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策（陆小凤同人）》拾

25、撰误会

　　“殢兄……”展昭和煦的笑，凝在了面上，他眼皮止不住一阵抽跳，“殢兄，这……不太好吧？”
　　“嗯？”相十三神色不改，疑声问道，“以物相易，两清便了，有何不好？”
　　展昭的笑，开始不由自主地扭曲，“这不是两清的问题！这是……”
　　他忽然就说不出来了，因为他已隐隐察觉到，相十三，或许并不清楚这种鞭笞的行径……究竟意味着什么？
　　诚然，展昭的感觉对极了，向来冷冰冰的小十三，其实在某些事上，还单纯得像个孩子。
　　十三自幼进入地府，一直以来，都是被署长大人捧在掌心，呵护倍加，即便后来独自去执行任务，也让比他成熟得多的殢无伤，给保护的相当好。

　　小十三，从来就不曾见识过……这等腌臜事。
　　所以，年轻人的要求在相十三看来，虽说怪是怪了点，却也不是不能接受。
　　更何况，相十三也不想被年轻人这么纠缠着，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办，不能把时间干耗在这里。
　　“以物相易？好！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年轻人爽快地应了，他飞快地躺倒在地上，喘着气狂叫着催促，“用鞭子抽打我！快！快！”
　　展昭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他觉得眼前这情景实在是……太伤眼！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相十三解释，这种……这种拿鞭子抽人的行为根本就是……不正常的！

　　“殢兄，不如你……”乘他亢奋之机，将他打晕了事……
　　后半句话，展昭没能说出口，因为相十三已经提起鞭子，重重地抽在了年轻人的胸口。
　　夹杂着剑气的皮鞭抽下去，即便是内功小成的武者，也不一定能受得了。
　　不过，之前的一场打斗，已让相十三对年轻人的承受能力，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所以，他下手是相当地有分寸。
　　一鞭子下去，肿痛交加，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
　　整整八鞭，抽得年轻人是体无完肤，浑身鲜血淋漓，可他的面上，却现出一种奇异的餍足。

　　相十三扔了鞭子，他看见年轻人以常人难以企及的绝佳轻功，迅速闪进了屏风后。
　　等到年轻人再出来，他的发髻已经梳得一丝不乱，他的衣衫已经穿得整整齐齐，因着那双锐如刀锋的黑眸，他优美的面部轮廓刻上了几分自负、几分冷酷、几分坚定的神色。
　　这种天壤之别的极端变化，相十三却是不以为意，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年轻人，只淡淡说道，“八鞭，吾给你八天时间。”
　　年轻人挑起了眉，相十三也不理，自顾自继续说道，“八天后，吾要拿到巨阙剑。”
　　刀锋般地目光只盯着相十三，然后，年轻人忽地开口道，“我是宫九。”

　　“殢兄，展某以为，还是不要与此人牵扯过深为妙……”
　　从识海内传来的情绪波动，显得极为激烈，相十三不由眨了眨眼，他看着宫九那幽深的目光，微一点头道，“吾记住了，宫九。”
　　话音未落，他便一个闪身远远遁去，小院之中，就再也瞧不见他的踪影。
　　宫九禁不住一阵愣神，待他醒悟过来——相十三这是在脚底抹油逃之夭夭的时候，便立时放声狂笑起来，“我也记住你了！冒名白云城主，威吓我府中护卫，以纯粹剑意击伤乌老三，如今，竟欲追杀白云城的新任大管家！”
　　宫九愈说，眼中便愈是亮，神情也愈是兴奋，他将地上的蟒蛇皮鞭仔细收进了怀里，“实在是太有趣了！我真的是非常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孙老爷趴在地上，挤进了那个又阴森又黑暗的洞窟。
　　相十三静静站在一旁，他目视着前方，手扶着剑柄，背挺得笔直，同往常一样，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
　　可就从这样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上，陆小凤愣是一眼就看出，相十三现在……满怀心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陆小凤凑上前问道，他最重视朋友，若朋友有难，他绝不会坐视不理，“当初猴精偷走你的巨阙宝剑，也没见你这么生气啊？”
　　花满楼闻言，却是腾然色变，“巨阙？你是展昭？”
　　这话问得实在是太怪了！陆小凤简直有些摸不着头脑，“展兄不是说过了吗？他姓展名昭字熊飞！”

　　花满楼不理，只直直望着相十三，他在等相十三的亲口回答。
　　相十三转头回望，轻声应了，“吾是展昭。”
　　花满楼渐渐皱起了眉，陆小凤立时睁大了眼，他几乎就从来没在花满楼脸上看见过这样的表情！这是……在生气吧？
　　陆小凤摸着自己的小胡子，很是稀奇地上下打量起相十三，“喂喂，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竟然能惹得花满楼变脸！”
　　“果然是么？我早该想到的……那天的你，实在太过热情了，和平日判若两人……”花满楼淡淡的声音，隐隐透着丝晦暗不明的黯然，“展兄，你亲耳听到过飞燕姑娘的话，她对你……”

　　“你错了。”相十三清冷的声音响起，“吾是展昭，也不是展昭。”
　　相十三收回了视线，继续凝视着极目处的那道黑色地平线，“她有一句话说得对，展昭，不在这个世上……”
　　他不再理会身侧二人，只余一声低浅的呢喃随风掠过，“……不应该在，也不应该有人认识……”
　　“殢兄，展某以为……”识海里，瞧着陆花二人一脸动容的展昭，不由摇着头无奈地叹息，“这样的话，更容易让人误会。”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相十三不解地轻嗯了声，端得是振振有词，“吾说的都是实话。”
　　你说的是实话，可你说一半儿留一半儿！搁着空位让人自个儿去瞎琢磨——你这不是故意在制造误会么？

　　暂且不管花满楼、陆小凤两人，究竟都想了些什么让他们动容的故事，眼下，正经事却不能耽搁。
　　洞窟里传来了孙老爷的声音，“可以开始问了。”
　　陆小凤只好收拾收拾情绪，朝洞里抛进去块五十两重的银子，开始问问题。
　　他问了四个问题，却只得到了三个答案。
　　对这个结果，陆小凤并没有失望，因为当今世上，恐怕没有人能够回答这第四个问题——若想要请西门吹雪出手，用什么法子才能打动他？
　　没有办法。

　　相十三转身走到洞窟前，他递给了陆小凤一张银票。
　　十余天的日夜相对，陆小凤觉得，自己对相十三的了解，已经可以说是‘心有灵犀’了。
　　于是此刻，他果真不负‘心有灵犀’之名，很是顺手地接过银票，从怀里掏出锭十足十的五十两银元宝，抬手抛进了洞里。
　　相十三径自开口问道，“当今世上，有谁和白云城主叶孤城长得十分相似？”
　　洞窟里苍老的声音答道，“白云城主有一族弟，名为叶孤鸿，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乃武当门中后起之秀，有武当小白龙之称，据说，与叶城主长得是非常相像。”

　　那声音顿了一顿，又接着道，“此外，数月前，江湖中曾出现一位用剑高手，传闻也……”
　　相十三冷冷打断了那个低沉的声音，“叶孤鸿在哪儿？”
　　话音未落，陆小凤便掏出了一锭银元宝，利索地扔了进去。
　　洞窟里沉默了片刻，“两年前，叶孤鸿突然下山回归南海，此后，再未踏足江湖。若要寻他，只能去白云城。”
　　两年……都已经两年了，该做的不该做的，能做的不能做的，恐怕都已经做完了……
　　相十三脸色微暗，看来，也只能先解决这个尚未成气候的‘上官飞燕’，再作其他打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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