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噬月X道渊）》狮跃

4、（四）

　　狼本是最为专情的动物，终其一生只认定一个伴侣。他不懂人类的善变，因为他的从一而终。他还记得被镇压于此的那天，那个人和他约定——他日如见水面火光，便可任意而去，反之不得稍离，若有相违，则受天雷之击，神形俱灭。那时他笑了，说，原来你心中还有我……

　　那人还记得儿时与他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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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才他又做梦了……梦回了十年前的光景。梦里有小孩，有狼妖，小孩叫狼妖小黑，狼妖一脸的无奈。

　　十年了，自那孩子上山，已经过去十年了。

　　十年来，被人或惧或敬的称为噬月玄帝的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噬月，可是他却还是那年的小黑，那个还等着夜晚一盏明灯的小黑。

　　可他却再未收到召唤，那孩子许是已经不再觉得孤单，这样真的很好，很好……

　　血红的双眼静静的合上，悠长的叹息声在洞府中悄然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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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渊。”

　　“弟子在。”一束发的道人握拳向铁柱观第十六代掌门握拳行礼。

　　“近闻，山下有一伤人犬妖四处为害，你且下山巡查一番，收了此等妖孽，但谨记量力而为。”

　　“弟子遵命。”

　　那束发的年轻道人抬起脸来，眉目间依稀可见当年那男孩的影子。

　　十年了，十年的时间足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成长为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俊秀青年。道渊他明白，掌门有意将他立为第十七代掌门，此次的捉妖正是给了他一个扬名之机，他须得好好把握。

　　“那……那妖怪真是太可怕了……漆黑的毛皮，血红的双眼……救……救命！！！”

　　“它尖锐的爪牙就眼看着要在我身上开洞了，幸好我闪的快，不然现在我可没机会向道长提供消息了哟……哎……我长这么大，头回见到这么可怕的妖怪……”

　　“恩？道长问妖怪的眼睛？我记不太清了，那时候我就顾着逃命了……恩，好像是红色的吧……恩，对，是血红的眼睛！现在回想起来还让我觉得浑身发凉呢！”

　　“它……它……它说自己是什么噬月玄帝……不，不要问了……我不想再想起那天的事了……”

　　年轻的道人坐在乡间的茶坊，慢慢整合着从哪些幸存者口中问来的消息，黑色的皮毛，血红的眼睛，噬月玄帝……

　　为什么这些形容让他有种熟悉之感，红眼，黑毛，噬月……噬月？！

　　道渊倏地睁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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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孽！纳命来！”几个道人装扮的人类提着剑，指向正在小憩的噬月。

　　噬月心情不好的抖了抖皮毛，站起身来。

　　“人类，速速离开，饶尔不死！”

　　这里是他和临渊初次相遇的地方，每当回忆起往事，他总会孤身来此，望着天上的星星逐渐安睡，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此处的清净。

　　“噬月玄帝！你杀害这么多人，今日便是你的祭日！”领头的道人呵斥道。

　　杀人？噬月皱了眉，自从他与临渊相交便不曾猎杀人类，更何况临渊上山修道，他又怎会故意将自己立于临渊的对立面？

　　啊，是了，他想起他的下属曾向他禀报过有一犬妖正冒着他的名头在人间作恶。

　　噬月冷冷一笑，根本不屑于与这些草芥之辈多解释什么。

　　“尔等再不速离，休怪本座不客气！”噬月释放了全身的妖气，血红嗜人的妖气充斥在黝黑的皮毛间，散发着艳丽而浓厚的死亡之气。

　　那些道人中道行尚浅的早已承受不住此等压迫，喷出一口鲜血，单膝跪了下来。其余的个个脸色苍白，握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噬月仰天一啸，妖力势如破竹般向面前的渺小人类袭去。

　　“哼！人类……”噬月冷冷一笑，将那些被震晕的道人扔进了自己打开的传送阵，将他们远远地送离了这片他心目中的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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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渊望着窗外渐黑的天色，眉目中有着深深地焦虑。

　　噬月，真的是你么？十年不见你怎会如此……

　　他望着手中的油灯，最终颤抖着点亮了灯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