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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摧花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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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丹凤公主提壶的手不觉微顿。
陆小凤开始苦笑,“你总是这样,从不留余地……”
他满眼怅然地凝视着相十三,唉声叹气道,“看来兄台果真是不喜欢在下,否则的话,就不会连名字也不愿相告了……”
相十三冷冷瞥去,直看得陆小凤脊背一阵发凉,才轻哼了声,“你不问,吾为何要说。”
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噎得陆小凤是嘴角直抽抽,他就连苦笑也笑不出来了,“我问过……当时猴精也在场……”
相十三双眉微蹙,他轻嗯了声,似在回忆。
所幸,相十三的记性向来不错。
弹指间,他便想起了数月前的那场初会,于是肯定般地点了点头。
一直以来,相十三都是有错必改,从善如流。
既然问题确实出在自己身上,他也不多做辩解,只稍稍转身正视陆小凤,一本正经说道,“吾名展昭,草字熊飞。”
陆小凤霎时睁亮了眼,笑得极是开心,“多日不见,展兄近来可好?”
“与花兄一起,很好。”相十三点头,随即收回了视线,敛眉垂目淡淡说道,“不过既然遇上你,吾以为,很快就要不好了。”
陆小凤的笑凝在了面上,他不由又开始叹气。
他觉得自己未来三个月里叹的气,大概也绝不会有今天一天的多。
他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大金鹏王哈哈笑了起来,“我已有多年不能喝酒,今天破例陪几位喝一杯。”
“你不必破例,这酒,吾不会喝。”清清淡淡的声音忽起,相十三抬眸扫了眼大金鹏王,“这一杯,是麻烦,碰了,就会沾上身,甩不脱。”
大金鹏王顿时变了脸色,丹凤公主气得柳眉倒竖,只怒声斥责,“家父病躯未愈,饮上一口酒便会寸步难行,可为了朋友,家父甘愿舍命来陪……”
“你等,有求于吾友。”不过寥寥几字,相十三就堵得人说不出话,他却毫不在意,骤然起身朝陆小凤和花满楼微一点头,淡声道,“吾,在外面。”
话音未落,相十三的人就已经消失在了花厅。
丹凤公主的脸色开始发白,她看着斟给相十三的那杯波斯葡萄酒,声音显得不大平静,“这位展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只能说……”陆小凤无奈地笑了笑,“如果他愿意出手,这件事成功的机会,或许会非常之大。”
大金鹏王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急切地问道,“那可否请展公子……”
陆小凤却摇了摇头,抬手止住了大金鹏王的话,“他已经拒绝了。”
“他既说出了口,就不会再改变。”陆小凤扯扯嘴角,似想起了不大美好的记忆,却轻笑着道,“那家伙,独断专行,不会轻易为人所打动的。”
相十三回了自己的骡车。
行至距车十来丈远的地方,他就已经发现,有人正坐在他的车里。
上官雪儿蜷缩在榻上,她把玩着棋盒里的玉石制棋子,一脸闷闷不乐。
相十三上了车,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走向了竹帘后的隔间。
亮晶晶的大眼睛,开始蒙上层雾气。
小姑娘可怜兮兮地伸手,拉住了相十三的袖角,泪汪汪地哀声道,“你能帮帮我吗?”
相十三止步,漠然道,“你不该来找我。”
小姑娘不放手,“可我只能找到你,我只想找到我姐姐,她失踪了!”
“找人?”相十三冷漠依旧,“那是陆小凤拿手的。”
“我不是在找她的人……”小姑娘开始哽咽,却又强自忍着,“我是在找她的尸首。”
梨花带雨的漂亮小姑娘,总是容易让人心软的,可上官雪儿却知道,相十三不喜欢听人哭,所以她不哭。
这欲哭无泪、欲语还休的模样,说不定更能打动相十三。
若是换个人,也许早就被成功说服了。
可惜,相十三不是普通人,他不愿管的事,就绝不去理会。
于是也不再多说,只运劲弹开了小姑娘的手,施施然步入了里间。
相十三端坐在床沿,自闭目养神,他听见小姑娘掀起竹帘,走到了自己身前。
然后是衣服落在地上的声音,随即,一个赤衤果的身体,钻进了他的怀里。
相十三……立时就僵硬了。
上官雪儿柔软的手,开始在相十三身上游移。
胸口处,透过薄衫传来的那阵冰冷,终于让相十三醒过神来,他不由冷声低喝道,“下去。”
怀里发着抖的冰凉身体,忽然间烫了起来,小姑娘软软地笑着,“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喜欢你,所以……”
一声惊呼,然后便没有‘所以’了。
相十三毫不留情,一把将怀里的软玉温香给扔在了地上,他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睁开,周身气息变得凛然,声音也愈加冷硬,“出去。”
小姑娘身子抖得厉害,当然,她不是冷成这样的,而是……气的。
小姑娘站起了身,娇声斥道,“你还是不是男人!”
相十三面不改色,声音冷淡,“你,是不是女人?”
小姑娘给气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你……好冷的血!”
相十三抿唇,他紧了紧手中剑柄,冷哼道,“吾,本已无情。”
小姑娘狠狠瞪了眼相十三,她已经不知道该拿这个男人怎么办了,因为无论她做了什么,这个男人都始终只一副面无表情。
握着拳头发泄似地惊声尖叫起来,小姑娘咬唇恨恨跺了跺脚,转身披起衣服跳下了车。
在去怡情院的路上,陆小凤一直笑得是合不拢嘴。
依他对相十三的了解,他完全就无法想象出,相十三同女子相处时,究竟会是一幅怎样的奇特情景。
当然,那是在今天之前,可现在,他已经不用去费心想象了。
因为陆小凤——亲耳听见了!他忽然发现,由听到的声音,进而联想到现实场景,那种感觉,实在是非常……奇妙!
他觉得焚琴煮鹤这个词,已经不足以来形容相十三的煞风景了。
相十三,简直就是在辣|手|摧|花。
花满楼微笑着,相十三脸板着。
两人都坐在离陆小凤最远的角落里,静静听着陆小凤演戏。
其实也不算上是‘演’了,至少,怡情院的头牌欧阳情姑娘和花花浪子陆小凤,都已沉迷其中。
花满楼决定打断这出戏,因为如果戏再继续演下去的话,他觉得陆小凤的衣服,大概就要被冷汗浸透了。
被陆小凤调笑了一路的相十三,显然并不想陆小凤喝酒喝得太开心。
他的剑气,开始戳向陆小凤脊梁,逼迫陆小凤尽快进入正题。
三个人起身去了潇汀院,孙老爷就在那儿等人去赎他。
“殢兄……”识海内,展昭忽神色大变,“展某似乎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相十三的声音,沉了下来,“吾也看到了。”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身周剑气涌动不休,如滔天大浪,满含杀气。
那杀气几乎凝成了实质,直让陆小凤与花满楼一阵骇然,“发生了什么事?”
相十三看见了那个人,那个和展昭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的寿元线,呈半阴半阳——此乃,夺舍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