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月光》希南

28、生老病死

　　“妈，到底怎么了。。还不让莫云洛去？”我问我妈

　　“你就跟阿姨去吧，别问那么多，阿姨这样做自然有她的理由”莫云洛把我推给我妈“去吧”

　　“看吧，还是云洛懂事”我妈欣慰的拉着莫云洛受的样子，好像完全忘记了，我才是她的亲生儿子。我正感叹之际，我妈叹了口气说。

　　“你吕爷爷去了。。在山上”我愣住了，好像一直听到耳边嗡嗡的响。

　　“什么？”我艰难的开口。我知道村里的规矩，在外面死的人是不能进村来的，就村里的年轻人去抬了，埋去。我的心一下子突然特别的平静，人的一生啊，生老病死，旦夕祸福，又有谁能预料，今天的辉煌，今天的成就，明天又怎么样呢？明天的事谁能预料。我知道以我的年纪总是叹人生这人生那的，有些幼稚，甚至是可笑。可是。。那天才见到的爷爷，怎么一下就没了。。。那我呢，也许有一天我也突然就这样消失了，有谁会在意吗？既为爷爷的死悲伤，又联想到自己，我的胸口一下子好像被什么压住，喘不过气。

　　“阿元”莫云洛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有我在，不要胡思乱想。。”他充满温柔的声音，在这一刻，简直是我的救命药，仿佛只要紧紧的抓住我就可以活下去，我死命的抓住他的手。“你想那些都是多虑的，都不会发生，就算真的有一天发生了，我也一定在你身边的。”我知道他懂我，只有他一直都知道我在想什么，无需我多说，不要我解释，他全懂我。我又是庆幸此刻在握身边的人是他，又感叹自己当初为什么看不清，真正爱我懂我的一直就再我身边，而我们却走了这么多的弯路。

　　“ 他的手都被你抓红了”直到我妈把我拉开。我看着莫云洛，他也看着我。我突然就笑了，因为此刻我看到莫云洛眼里满是担忧，因为终于有个人无条件的，毫无怨言的为我付出，为我担忧了。然后莫云洛也笑了。

　　“你们两个都被传染失心疯啦？一会哭丧着脸一会又笑得一脸灿烂 ”我妈看着我们两，翻了白眼。然后转身去我衣柜里翻什么东西。

　　我的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来得飞快，去得也快。刚刚那股子仿佛世界末日似的绝望，现在已经淡了很多，不过想起，前几天还笑呵呵叫“元宝儿”的吕爷爷，一下就没了，我还是很难过。

　　“好想紧紧的抱住垂头丧气的你。。。。”莫云洛轻声的在握耳边说，我听完，感觉耳根烫烫。这个莫云洛，什么时候变这么油嘴滑舌了。

　　“宝儿，是不是真的不舒服，看脸红成这样，发烧了？”我妈转过身见我，猛的一惊，看来真是被吓到了“实在不舒服就不去了”一脸心疼。

　　“阿姨，阿元好像真的不舒服”莫云洛也忽然一脸担忧的看着我，还伸手摸我的头试了一下温度“呀，好烫，好像是发烧了”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见他朝我使了个眼色，也配合他道“哎呀，头好痛，好晕。。。妈，云洛，怎么这么多个你们啊，还在转，转来转去”

　　“那怎么办？怎么办。。。”我妈真的被我们骗到，一下子慌了。我不知道莫云洛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基于刚刚他让我很感动，我也就乖乖的配合他。

　　“好晕。。难受”我靠在莫云洛身上，假装全身无力。

　　“阿姨，我看还是让阿元休息吧”莫云洛把我扶到床上躺下。“阿姨，等会儿，我替阿元去吧”

　　“啊？”“什么？”我和我妈同时发出不可思意的声音。村里这样的事，不要说这是丧事，很多人有忌讳，就算没有忌讳的人也是不行的。因为根据村里的传统，只有本村的人才能去的，莫云洛不是我们村里的人所以不能去 。

　　“我知道村里的传统”莫云洛看着我们诧异的母子两，笑笑“那如果我变成这个村里的人呢？”

　　“啊？”我和我妈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阿姨”莫云洛突然跪下，我和我妈都被吓了一跳，尤其是我妈，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礼。

　　“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快起来”我妈忙去扶莫云洛，我好像猜到他要干嘛了，心里又是一阵感动。莫云洛啊，你为我实在是付出太多了，我无以为报啊，我真的值得你这样吗。。。

　　“阿姨，其实我和元木情投意合，我早就想拜您做干妈了，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认我做干儿子。”在握正发愣之际，莫云洛认真的说。

　　我妈硬是愣了半天没说话，脸上的表情也和天气预报似的，一会阴一会阳。我们都猜不透我妈在想什么。我和莫云洛互换眼色。莫云洛但心是不是自己太心急了，一下要我妈接受他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的，我则觉得我妈肯定在想，这么好的干儿子不要白不要，比起自家的白痴儿子，简直要狂喜几夜了。

