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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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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想走,我怎会拦你。”公子景转身,背对言苓说。
阴云越结越厚,少时就结成密云不雨之势,言苓盯着公子景的后背,忍不住在多望几眼,想最后看看他的脸,可他始终没有回头。
“世子待阿苓真心真意,是阿苓对不起世子,阿苓此去,这世也许再无相见之日了,只盼日后世子能够忘尽阿苓,彼此能够再无牵扯。”
公子景背影轻颤,捏住的拳骨节涨得青紫,听得言苓此言,又不自觉扣紧几分,而后缓缓松开,血印在掌心凝结,刻下一道道夺目的朱红。他声音陡变轻快:“好!自此不复再见!”
随即冲出院子,脚步渐渐远去,言苓看着公子景的身影匿进了黑暗里,方才捂住嘴巴,一声干呕出来。
急急摸向被公子景方才捏紧的手腕,一探脉象,果真如自己所料的自己那般错乱不定,言苓慌忙跑进屋,走向窗边桌几下,伸手摸向桌底下,触到冰凉的一角,拿出来是个细长方正的红木盒。
言苓小心翼翼的捂在掌心里,红木盒面在屋内游曳的灯火下,泛起赤金的暖色。
怔了一会儿,听外面雷声大作,瓢泼大雨将至,自己也不能耽搁了,匆匆收拾了几件衣衫,胡乱裹起来才出门,怀里揣着的盒子隔着衣衫,凉透了言苓的心。
他出了门,并未向大门而走,脚步左转右回,绕过长廊,尽头便是吴福吴相国的屋子。敲门,一会儿才有人来应,吴相开门,一看来人,便先愣在了原地。
吴相迅速收去惊异,换上一副嫌恶的表情,问道:“男宠勿脏我的屋子,恕不远送!”
说罢就要关门,孰料言苓忽然伸脚抵住门槛:“我是否为男宠,自是轮不到你来管,言苓今日此来,是有些话想亲自同吴相说说。”
吴相冷道:“我与你无话好说。”说罢也不管言苓的脚是否还在,就狠狠合门。
“若我想跟吴相谈谈我体内之毒呢!”温和略带戏谑的声音,如同一个晴天霹雳打在吴相脸心上,他惨白的脸紧紧抽住,嘴里的话似从齿缝间硬挤出来。
“我不懂你的意思。”
言苓忽笑道:“吴相也太小看言苓了,言苓之母出生医庐世家,我从小耳濡目染,便也略通一二,至今未提,一则是怕世子担心,二则便是吴相所下之毒,并非要命,只会令我终日昏沉,体虚内寒,不得承欢于世子。”他顿了顿,又接道:“如此恨我,吴相却并未对我下杀手。吴相护主情切,我明白。”越说声音越虚弱。
吴相看他气浮身虚,不禁皱眉,问道:“你何时知道的?”
言苓笑笑:“吴相手下的人,日后需得好好训练,头回伺候我用膳,竟会吓得落了杯盘。”
吴相一怔,捏紧了心,惊道:“为何不告诉世子!”
言苓无所谓道:“吴相忠心耿耿,想是这世上唯一不会背叛世子的人,我想为他留你。何况也不是会吃死人的药,没必要说出来扰我一身清净。”
此话一出,吴相再不会言语,呆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俊秀如玉的面庞上,看不出来任何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