二天下午没什么课，我在宿舍磨蹭了一会儿，等到小黑发短信过来说他都到了的时候才收拾妥当晃悠下楼。
　　宿舍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我也不着急，慢慢溜达过去。
　　走了一阵听见身后有辆车，赶紧往旁边让让，让它先过去。可没想到，它还是在我身后慢慢悠悠的开。我有些疑惑，回头看。
　　是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嗯，原来是标志307。从前听小黑说过，是法国的牌子。头有点儿圆乎乎的，车身算是很流线型，还挺好看的。不过再好看它也不能老跟着我啊！阻塞交通不说，对我心理造成多大负担呢，老有一种它不小心一脚油儿我就被撞飞出去的感觉。
　　想到这儿，我抬头看向驾驶室，想对驾驶员进行眼神的谴责。可是——可是————？
　　隔着玻璃，可是我还是觉得开车的人有点儿眼熟…………
　　“小黑？！！！！！”
　　我脱口而出，吓了周围同学一大跳。
　　小黑张扬的笑着，打开左边车窗，招招手：
　　“上车！”
　　我楞了半天，最后钻进车里。
　　“怎么样？够惊喜的吧？”小黑冲我挑挑眉毛，一边开车。
　　“你…你的？”我惊讶的睁大眼睛看向他。
　　“BINGO。”
　　“你…你买的？……”
　　“嗯。不是，咱爸给我买的。”小黑贼笑着瞟我一眼：“过一阵得还他钱。”
　　因为我管小黑父母叫干爸干妈，所以这小子每次一说就是“咱爸咱妈”，弄得我尴尬无比，可仔细想想，又没什么可反驳的。
　　不过现在我惊讶的程度有点儿多过更正他的称呼，继续问：
　　“你什么时候买的车？怎么想起来买车啦你？”之前也从来没听他提过啊。
　　“你忘啦，我去年就拿了本儿啦。”
　　白痴，我翻白眼儿，我怎么可能忘了啊，楚然跟你一起去学的车。我心想，听他继续。
　　“学完不就是要开么，不然学它干嘛。本来我想学完就买的，可是爷爷非得说冬天路上不好走，这不拖到春天才能买呢。不然我早开了。哈哈。昨儿爸带我去买的。”
　　哼哼，瞧给你狂的。
　　“怎么样。好看吧？”
　　“嗯。挺好看的。”
　　他说到这儿，我才想起来，开始在车里左摸摸右看看。这辆车看着不大，里面的空间却不小，很宽敞，米黄色的皮椅子，靠背的弧度也刚刚好，因为是新车，还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皮子味道。
　　车是黑色的，还真帅。嗯，跟小黑挺配的。
　　“就知道你肯定喜欢。”小黑无不得意的说。
　　“咱们这是去哪儿啊？”我眼瞅着车开出了校门，赶紧问他。
　　“去兜风啊。你接下来不是没课了吗？”
　　“是……是啊…………”课是没了，可是跟要去找姚潜吃饭嘛……
　　不好意思开口跟小黑说，他正在兴头上。
　　“那不就结了？走，咱们去长安街上转一圈儿，看看天安门旁边儿内大锅盖儿盖的怎么样了，然后去找楚然吃饭。”
　　“唔……”我支支吾吾的答应。
　　姚潜后天就走了……呜…………人家…人家想跟他多呆一会儿嘛。
　　不过这些话是不可能跟小黑说的啦。我前后思量了半天，决定还是跟小黑去吃饭。之前因为姚潜，忽略了小黑甚至楚然那么多次，再重色轻友，实在有点儿说不过去了。虽然他马上就走了，但是还有明天，嗯，再说，车都开到这儿了。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窗外的房子往后飞去，下了决心，拿出手机来。
