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的祭奠》落零下

6、八卦

　　回到我的屋子，我不得不从新评价格兰•吉赛尔芬这个人。他很矛盾，一方面对‘神’这个概念充满了不屑的情绪，一方面又很有自信。这种态度在那种“相信自己就是神”的妄想症狂徒的身上很常见，但他显然又不是。或许我不端着那虚有其表的神甫架子，跟他从社会、历史的角度聊聊天会有更大的收获。

　　“我回来了，神甫，今天可真是辛苦的一天。”另一个外表和内在相反的家伙回来了，夸张的瘫在（我的）床上。
　　“现在还没到中午，亲爱的利恩。”
　　“但是我从早上起来就开始到处走，和各种不同的人聊天，尽量装出一个神甫助手该有的单纯、傻气、以及对他的上级完全没有根据的热爱。”
　　“你热爱的应该是上帝，不会有问题吧，以你对宗教一窍不通的程度。”
　　“放心，我装傻的本事一流。”
　　“这我相信，”我被他突然睁大的眼睛和可以乱真的“纯洁”眼神逗笑了，“有什么收获么？”
　　“我把这里里里外外都走了一遍，放心，都是热情的信徒们带着我逛的。这里可真大，不过构造很简单，方方正正。然后，那些信徒们对他们的格兰大人赞不绝口，并且非常笃定超自然力量的存在。但当我提出‘我想向神祈祷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助手，帮助我的神甫大人’的时候，你别笑，我装了一上午纯洁的孩子，并不影响现在揍你一顿的实力。我刚才说到哪了，对，我想去祈祷，结果他们首先肯定了我的动机是纯洁的爱——你给我闭嘴——但是，教育我说要经过自己努力，才有资格去收获果实。总之，我不得不说，他们被训的很好，都兼具了忠诚与独立性。”
　　“是的，他们的宗教领袖也很特别。”
　　“那个天使美男，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把我们的对话告诉利恩，过程中他一直保持着极端惊讶的表情。的确，光看那张照片，是怎么也想不到天使原来长着，至少也是一半，撒旦那狡猾的脑袋。
　　“他真的这么说，配上他的脸，我开始对他感兴趣了！下次我去找他聊聊吧！”
　　“……”这是物以类聚的本能么。
　　“不过如果那个天使美男内在也如他的表现一般，该怎么说，单纯而直率，我想他不具有扩张宗教的野心与实力。那么，他们这两年的急速发展，他是不知情还是默许？”
　　“他没有出去过，从没出过国，也很少离开这个祭坛。不过他上网，看畅销书，估计也玩游戏看电影。”我忍不住抱怨一下这个另类的宗教领袖，“他的世界很小，似乎也并不关心他领导的教派的发展，那么他身上的问题，就只有那个神乎其神的‘超自然力量’了。”
　　“也就是说他绝不会是宗教狂热者或者权力欲旺盛的野心家。”
　　“应该没错，除非他能演技精湛的骗过我。”
　　“也就是说，所有重心都应该放在吉尔德•彭格列身上，我今天也听到很多他的八卦。”
　　“是什么？”
　　“吉尔德•彭格列似乎……”
　　“什么？”
　　“是同性恋。”
　　“……然后呢。”
　　“似乎对黑发、黑色眼睛的人有偏好……”边说着，利恩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眼光看着我。我有一半中国血统，另一半血统不详，但应该不是纯血的亚洲人。总之，拜那个国籍不明的父亲所赐，我虽然是黑发但有些卷曲，虽然是黑眼但睫毛更密，而且略微深陷，总之，是一张明显混杂了至少两个种族DNA的脸，以至于走到哪里，都会有人饶有兴趣的问我是哪两国的混血儿，总让我无从回答，尴尬不已。
　　“据说，”利恩开始发挥他惊人的八卦天赋：“吉尔德•彭格列曾经有一个非常非常相爱的情人，黑发黑眼，性格温和，非常迷人，两人幸福的在一起很多年。但是，就如同法国电影一样，这时总会有些波澜，这个时候各方信息有些分歧，有的说是对方变心，有的说是天灾人祸，还有的说是绑架撕票，总之现在彭格列先生形单影只，而且极端痴情的只喜欢黑发黑眼的男人。”
　　“你觉得有可信性么？”
　　“哦，弗里安，你知道，流言的放大倍数是你无法想像的。不过，总还会有一个较为真实的起源，所以，我认为，他是同性恋而且喜欢黑发黑眼，应该还是可以相信的。”
　　“……”
　　“鉴于，你正好符合条件，我想提醒你，以后和他接触的时候小心些。我可不想因为无聊的性骚扰而帮你打破他的头，再带你逃出去。”
　　“怎么就是我了？那个天使美男也差不多是黑发黑眼吧！”
　　“这个，弗里安，其实不是我的意见，这里的人大部分都认为你们很速配，你的学者气质配上他的王者风范。而少部分持反对意见的人，坚持你实在太矮了，配不上他们据说193cm的彭格列大祭司……”
　　“……”
　　“而且，去八卦天使美男的话，他们会当场那扫帚把我赶出去的。”
　　“……”
　　“总之你小心点，不要跟他单独相处，给人可乘之机。”
　　“……”
　　看来，他一上午，最大的成就就是把我牵扯到了一条无聊八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