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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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狂风迷了众人的眼睛，顿时这云南清朗深蓝的天空变得一片乌黑。路人们哇哇大叫，抱头乱窜，边嚷嚷道这什么妖风怎么这么厉害，哟哎哟痛煞我眼睛了。贩子们也都不迭地张开双臂护住了自己的谋生摊位生怕趁沙打劫的。
正是一片混乱时，老叟宛如自言自语的吟哦透过风沙悠悠传来。
“将抚宁塔塔顶的宝匣带来悦来客栈。那时，老朽会告知你想知的一切。”
“抚宁塔……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
觞纹抬头看向牌匾。
“来嘞，客官里面请啊！小二，给客官准备两间上好的客房！”
“一间。”觞纹竖起手指郑重其事道。
“您……您是要一间客房吗？”掌柜那正准备噼里啪啦打响算盘的手指呆在了半空。
“对，一间。”
“可您这不是……两位吗？”
赔笑赔笑，可是毫无效果。
“有劳店家，我们只要一间客房。”
“哦哦。”掌柜的只好放下算盘，背过身去吩咐道：“来人嘞——给这两位客官准备一间客房——”
“好嘞——”
正上楼，觞纹突然想起什么，对殷勤的小二道：“麻烦小二哥替我准备一盘热水，水温要烫些，水高大概就这么高。”他拿手比划了一下。
“欸，好嘞，一定办妥。”
大堂里掌柜的看小二热乎地进进出出，拉住他问道：“哎，忙啥呢，不是把今儿最后一双客人带上去了么。”
“嗯，是带上去了。那位客官给要烧洗澡水。”
“叫别人去办就是了，西厢客房还要去伺候呢。”
“不是，掌柜的。”小二拉起衣服下摆擦了一把汗。“刚那客官连多热的水，多高的水都指定了，别人不清楚，必须得我去。”说着他也比了一个高度。
“哦，行，你去吧，快些啊。”掌柜点头，咕哝了句怪人天天有今天特别多，转身去关门大吉去了。
房中，一片旖旎春光。赤身的男子身躯在床上扭动着，口中吟出靡靡之音。
“嗯……啊……太……太用力了……”
“忍着点，一会儿就好了。”
“别……啊！别碰那里……”
“嗯？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我碰这里么……”
“可是……嗯……傻豹子……痛……”
“乖，别哭，你一哭阿七就不敢动了……”
“别……别停，舒服着呢……”
“呵呵……”
突然两声叩门声打断了这进行得热火朝天的好戏。门吱呀一声开了，小二目光有些散乱，脸有些红，说话有些结巴。
“客客客客官，打打打打扰了，热水烧烧烧烧好了。”
“有劳了，再请小二哥搭一把手。”
“啥、啥？”小二的声音高有点跑调。
这时房中一道软软糯糯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快来啊傻豹子……”
小二在这高大帅气的黑衫客官身后，隐约看见了一抹光洁的肉色，终于藏不住哇地大喊一声捂着脸跑了。
觞纹歪头看着那逃跑似的身影，有一丝不解，不过立马撸起了袖子，扎马，双臂稍稍一捧，就面不改色把蒸腾着热气的一大木桶水抬进了房间内。
关上门，老七眯着眼朝他挥手：“傻豹子，来，我们继续，我的脚还是好痛。”
“那就再按一会儿。确实今天走的山路也有些多了，看你脚底地起水泡了。”
“嗯……”床上的痴儿哼出浓浓的鼻音，再次享受起这甜蜜的折磨。
替老七梳洗时，一如往常的情形，是老七在高兴地掬水玩着，觞纹在外面解了他的头发梳着。
“水够热吗？”
老七在水里舒服地哼哼当作了回答。
老七不知为何体寒得厉害，甚至寒得都能蒸出丝丝凉气一样。皮肤与其说是白皙倒不如说是苍白更适当，觞纹拿了些神力去看，就能看出他身上缠绕着一股雾状的阴煞之气。
常人若是被这种阴煞之气缠上，不是撞了脏东西，则多半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从这层意义上来说，可见老七也非凡人。
但就算并非凡人，长期与这种阴煞之气为伴，身体也会觉得不舒服，乏力。所以每当泡很烫很烫的热水澡时，就能暂时驱赶这种寒气。
这一点觞纹很了解，所以多年以来，一直坚持夜夜为他沐浴泡脚后才让他舒服入睡。
“傻豹子……”
“嗯？弄痛你了吗？”梳理着发丝的手停了下来。
“没有。”
于是停下的收又继续梳起来。
“傻豹子你是人吗？”
“傻豹子不是人，是只豹子。”
“哦……豹子都是这么好吗？”
“好？”
“就是……嗯，比如说会抓兔子烤给我吃，会陪我玩，会背我，会给我梳头发。”
虽然说得牛头不搭马嘴，但是大意觞纹是听明白了。
这个问题他都要歪头想了一会儿才严肃回答。
“豹子不是都这么好。你看，我对你好，但是我对兔子一家就不好。我咬死了兔子对吗？”
“哦，啊，是哦，豹子咬死了兔子，却没有咬死我，那只对我好哦。”老七恍然大悟状：“豹子不会都这么好，只有傻豹子这么好。豹子也不会对谁都好，只是对阿七好。”
随后又兴致勃勃地接着问下一个问题：“为什么只对阿七好？”
觞纹脸色微变。
“这个问题，一定得回答吗？”
“一定得回答。”老七转身面向他，带动哗啦啦一浪水波。
觞纹拧紧了好看的眉。这厢十分纠结。若是非要回答，那一个晚上铁定是讲不完的，再者现在形如幼儿的老七也根本听不懂。正当他十分努力地盘算着如何好好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老七的脑袋搁在了木桶边上，轻轻打起了呼。
一起一伏，如风中飘零的残叶，似乎随时就要掉下来。
就在他就要沉下去时，回过神来的觞纹伸手一捞！总算不动声色地把他捞在了自己怀里。
看着身上湿哒哒的衣服，觞纹苦笑。看来一会儿去抚宁塔是要换一身衣服了。
一过了子时，觞纹立刻回复兽身，爬上客栈房顶，收敛步伐藏在黑暗中，跳跃潜行。很快，顺着砖屋的延伸，他来到了大理城的最高处，抚宁塔的塔之巅。
他站在被封条封住的红盒子前，心中隐约有些阴霾。但一想到悦来客栈还在熟睡的老七，当下便不再犹豫，伸手去取。就是这一瞬，脑中突然闪过一阵电光，那被他遗忘的什么似乎一下子从角落突围而出。可惜迟了，封条刷拉一声化作两道五彩锁链，相错交接牢牢把他捆住。
“捆仙索！……”觞纹心中大骇。“糟了！中计！”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