　　“好啊”就在我们担心着纠结的时候，我妈一拍大腿“肯定是我们祖宗显灵，看我们家儿子注定一辈子没出息，就送这么个好儿子给我啊”我妈简直是要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妈呀，您就这么看您儿子啊，什么叫一辈子没出息啊。。。我心里悲号着。。。

　　“阿姨，您答应了？”莫云洛开心的大叫。

　　“还叫阿姨？”

　　“妈。。”莫云洛清脆的叫了声妈，把我妈乐得啊，好像这辈子没听过人叫她妈似的，我又股一头撞死的冲动。

　　“诶，好。改明个，再打个红包给你”

　　“不用了，只要您喜欢我，我心里就比什么都开心了，我还一直担心您不喜欢我呢”莫云洛还真是会拍马屁，看吧，把我妈哄得乐颠乐颠的。

　　“怎么会呢，阿元不在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你在帮家里，我早就把你当一家人了，只是怕你不愿意，嫌弃我们家这个憨小子”我说吧我说吧，知母莫若子，我就知道，她刚刚一定就是在想这个。我给了我妈一对白眼，我在怎么憨也是你生的，哼。我倒头，装晕。

　　“呵呵，我就喜欢他这样。。。”

　　“难得你不嫌弃。。”我妈抓着莫云洛的手，笑得那个灿烂啊。。。“那我先出去，你准备一下，等会跟我去把”我妈叮嘱了几句要准备的东西就出去了，临出去时，我还听见她还丢下一句“连装晕都不像。。”我直接想吐血。听见莫云洛在一旁憋着笑。

　　“笑够了没有，有什么好笑的。。”我用脚直接踢过去，可是还是被他躲过去了，我更气，本想再来一脚。却被他拉住“好了，别生气了啊”

　　“不气才怪”我叉着腰，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莫云洛“你这贼人，看招吧”我手抓枕头就丢，无奈还是被他接住。“你这狡猾的贼人，是不是早就居心叵测了？说”我指着莫云洛的鼻子，假装高高在上的王子，嗯，王子比较适合我嘛。

　　“是”莫云洛毫不否认，还一把抱住我的双脚，让我无法动弹“我就是早就对你居心叵测了”

　　他这么直接，我反而没办法接了。“哎，不好玩啦”我可以感觉到自己此刻的心跳，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阿元。。”我听见莫云洛轻唤我，我喜欢他这样轻声的叫我。

　　“嗯？”我眼神迷离的看着他，一点一点靠近我。。

　　“ 好像不对啊。。”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了，或者我怀疑是根本没走。我赶紧推开莫云洛。莫云洛也假装正经。

　　“妈，还有什么事吗？”这妈，叫得是有多顺啊，我在心里嘀咕，好像是知道我心里的想法，莫云洛白了我一眼，我装可怜的做鬼脸。

　　“你刚刚用情投意合形容你们两个好像有点不恰当吧。。”我妈一脸认真的问。

　　“妈，他又什么学问啊，顶多就是个假斯文，能懂几个成语啊？”我乘机捅莫云洛一刀，谁叫他这么能装，把我妈哄得一愣一愣。

　　“你啊，这么没大没小，现在云洛是你的干哥哥，你可不能这么没规矩啊”我妈倒是数落了我一通。

　　“是啊，弟弟，还不叫声哥哥来听”莫云洛这死混蛋，乘机想占我便宜。

　　“我才不叫，你才比我大多少啊”

　　“多少也是多，那也得叫”我妈倒是先说话了。

　　“是啊，多少也是多，叫吧”见我妈帮他撑腰，莫云洛一脸贼笑，要我叫。

　　“我不叫不叫就是不叫”我倒头埋进被子里，装睡，不理他们。

　　“好了，我们还是走吧，不要耽误大家太多时间，大家都在等了”我听见我妈说。然后听见莫云洛恭敬的答道。

　　“是，知道了”我鄙视莫云洛。。但是他这样也挺好的，我妈这么喜欢他，那以后至少我们在一起，困难就少了很多了吧，莫云洛这样费心的讨好我妈，也是因为这个吧。在这个家表面上是我爸做主，其实实际上，真正的决定权在握老妈手里握着，只要我妈同意了，就算我爸再怎么不愿，也会依我妈。正在握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们已经出门了，就剩我一个人在家了。

　　无聊的我站在门口看山上，从家里刚好就可以看见山，虽然什么也看不清，但是却可以很清楚的听见奏着哀乐的喇叭声，我想起那天吕爷爷跟我说“这么多年这样已经习惯了，我也喜欢，每天哪，这样走走，趁这把老骨头还能走，多走走”吕爷爷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样子还是这么清晰。。。我突然觉得人的生命怎么这么脆弱，我们真的该好好珍惜现在拥有的，不管是亲人也好，朋友爱人也好，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