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的祭奠》落零下

15、途中

　　“弗里安，你又感觉我们在渐渐的向下走么……”
　　“我没感觉，不过这个问题上我相信你。”
　　“之前那个房间是和外界相同的，你之前说玛雅建筑中很大部分处于地下，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正在逐渐深入建筑物……”
　　“把他想象成一次历险吧，亲爱的利恩。”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专长其实是野外探险……”
　　“我可以想象，不过我的专业之一是建筑学，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你不是学人文的么？”
　　“人文可以包括一切学科以及偏向，建筑是我的兴趣之一。”
　　“这个我信，你不看电影不看肥皂剧不看演唱会不玩电脑游戏，确实有很多时间啃书本。不过，既然你懂建筑……”
　　“顺便说一句，我的专业是古代建筑，现代的我不拿手。所以，你想模仿什么‘十八罗汉’之类的，不要找我。”
　　“…………”

　　谈话就此中断，为了节约电池，我们只打开了一个手电，用于走在前面的利恩照着前路。在这束微微的灯光中，我们沉默的往前走。回想当初，邀请他加入这次行动，只是因为我没有其他熟识的冒险家，而且，虽然粗枝大叶，利恩•柯尔特绝对不是那种利欲熏心的、要时刻担心他背叛你的人。对我来说，利恩这样的人才安全。
　　“弗里安，”利恩打破沉默，“你现在在想什么？”
　　“大致上，我在想，如果一会还要爬回来，这个坡度可能比较困难。”暗道此时向下倾斜的坡度已经到我都能感到的程度了。
　　“靠，咱们还真想到一块去了。”利恩苦笑。
　　“利恩，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能死在这里……”
　　“没有，我一直相信伟大的弗里安•落先生会带领我们离开的。”利恩回头笑笑，我不确定他是想安慰我还是讽刺，不过，至少他的意思很明确，不论结果如何，他不后悔，也不会恨我。
　　“不过既然要死了，”利恩突然说，“我能不能问一个我一直很想知道的问题？”
　　“……你问。”
　　“你交过女朋友么？”
　　“我不认为你对我的感情经历有兴趣……”我皱眉，这是什么问题。
　　“我是说，我听说，这个……”利恩少见的犹豫起来，“据说，对自己母亲有心理障碍的人很大程度上变成同性恋，你……”
　　“你该不会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吧……”
　　“老实说，考虑了一段时间……”
　　“如果我真的是同性恋，你竟然还敢把后背冲着我……”我恶意的说。
　　“……什么……”利恩思索了一下，然后醒悟，“靠，就算你真是同性恋，我难道还能怕你！就算我不穿衣服把后背冲着你我也不信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我无语，“利恩，相信我，哪天我喝醉外加嗑药，high到发疯，真的想对你怎么样的时候，我绝对不会事先告诉你，把后背冲着我的……”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你真不是同性恋？”
　　“起码目前我没觉得哪位同性有无可抵挡的魅力。”
　　“那你……是处男么？”
　　“……利恩，你觉得呢？”
　　“以你的脸当然不像，但我总觉得你有性洁癖之类的毛病。”
　　“我自然不滥交，”我说。
　　“哦……”利恩沉默。
　　又是一阵沉默。
　　“你不问我么？”
　　“什么？”我惊异，看在上帝的份上，这家伙不会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这不是应该连着的么，”利恩说，“我问你的性经验，你也会问我‘那你的记录呢，兄弟。’然后才能顺理成章的聊天啊，你都没经历过大学宿舍、酒会的闲聊么。”
　　“在你眼中，大学宿舍整天就聊着些东西？又是美国电影传递的信息？”
　　“那你们都聊什么，别跟我说是严肃的哲学话题。你们也太无趣了……”
　　“自然不是全部，我们也会聊女人。”我说，回忆一下仿佛很久以前的大学生涯，“有一次是我们社会系6个人，开熬夜啤酒大会，帮一个同学参谋怎么追校花……”
　　“你竟然参与这么正常的事情，最后定的什么方案，情书？礼物？还是上电视表白？”
　　“我们定了个方案，综合了校花小姐的性格和我们能够动用的资源。”我说，“那次其实挺好玩的。校花……好像是叫莉斯，性格其实比较内向，贸然去搭讪，表现的太强势都会遭到反弹，据说好多人就是太主动被三振的。所以，我们在一门课上，要2人一组讨论，分组时，我们把所有人都安排好组队，就留下校花、那个同学，还有一个扮演‘恶人’的同谋三个人一组，总之，同谋就尽量孤立那个同学，对校花很主动，最后效果就是校花和那个同学感情倾向一致了，做完那个项目就在一起了。差不多就这样。”
　　“你们……”利恩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抖，“真是一群恶魔！”
　　“不会啊，他们后来很幸福，据说过一段就准备结婚了。”
　　“你们还是同性恋安全一点，至少男人的心理没那么脆弱……”
　　“你确定？男性和女性的心理承受能力表现形式和领域是不同的。我们要是想，同样可以利用你的人性弱点攻陷你。”
　　“怎么讲……”
　　“女性更善于忍受长期的压力，而男性对突如其来的事情表现的比较冷静。比如，你的话，如果是我——当然还需要一些外界支援——可能会考虑一个长线计划，一点一点的侵入你的领域，首先……”
　　“停止！”利恩喊，“不要让我对我未来的感情生活产生阴影了，拜托！弗里安，作为患难与共的兄弟，我就求你一件事……”
　　“什么？”我被他受难般的语气逗笑了。
　　“以后，如果你或者你的那群大学朋友，想追我，拜托你一定先告诉我一声……”
　　“然后呢？”我已经笑出声了。
　　“我爬到埃塞俄比亚深山里躲起来！”
　　“哈哈，利恩，那里可是一个绝佳的实施长线计划的场所啊。想想看，一个很久没见过同胞的美国人，过着半野人的生活，突然有一天，一个英俊的、会说英语的、带着满满牛肉罐头的现代人出现在你面前，你除了感动、欣喜之外，还会注意他的性别是什么么……”
　　“好了……我知道了，我直接就范总行了吧……”
　　“哈哈哈哈……”听着他像要上绞刑架一样的口气，我再也抑制不住了。好像什么祈神教、玛雅、梵蒂冈都不重要了一样，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