　　『小黑突然来找我，拉我去找楚然吃饭。今天晚上不去找你了。>.< ….. 』
　　小黑歪头看我：
　　“给谁发短信呢？”
　　我瞪他，依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说：
　　“哼。本来跟人约了吃饭的，你又自做主张！”
　　还没等小黑说话姚潜就回过短信来。
　　「嗯。今天我请王啸和宿舍的人吃饭。」
　　『哦，好。那你们玩儿的高兴。呵呵。』
　　也不错。猴子哥哥和室友给他们送行，看来就算我今天在学校也不会跟他一起吃饭了。
　　刚要把手机放回书包里，听见它又响起来。
　　姚潜说：
　　「你要是晚回来给我打电话。我去车站接你。」
　　哇塞～～
　　要不是在车里我估计我得蹦三尺高。哈哈哈。
　　车站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旁边正好在修路，难走不说，没有路灯，要是一个人走还真挺害怕的。
　　“你干嘛，笑得这么恶心？”
　　小黑看着我皱眉。
　　“要你管～”我正在臭美，跟他顶嘴都是乐呵呵的。
　　其实当然想让姚潜来接我啦。可以跟他手拉手走回学校，让他送我到宿舍门口，想想恨不得美的把嘴角咧到后脑勺去。—— 不过，还是算了吧。
　　他后天就走了，明天要收拾东西又要准备出发，家里学校一定又忙得天翻地覆。再说他今天跟同学吃饭，好不容易放松一下还要等着我回去。实在不忍心。小黑开车，送我回去，也不用让他大老远走回来。
　　『呵呵。还是算了，你跟他们多聚会儿吧，早点儿休息。小黑开车送我回来。明天去找你～ *^.^*』
　　等了半天他没再回过来，把手机放回书包里。
　　“嘿，快看。”
　　正在这时小黑叫我。
　　“啥？”
　　“大锅盖儿。”
　　我歪头望去，没想到已经开到天安门了。
　　中国大剧院正在封顶，接近尾声了。银色的半个蛋，趴在地上闪啊闪。估计这是史上最值钱的蛋了，可惜口碑不佳啊。
　　楚然学的是建筑设计，我们第一次知道中国大剧院是从他那里听说的。当时他无比义愤填膺的跟我们说：
　　“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找了这么一个人来设计！Paul Andre 你们知道是谁么？不知道？好，那法国戴高机场你们总知道吧！就是内哥们儿设计的，结果塌了！我看他就是拿咱中国劳动人民的血汗钱做试验呢。什么全世界最大的拱结构，那就根本是烧钱！全世界找着不出来第二个冤大头了！再说，这么个玩意儿，怎么能出现在天安门旁边！几千年的文明，懂不懂啊，都让这孙子给破坏了！奶奶的，我太左了，就根本不应该学建筑设计！应该去学爆破！……”
　　当时我跟小黑面面相觑了很久，无法理解楚然的愤慨。现在仔细看看这半个蛋，了然了。我估计不但在他们专业人士眼里它不咋地，就是在我们这些群众眼里，它的出现也真是够破坏天安门的整体形象的。唉，叹气啊。
　　小黑看我对蛋观察的很认真，问我：
　　“你觉得怎么样？”
　　“嗯，我觉得楚然应该转系。”
　　“啊？”
　　“学爆破吧。能更快的给建筑事业做贡献。”
　　“哈哈哈。”小黑笑，“楚然老管它叫半个蛋，内天我跟我们同学说起这个的时候也说半个蛋，结果我们同学半天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说，‘就是内个，长安街上，特大的内个包。’我们同学恍然大悟说，‘哦，我知道了，不就是天安门旁边儿内大坟头儿嘛。’我当时差点儿乐晕了。真应该发到网上去跟大家分享一下。”

