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策（陆小凤同人）》拾

29、视非礼

　　四人终于顺利走到了厨房外，为首的一个，伸手就准备推门而入。
　　然则，此前动也不动只默然静坐着的相十三，忽冷哼了声，“吾以为，诸位该止步了。”
　　当先那个长身凤眼的姑娘，回头斜睨了相十三一眼，冷冷开腔，“阁下自去赏月，不该管的事，还是不要管为妙！”
　　“有人告诉吾，非礼勿闻……”相十三不以为意，他轻嗯了声淡淡说道，“莫非姑娘家，其实是不用在意这个的么？”
　　“非礼？”中间文文静静的姑娘转过身来，她左右扫视了一番，温柔微笑着道，“我们可没看见……这哪儿有什么不合礼的东西。”
　　相十三闻言，也不反驳，只一声意味不明的长嗯，旋即，便不再言语自安静坐着。

　　姑娘们得了胜，趾高气昂地转回脑袋，出掌疾如风，发力迅如雷。
　　有相十三在外坐镇，厨房里的陆小凤正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泡着澡。
　　可听见相十三发出的这一声长嗯……立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妙了。
　　下意识站起了身，陆小凤伸手就要去捞搭在旁边架上的长衫……可惜，任他反应再快，也终究快不过人家姑娘夹着内力的一掌。
　　电光火石间，门栓，被强横地打断了，木板门，也被大力地推了开。
　　而此刻，陆小凤甚至还没来得及勾起他的衣衫……

　　于是，陆小凤那正不断往下淌水的健实上身，就这么暴露在了几个姑娘家的眼前，是彻彻底底，一览无遗……
　　陆小凤是个风流不羁的浪子，可他不是个下|流无赖的放荡子。
　　真叫他赤衤果衤果地在姑娘家面前出浴更衣，这家伙……还真没那个勇气做出来。
　　于是微愣之后，陆小凤迅速将自己缩进了热气腾腾的大澡盆，勉强算是遮掩住了自己不着寸缕的坦荡荡胸膛。
　　他蹲在桶里，可目光却直直越过了四个姑娘，像钉子般戳向屋外的相十三。
　　陆小凤正冲着相十三的背影……吹胡子瞪眼。

　　相十三，好似未曾察觉到身后那股哀怨的视线，他头也不回，只淡然问道，“如此……可算是‘非礼’？”
　　陆小凤的脸立刻扭曲了，他满面纠结地看着相十三，只一阵欲哭无泪，“你居然为了这个……就真让她们进来了！”
　　姑娘们自幼习武，单论目力，那都是相当不错的，因此，虽不过是一瞥，却也将陆小凤那光洁溜溜的胸口，给清清楚楚看得分明。
　　如今听见相陆二人的对话，姑娘们眨眼明悟了相十三一言一行的含义，当即莫不红着脸暗啐，“无耻！”
　　“几位欲眼见为实……”相十三可不会顾忌旁人的感受，清冷的声音理直气壮，“吾，不过是成全。”
　　场面，瞬间冷了下来，陆小凤只觉一阵凉风穿堂而过，激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尚露在热水外的皮肤，也被那冷意惊得冒出了层鸡皮疙瘩。

　　姑娘们各个是又羞又怒，纷纷将视线转向了相十三。
　　几双清澈妙目里，敛尽了本就不多的善意，气氛，一时僵硬起来。
　　那位长身凤目的姑娘柳眉倒竖，抿起了唇死死盯着相十三，整个人都仿佛带上了股逼人的杀气。
　　寂静之中，只听见她怒声喝叱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戏弄我们峨眉四秀！”
　　“嗯？戏弄？”相十三冷冷的声音里，不带丝毫感情，“吾，没那等闲情逸致。”
　　“你！”这一次，几位姑娘倒是异口同声，一直老老实实站在末尾的叶秀珠，只瞪着眼喝道，“好狗胆！竟然出言不逊羞辱我峨眉！”

