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策（陆小凤同人）》拾

21、话展昭

　　杀人，毁命，乱世，只为己身活……故此谓之，破命亡魂！
　　相十三知道，他必须尽快将眼前这破命亡魂捉拿归案。
　　若任由那上官飞燕再毁去数人命盘，其寿元线便会聚暗成黑，届时，她那已终命盘将彻底改变，死命复生！
　　到那个时候，破命亡魂续了命，成功融入此界，相十三便再也拿她无可奈何了。
　　身为地府官差，相十三决不允许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
　　可他也不能现在就拘了‘上官飞燕’的魂魄，至少，在将命盘拨回正途前，上官飞燕还不能死。

　　“莫非展某与上官姑娘之友……”相十三不动声色，抬眼瞥了瞥上官飞燕，貌似不经意地问道，“……亦长得非常相像？”
　　“……你一定不是他！”上官小姑娘直愣愣瞪着相十三，然后她眨巴眨巴眼睛，斩钉截铁断言道，“对！完全不一样！你冷冰冰地像块铁！可他却谦逊平和、温文儒雅、胸怀宽广、乃当时之君子，更是武艺高强、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故此才被誉为南……”
　　她忽然就闭了口，神思不属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满楼无奈地笑着，他缓缓摇了摇头，叹道，“飞燕姑娘，终归还是孩子心性……”
　　相十三自然明白花满楼的意思，他也不会因为一句不中听的话，就对小姑娘心怀怨愤，当下只弯唇轻笑，“此等人物，若能结识，当浮一大白！”

　　“恐怕是见不到了……”上官飞燕回过神，却是幽幽长叹，“他……不在这世上……”
　　相十三歉然举杯，以茶代酒一口饮尽，以示歉意，“让上官姑娘忆起伤心事，倒是在下之过了。”
　　上官飞燕微一摇头，只神情复杂地望着相十三，喃喃低语道，“你怎么偏偏就叫展昭……”
　　“飞燕！”花满楼闻言，不由脸色微变，他低低喝了声，斥道，“不要胡言！”
　　相十三却不甚在意，他洒脱一笑，很是好心地提议道，“既如此，姑娘唤吾展熊飞便是。”
　　“展熊飞？”上官飞燕一蹦三尺高，满脸惊骇莫名，“你说什么？你是展昭展熊飞？”

　　相十三展颜微笑，点头道，“吾名展昭，草字熊飞。”
　　他一笑，凛然冷意尽皆融去，整个人立时都明亮鲜活起来……
　　和煦的暖笑，温文尔雅令人如沐春风，一时间，只叫那上官飞燕迷花了双眼。
　　乘着小姑娘晕晕乎乎的迷乱之机，相十三诈作惊讶地轻声问道，“莫非那位展兄……也表字熊飞？”
　　上官飞燕一阵失魂落魄，忽而摇头忽而点头，自言自语地呢喃着，“同名同姓同字同样是魅力十足……怎么可能这么凑巧！”
　　“哈！此等缘分却是世所罕见！”上官飞燕的话，相十三似作未闻，只满是遗憾地叹道，“吾倒真想见上一见那位展兄……”

　　识海里，忽传来了展昭清越的声音，“展某，却也颇感兴趣……”
　　相十三眸中微亮，他分出一道意识入内，细细察探展昭如今的状况，“魂魄尚算安定，听得可清楚？”
　　展昭脸色虽稍有些苍白，但精神却是不错，他点了点头道，“与之前无异。”
　　半躺在张竹椅上，展昭微眯着眼，懒洋洋地晒着太阳，“那位姑娘……可是有何不妥？”
　　“她知道你。”沉默片刻，相十三终还是给出了答案，“此界中，除了吾，不应该有人知道你！”
　　“殢兄的意思是……”黑眸中泄出一缕精光，展昭面带欣然，唇角的笑里，含着几分他乡遇故知的喜悦，“那位姑娘或许……”

　　相十三果断绝了展昭的念想，“不是！此乃夺舍乱世的破命亡魂！”
　　相十三向来清冷的语中，隐隐带着怒气，“人之生死自有命数，众生辗转轮回，死后，当入六道转世，岂可抢夺他人性命强留阳间！”
　　展昭一阵默然，面上却是暗淡了几分，“那这位姑娘……莫非已经……”
　　“死了。”大概是因遇到破命亡魂搅乱命盘的缘故，气愤之下，相十三的话较往常却是多上了许多，“那破命亡魂占了尸身，杀了不应死之人，夺了其寿元……此番吾既撞见，她就休想在吾眼前——破命乱世！”
　　展昭黯然叹息，“连累无辜，确是不该的……”

　　“是啊！我也想见他……那等绝代风华……”
　　上官飞燕语中那深沉的思慕怀恋，惹得花满楼一阵愣神。
　　“只怨造物弄人……”上官飞燕举杯轻摇，语带迷茫，“如今再想见他，已是不能……”
　　相十三敛了笑，“吾执起这剑时，心中便已有了觉悟，身在江湖总身不由己……”
　　他叹了口气，柔声劝慰道，“想来展兄亦是如此……上官姑娘，还请节哀。”
　　上官飞燕醒过神来，她转头目光灼灼盯着相十三腰间，“你也用剑？”

　　相十三轻轻点头，“吾习剑。”
　　他的手一直扶在腰侧剑柄上，他的背始终挺得笔直，即便坐着也未曾放松半分。
　　“你这剑，瞧上去颇为古旧……”上官飞燕眼中疑色渐浓，“是家传？”
　　相十三淡淡摇头，“日前朋友所赠。”
　　“能送这样一把剑给你的朋友，一定是你的好朋友！”上官飞燕冲相十三眨了眨眼，她摇头晃脑好似在掉书袋，“一位绝代剑客，应该有一柄与之相配的利剑！展昭的剑，就是世间首屈一指的名剑——巨阙！”

　　相十三意味不明地轻嗯了声，“巨阙么？”
　　“对！巨阙！”上官飞燕眼中忽燃起万丈光芒，她气势十足地一握拳，“这世上，也只有巨阙剑才能配得上他！”
　　花满楼轻咳了声，提壶给相十三续了杯茶，“飞燕姑娘性子纯真，平日里行事说话也总带着孩子气，还请展兄多多担待。”
　　“吾，不在意这些……”相十三悠悠举杯轻酌，“不过，吾却是知道，如今巨阙剑……究竟落在何人手里。”
　　上官飞燕倏地转头，虎视眈眈盯着相十三，“展昭的巨阙？被谁偷走了？”
　　“偷？哈！确是偷……”相十三不禁弯唇轻笑，“巨阙，在南王世子手中。”

　　上官飞燕柳眉微皱，“南王世子？”
　　很快，她似想到了什么，立刻便神色一松，进而饶有兴趣地看向相十三，“不知展……展兄又是如何知晓巨阙剑所在的？”
　　相十三浅抿清茶，淡淡说道，“吾认识一人，他日前曾去南王府……逛了一圈。”
　　上官飞燕掩唇笑弯了眼，“能在南王府来去自如，想来展兄的那位朋友，必非无名之辈了？”
　　“吾与他，萍水相逢。”相十三拇指微动，细细摩挲着邪剑的青铜剑格，“不过，吾也知他在江湖上是鼎鼎有名的……”
　　“上官姑娘当是听过他的名号……”相十三眸光闪动，满怀感叹，“他是天下第一神偷，司空摘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