　　在车里笑着闹着，到了楚然学校。
　　在门口等了他20多分钟，才看见他姗姗而来，一脸春风得意。
　　“你干嘛这么兴奋？”小黑问。
　　“哼哼哼，我刚刚三打白骨精，让那家伙露出了原型！”
　　“魔头？”我问。
　　楚然点头，得意的说：
　　“想跟小爷斗，他个假洋鬼子，差的远啦！走，吃饭去。”
　　把书包仍上车，自己也坐进来。
　　“好嘞！”小黑一呼即应，拿下架在头上的墨镜戴在脸上。
　　春至，黄昏的太阳依然柔和的不得了。天边有些火烧云的迹象，桔红色的，加上远处有隐约的蓝，好看的一塌糊涂。车窗开着，凉风微微的吹进来，我闭闭眼睛，觉得惬意无比。
　　再睁眼看见小黑戴着墨镜装酷的傻缺模样，不由得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认真的告诉他：
　　“小黑，你要谨记，你开的是汽车，不是战斗机。”

　　那天晚上高兴的不得了。
　　久违了的，跟小黑楚然吃喝玩儿乐，放肆的开怀大笑。做游戏时小黑还输了，被楚然陷害走到大街上，拉着一个路过的小姑娘异常诚恳的说：“我是猪，我真的是猪。”弄得人家花容失色，跑得比兔子还快，我和楚然在旁边乐的肚子都疼了，还不忘用手机拍下视频用来以后威胁他就范。
　　只不过，在那时的欢笑声中我没有想到，错过了那个晚上，错过了车站到学校的距离，错过了跟姚潜在黑暗中手拉手的一条小路，竟然错过了全部。

　　第二天姚潜回了家，让猴子哥哥告诉我他不回学校了，明天早上集合的时候直接去火车站。
　　我有些愣住。
　　猴子哥哥说：
　　“妹妹，你昨天晚上怎么不来啊？锦超和一男给我们俩送行，我们都说好了带家属的，结果姚潜一个人进来，我们六个都傻了。他说你临时被人叫走了，唉，你说说你，天大的事儿也得先来给我们饯行啊，最后可怜了我们姚潜一晚上都孤家寡人。”
　　我听后惊讶不已。
　　姚潜没跟我说大家都会带女朋友参加，也没跟我说那是他在学校最后一天的饯行酒会，不然就算我背着小黑和楚然重色轻友的怒骂也是不会缺席的啊。
　　开始自责，都怪自己太糊涂，一直认定他会明天一早从学校出发，以为今天还能跟他见个面，说几句话，其实连问都没问过他究竟是怎么安排的。
　　心里愧疚，实在忍不住一个电话打过去。
　　“喂。”响了两声姚潜就接起电话。
　　“喂。是我。”我犹豫着开口，“昨天…我刚才碰见王啸，昨天我真的不知道是大家一起给你们饯行……不然我肯定不跟小黑出去。对不起……”
　　说到最后没了底气。
　　不是怕他生气，是生自己的气。
　　“没关系。”姚潜轻笑：“你不是前两天一直说很久没看见你哥了吗。”
　　“可是，你明天就走了……”
　　“嗯。”
　　“我明天早上有考试，不能去车站了……”
　　“没关系。本来也不想让你来的。”
　　“哦…………”有些失望。
　　“很快就回来了。”他温和的说，“到那边给你打电话。”
　　“真的？”
　　姚潜从来都没主动给我打过电话，听到他这么说突然开心无比，把之前所有遗憾和自责都化解了大半。
　　“嗯。”
　　“那你，那你自己路上小心吧。注意安全。别生病了。”我绞尽脑汁想还有什么可叮嘱他的。
　　“嗯。”
　　“记得吃早饭。”
　　“嗯。”
　　“还有，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
　　“好……那……拜拜。”不舍得挂电话……
　　“拜拜。”他一如既往，断的干脆。