　　双方，开始剑拔弩张——马秀真甚至已经将剑拔出了寸许。
　　不，确切说来，只有峨眉四秀单方面的态度不善。
　　相十三他……根本就是毫无反应，兀自闭目养着神。
　　陆小凤知道相十三不会理睬旁人的指责，可这样的沉默，总会让一些人理解作是——挑衅。
　　他不由无奈，暗叹着抹了把脸，哈哈一笑打破了这份开始变得凝重的气氛，“四位姑娘远道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孙秀青皱起了眉，她伸手扯了扯马秀真，悄声劝道，“大师姐，师傅的事要紧！陆小凤应该认识这个人……”

　　马秀真心中愤恼难平，当即重重哼了声，“认识又如何？”
　　她虽这般说着，终究还是听了孙秀青的意见，怒冲冲转身进了厨房。
　　马秀真是气恼无比，她大踏步走到炉子边，提起铜壶就把开水一古脑儿倒进了桶里……
　　桶里的水，本来就极热，再加上这壶沸腾的滚水，那温度……简直就烫得让人受不住。
　　陆小凤额间已渗出了密集的冷汗，可他的脸，却红得像是被煮熟了的螃蟹。
　　他几乎忍不住就要跳起来了，却又不得不死咬着牙强忍——这绝对是在迁怒！

　　马秀真冷笑道，“我们有话要问你，若是答得快，你就可以尽早出来，否则……”
　　石秀云叹了口气，“否则，你只怕就要变成只煮熟的小鸡。”
　　“我现在已经快熟了……”陆小凤连连倒抽着凉气道，“你们为什么还不快问？”
　　马秀真随手将铜壶扔到了一旁，“我师兄苏少英是不是死在了西门吹雪手上？”
　　陆小凤抹着冷汗苦笑，“你既然知道，又何必来问我？”
　　马秀真追问，“西门吹雪的人呢？”

　　不等陆小凤答话，相十三冷淡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吾以为，找人这种事……”
　　清冽的语中，隐隐透着丝不易察觉地戏谑，“……一个坐在澡桶里的赤衤果男人，是帮不了你们的。”
　　“不错，尤其是……”随即，天井里，又传来了西门吹雪冷冷的应和，“这个人还在等着被洗澡水煮熟。”
　　这冰冷的话音入耳，陆小凤高兴得几乎都要哭出来了，“西门！”
　　他是颇为了解相十三的，因此才不会指望相十三突然转了性子，念在朋友之谊，出手救他脱离苦海。
　　在人不抱希望的时候，希望，却悄然实现了——这样的惊变，又怎能不叫人欣喜。

　　陆小凤觉得，西门吹雪那冷若冰霜的声音，简直就是来自九天的仙乐。
　　他从来就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庆幸于能够听见西门吹雪的挖苦讥讽。
　　于是那一嗓子，陆小凤喊得是悱恻缠绵，哀怨凄怆……
　　峨眉四秀听在耳里，纷纷对视了一眼，即便返身冲出了门外。
　　然后，她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长身傲立，白衣胜雪，只让人瞧着就心底发寒的男子。
　　石秀云失声惊呼，“西门吹雪！”

　　马秀真横眉怒喝，“你杀了苏少英？”
　　西门吹雪冷冷点了点头，“你们想报仇？”
　　石秀云一步抢身上前，她的双手按到了剑柄上，“来找你，自然是要你偿命！”
　　西门吹雪的眼睛忽然亮得可怕，他冷冷扫视着峨眉四秀，冷声哼道，“我本不杀女人，但女人都不该练剑的，练剑的就不是女人。”
　　“歪理！要杀便杀！”石秀云娇喝一声，连人带剑扑向了西门吹雪，“练剑的女人怎么就不是女人了？”
　　她双剑刚刺出，便发现剑身已无法再前进半分——有人，用两根指头夹住了她的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