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谣》雪七

13、第 13 章

　　我怕自己心事被人看穿，起身告辞。李复上前飞快拉住我：“林姑娘，李某相信自己不会负了上官姑娘，也必能给林姑娘心想的幸福。”
　　我心想的幸福？我想要的幸福，一辈子，只有一个人能给啊，那便是同林雪萧一起游历四方。
　　于是神色郑重地回绝，说我已由家里定下了亲。
　　李复又笑：“林姑娘今年怕有二十……三，四了罢？哪有定了亲过了二十还不出嫁的？”
　　我沉默。
　　“实际上……我真定了亲。”虽然我的情形已与被退亲如出一辙，可藏剑山庄不也没提出来退亲么。
　　“哦……”李复放开我，“那李某想知道，哪家公子如此好福气。”语气冰冷。
　　“这个，恕难相告。”我微微低下头，算是告辞，转身立即跑出书肆。
　　李复爱我？哈……不好笑。喜欢我？更不好笑。虽我也只经历过一个林雪萧，可好歹今年我也二十又四，快变成老姑娘了，对于人生世事也有了些自己的想法。我并不会因为受了那么大的打击而随便将自己交出去，何况，我不爱李复，李复……也不爱我。是的，他不爱我。我曾在他的内室看到过一幅半开的画，画中人披着雪裘，看不清眉目，却感到清逸温柔。不知道李复出于何种原因要想娶我，但绝对不是为了给我幸福这种理由。

　　连续几日未去谦许书肆，李复派人来请我，带着一扎好书。
　　我还是过去了，我想，应与他说清楚，我与李复也算得上是有一点友情，还是不要失去了的好，再者，我还想看他那里别处没有的书呢。
　　来到书肆内室，李复坐在茶桌前，手执书卷，清俊优雅。
　　“林姑娘。”李复一如往常，没有丝毫变化。
　　“恩。李复兄。”
　　“林姑娘，考虑得如何了？”
　　我一口饮尽杯中茶，为接下来说的话顺顺气。
　　“……李复兄，咱们……”我明人不说暗话，就直说了，“李复兄，其实是有意中人的吧！”
　　“……”
　　“我说对了？”
　　李复闭目，半晌，开口道：“对不住，林姑娘，李某确实只是因为自己方便才……”
　　“没事……”我连忙当好人。可刚一开口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闭眼的瞬间，看到李复冰冷峻峭的眉目，仿佛变了另一个人，眉梢嘴角带着冰冷的笑，如白岩泉旁年存最久远的冰雕，凉透心底。
　　“上官莫言。你以为，用了他的姓你便还了你欠他的？”李复冷冷地笑，“你便好好地呆在冰窖里至死罢。”
　　我在内心万般不解疑惑中昏过去，内心拔凉。

　　我在地窖里醒来，确切说应是冰窖。十月天气，我的外衫被人脱去，扔在这冰窖里，李复与我有何种深仇？竟这样存心想冻死我。前几天还说要给我幸福，一转眼就变了个人。果然天上是没馅饼掉的。
　　“……你将她藏哪儿了。”
　　“我已经说过她不在我这里。”
　　“她就在这里。在你房间里。”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我！我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上方传来两个声音，好像是李复的声音，另一个声音，模模糊糊与记忆重合……是林雪萧。他知道我在这里？所以，他是来救我的？
　　我准备大叫，一想，还是不要再连累林雪萧，听来他们似乎是认识的，若是李复坚持说我不在，他也就会回去了罢。恩，我静静坐在这里好了，李复一定会再来，到时问清楚，说不定是误会了呢。
　　“不言他事，我只要言儿。”
　　“她不在这儿。”
　　“那请允我一搜。”
　　“林雪萧，你真要如此做绝？我俩……连兄弟都没得做？”
　　“她昨日进来便没出去过，若言儿确然不在你处，雪萧自当赔罪。”
　　“……好。”
　　脚步声从空空洞洞的上方传来，好久好久，林雪萧一定仔仔细细地搜了好久。可是，他仍然没有找到我。
　　“李复兄，雪萧向你赔罪。”
　　“……我不怪你。你走罢，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上官小姐现一定在华山呢，雪萧不妨去华山走一趟。”
　　“多谢提醒。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