　　之后，姚潜走了几天，我开始心里长草。

　　只不过他不在到是促进了我和楚然小黑以及宿舍里姐妹的关系。
　　所以后来的日子我越来越后悔为啥我那天晚上竟然脑子坏掉的在姚潜出远门迫在眉睫的时刻非得跟小黑去看那个什么半个蛋以及听楚然讲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呼，这句话憋死我了……
　　归根结底我把一切罪过推到小黑身上，然后对其进行无休止的责难以及迫害。虽然他表现出来的快乐多过本该饱受我精神加心理上的摧残所带来的痛苦，我还是因为折磨了他，舒坦了不少。剩下的一颗心思就完全放在了等姚潜电话上。
　　于是宿舍的大家已经习惯了我听见电话铃响就立刻“嗷”的一声扑过去。甚至连上课都把电话摆在桌子上。
　　当然我可以给他发短信，就好像平时一样。我知道他一定会回复，一定会立刻回复。只不过，他这次亲口说了给我打电话。我从来没接过他的电话，我想接一次。所以我忍住，不联系他。
　　猴子哥哥到是偶尔跟我发短信。我有一句没一句的问问他青岛的天气，其实纯属浪费手机费，每天我上网第一件事儿肯定是查这个。
　　猴子哥哥说姚潜好像很喜欢海。总是独自一个人去海边，沿路走一阵，然后站在沙滩上看海。
　　我好几次想象着那个画面。最后仿佛真的能看见他陷在沙里的双脚，随风微摆的衣角，望着海的平静表情，和被海水倒影着的深邃眼睛。
　　却始终没看见那片海。

　　楚然跟魔头的斗争进入白垩化，大有双方旗鼓相当共同恋战不舍的架式。我跟小黑作为楚然的左膀右臂，当然要时时刻刻关注战况给他出谋划策。
　　按楚然的话说就是，笑话，还能输给一个假洋鬼子！
　　于是我们仨借着共商对敌策略的名义，把我们学校附近的大排档都吃了个遍。

　　掰着手指算着姚潜回来的日子。六…..五…..四…三……
　　盯着这三只手指头，又是开心又是失落。
　　明天的明天的明天，他就回来了。呵呵呵。可是，那个电话，却还没有打来。唉……
　　快两个星期没联系了，这回我真的是叫了劲。死都要撑住，不跟他联系，要等来那个电话，要让他多在乎我一些。
　　我知道，人一旦开始得到，就会变得贪心。
　　可能也不全是。
　　也可能，是我真的想知道，我究竟在他心理有没有一个位置。

　　星期三晚上下了自习，回到宿舍照例跟丫头们一起疯折腾了一通。10点熄灯，我们才手忙脚乱的举着牙刷拎着毛巾去洗漱。
　　一路打打闹闹的从水房往寝室走，突然听见屋里有电话铃声响。
　　众人皆是一顿，侧耳倾听了三秒钟，我“啊”的一声冲进屋，抓起床上的电话。
　　“姚潜”两个字在淡蓝色的背景等下闪烁，一时间我突然觉得手足无措，连按哪个键接电话都忘了。
　　“喂。姚潜！”稍微平静下来，把话筒放在耳边。
　　“嗯。是我。”
　　他久违了的声音无预兆的响起，一如既往的温热且淡然。
　　我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好像第一次跟他拉手那么紧张。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我愣住，他轻笑。
　　“你先说吧。”他说。
　　“啊，我，没什么，你说吧。”我顿时变得结结巴巴。不只是开心还是紧张。
　　“熄灯了吧。”他说。
　　“嗯。”
　　“……”
　　“你后天就回来了吧？”我不等他再开口，赶紧确认。
　　“对。”
　　“太好了。呵呵。”仿佛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终于要回来了。“怎么样，玩的开心么？”我继续问，已然一片轻松。
　　“没怎么玩儿。很忙。”他的声音异常平静。
　　“是么。”我笑：“猴子哥哥可说你老去海边儿玩儿。”
　　“……”
　　姚潜顿住，没说话。
　　“怎样，被我发现了吧。哈哈。大海漂亮吗？我都好久没看见过海了～”
　　“嗯。漂亮。”
　　“那你在那儿都玩儿什么了。猴子哥哥说他们叫你游泳你没去。”
　　“嗯。我就在那站了一会儿，看看海，想点儿事儿。”
　　“哦？你……”
　　“楚薇。”姚潜打断我的话。
　　“什么？”
　　“我想了一下。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