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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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荒天大漠里的风沙里传来惊天动地的的一声响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怎么会没有！”
何梵有些按耐不住，不止是他，他身后抬着轿子的三个人都按耐不住了。
此刻他们正在边关进京的路上，押送囚犯的车马扯了好长一条队伍，大漠天气粗粝，接连走了两天，人与牲畜皆露出疲态来。此时的何梵也是这个样子，他们四人抬着轿子，在黄沙里走，鞋袜都被沙石给磨破了，接着，就摩擦脚上的皮肉，摩擦得长出血泡来。他的脸上全是风尘，已经一夜未曾合眼，方才，他按耐不住地叫了一声，只因为，自己面前，高高跨在马上的身穿黑色盔甲红色披肩的将军，居然对他说没有水！
没有水，我没有水喝不打紧，可是轿子里的他们的师父不能没有水喝！
何梵攥紧了拳头，看着面前的神鸦将军冷呼儿一面说一面从腰上解下水壶来，一仰头，清冽的泉水顺着脸颊漏下来滴入干涸的土地，他喝完，还擦了一把嘴对着他一笑。他的眼睛里就更是要喷出火来。
你们自己可以喝，却不给我们水喝。
他知道自己不该意气用事，可是却又心疼身后的轿子里的他们的师父。无情的双腿自幼就齐膝而断落下了病根来，像这样严酷的天气，他一定是不会舒服的。自打出了边关，他们四人，每次喝水都要省下许多几口来留给他们的师父，可是这些日子，眼见着监军的冷呼儿和鲜于臭二人有意推脱天气恶劣拖慢行军的速度，要将他们几人拖在这大漠中继续受苦。
“要水是没有，你还是趁早回去抬轿子吧”
“说没有水，那你刚刚喝的又是什么！”
“唉，那是我们自己的水，我们这些带兵打仗的粗人，我们的水无情总捕哪喝得！”
冷呼儿晃着水壶笑说，
“我们知道无情总捕的身子精贵，这万一，要是我们的水里掺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把他给喝死了，我们也不好交代啊”
说完，他就笑得更加得意。
何梵身后的轿子动了，其实轿子本没有动，却是抬轿子的三个人动了，他们每个人的眼里都盛满了火光，抬轿子的双手都绷紧了起来。
这时候，轿子里坐着的人说话了。
无情的声音时清丽的，他虽平日里对他们严厉，心里却一向是关心他们的。所以他叫了一声何梵的名字，要他回来。
“师父”
抬轿子的陈日月说，
“外面有我们……”
“我知道”
无情说，
“我叫你们四人是要问你们一个问题”
“师父说”
“倘若是你在万里远的地方好不容易追着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但是这个人虽然作恶，却与朝廷的官员有所勾结，你会不会愿意大老远的将他又押回京城送审？”
陈日月答得有些勉强，他说，
“不愿意”
“好，那依你认为，李陵是好人还是恶人”
“自然是好人”
“皇帝要杀好人，会不会有人求情？”
“别人不说，神侯大人自然是会的”
“那你想，你们可愿意千里迢迢将一个恶人逮住了，却最后看着他因官官相护而逃掉”
陈日月不说话了，回来抬着轿子的何梵也不说话了，他们想，师父说得对，他们这一行人，怕是都不希望李陵真的被押回京城的，如果不希望……
“如果这押送的半途起了争执，会怎么样？”
无情又问，
“我错了……”
何梵说，
“不，你没有错”
无情答他，
“只是你要知道，当下最该做的事情就是保护李陵的安全。除了这些，生死，是应该置之度外的。”
“我们明白了”
四剑童均这样答道，他们方才全被愤怒充满的心现在又重新被灌注了新的力量，无情的一番话已经教他们拾回了冷静，他们想着轿子里的人就是他们那比谁都强的无情师父，就觉得眼前的万里风沙都无所畏惧了。
神州总是多歧路，这样的一支队伍还在大漠前行的时候，铁手和顾惜朝还日夜兼程地跑在通往霹雳堂的山道上。顾惜朝知道江南霹雳堂，但他一直都以为那只是个和神威镖局一样的局子，等进了群山里了，他才知道，原来所谓霹雳堂，其实是个寨子，不仅地势险峻，也守卫森严。他们满以为进了霹雳堂，找到李玄衣就能解决手头的问题，却没想到，还没走进寨子就吃了闭门羹。
霹雳堂的五大高手皆未露面，只是不放他们进去。铁手很真诚地拱了手在寨子外面叫了三遍李玄衣的名号，他说话的时候用了内力，声音不大却传得很远，他说，
“天下多了许多的奸佞”
他说，
“除恶即是捕快的职责”
他还说，
“恳请李大人出面，交出李陵并未意图谋反的证据。因为这才是维护了天下人的正义。”
没有人答他。
顾惜朝看了一眼那高耸的寨门，心说，果真这样的时局，人人只求自保，居然连英雄也落寞。
铁手又抬起了臂膀，叫了一声，
“雷兄弟！”
顾惜朝身后的戚少商在他耳边说，
“看！”
顾惜朝望过去，霹雳堂的寨子门口，缓缓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息红泪。
息红泪看见他们二人，辅一下觉得有些惊，再一下又觉得喜觉得忧，觉得有些薄薄的怒，淡淡的羞。
她站在寨子前，远远的看着他们两个，只说，
“你们回去罢”
“这位姑娘”
铁手叫她，息红泪打断他说，
“这里没有李玄衣，也没有雷卷”她又说了一遍，
“你们回去罢”
就在这样的时候，顾惜朝说话了，他将双手一拱，对息红泪说，
“别来无恙”
“你……”
息红泪也看着他，眼睛里晶亮晶亮，
“你上次倒是走得好……”
顾惜朝笑，
“吉人自有天相”
“那怎么今日又偏要来？”
“因为霹雳堂还欠了顾某一个人情”
“霹雳堂从不欠人人情”
他们身后，高耸的寨子上，发出了第四个人的声音，顾惜朝一听就认出来，那个，正是雷卷了。那人接着说，
“顾兄弟怎么也在这里？”
“凑巧而已”顾惜朝说，
“那么也凑巧要找捕神？”
“不”他说，“我不找他，我只找你们”
“找我们？”雷卷问，
“我找你们霹雳堂讨债来了”
“公子……”息红泪叫住了他，说，
“你莫要逼他，卷哥也有他的苦衷”
“顾兄弟”身边的铁手也看着他，“不要硬拼”
顾惜朝没有答话，他身边的戚少商也凑过来，轻轻说了一句，
“你看准了雷卷要答应？”
“只看他自己认为自己的命值不值这个价钱”
这时候，霹雳堂里那声音终于又传来，他说，
“我还是那句话，霹雳堂从不会欠人人情。”
顾惜朝往前走了三步，说，
“那顾某就来了”
“好！”
寨子里的声音说，
“你要讨，就先进这门吧！”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