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的祭奠》落零下

14、密道

　　拿着利恩为了“密道探险”塞过来的手电、短匕首、绳子和牛油蜡烛，我不禁想问他一个问题：“利恩，你小的时候，看过动画片吧。”
　　“当然。”利恩不明所以。
　　“你听说过一个国家叫作日本么？”
　　“……说重点！”
　　“你看过一部日本动画片，叫做‘机器猫’，或者‘哆啦A梦’的动画片么？”
　　“看过，所以呢？”
　　“你不觉得自己很像有万能口袋的未来猫型机器人么。”
　　“你先承认自己像野比大雄，再说吧！”
　　好吧，我承认我不该在他专心工作的时候打扰。

　　借着微弱灯光看着狭窄暗道内的壁画，我可以基本认为这确实是属于玛雅文明，或者一个极端像玛雅文明的古老文明。因为宗教画是没办法冒充的，尤其是这明显属于几千年前审美的宗教画。除了卡年循环图之外，我认不清所有的玛雅神像。但我确认，其中长的像麒麟一样的，是玛雅爬虫神；头顶蛇还驼背的，是月亮女神希切尔；倒提水壶跳来跳去的，是雨神恰克；长的像鳄鱼、举着一个火炬类似物的，是死亡之神。由于玛雅人几乎是个东西都能造个形象拿来崇拜，我能记住的只有几个有点特色的，像最尊贵的那几个——太阳神、天神、农神，由于张的太大众化，我一般是记不住的。但是，他们的出现频率一般都比其他神高几倍，所以，也可以分出来。
　　相比我的兴高采烈左顾右盼，对古代宗教画完全不感兴趣的利恩，只是在被动的忍受着我缓慢的速度，同时抱怨几句难看的壁画。
　　“弗里安，这里的……是字么？”
　　“我看，”我凑到他身前，确实是一排玛雅文字，点缀在周围丰富的几幅壁画边上。鉴于玛雅文字的长相，我想利恩之所以觉得它们是“文字”，可能只是因为他们排列的比较整齐紧凑吧。“长成这个样子的，也只有玛雅文字了……”
　　我一直认为玛雅文字融合了象形文字和拉丁文字母的精髓——玛雅文字有他“象形”的部分，但是，也会利用增加一个圈、一个点、甚至标出数字（玛雅文明还有20进制的数学字母）来区分不同的“字”，这就是拉丁文的方法了。就因为玛雅文字这种双重属性，现今完全能解读他的人几乎不存在，大家都是靠旁边的画和前后文猜中间的意思。

　　“利恩，我现在可以确定的说，这里确实属于玛雅文明，或者一个极端相似的文明了。”
　　“你认识玛雅文字？”
　　“几乎不认识，但是，这句话我知道。曾经在巴比教授关于玛雅文明的文献中见到过。你应该还记得他吧。”
　　“记得……然后呢？”
　　“按照巴比教授的说法，这句话翻译出来，和基督教某个宗教故事有点像。具体的名字我记不住了，大致上就是说‘罪人啊，不赎清罪责，你的灵魂永不能升入天堂。直到有一天，你的灵魂如出入人世般纯净，才能回归你原来的归宿。’玛雅人对待自己人和对待外人——大多是战争中俘虏——都很残忍。但是，作为对‘罪人’的惩罚，他们似乎还给他们留了一条路。如果灵魂肯赎罪，就可以从这条路走，免除彻底毁灭的命运。”
　　“真……浪漫主义……”
　　“选择都是平等的。虽然我不知道按照玛雅宗教教义中这个对应的选择是什么，但是绝不比灵魂毁灭轻松多少。就像面临要么放弃生命、要么放弃信仰的选择一样，都是对等的。”
　　“巴比没提面临的是什么选择么？”
　　“没有，那句话的直译是‘迷路的灵魂，奉献吧’。所以巴比教授推测是要么毁灭，要么奉献给宗教。但是，这个说法实在太笼统了，所以……”
　　“弗里安，我突然有一个想法……”
　　“哦，”我诧异，只希望他不要把美国电影情节套进来，“你说说看。”
　　“你已经确定这是玛雅文明了……”
　　“或者就是属于一个极端类似玛雅文明的文明。”
　　“玛雅文明，灵魂奉献，双胞胎祭祀，连接‘神’与‘人’之间的路，该不会他们所谓的‘奉献’，就是将灵魂献给那个人造神之类的吧……”
　　“好吧，假设你的猜测是对的，那么，这条通道的尽头，应该就是那个‘道路’的所在地。”
　　“难道格兰•吉赛尔芬把我们扔在那里，又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利恩愤愤不平的说，“他就不能直接说么！”
　　“应该不是”我说，“没有任何提示，我们自己发现这个暗道，还能进入的几率太低。我想，他把我们扔在那里，主要原因是，那里不会有人进来。就算发现我们可能在里面，也不是随便能进来的。除非他们违背宗教信仰。”
　　“那他是真的想杀我们？为什么？”
　　“不知道，但有一点很明确……”
　　“他不想让我们落到彭格列手里。”利恩接话。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
　　“那他的说法，什么彭格列和韦恩先生合谋威胁梵蒂冈的事情，可信么？”
　　“可能性很大。你之前不是也说我们在那里的行动顺利得诡异，恐怕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直到他弄清楚咱们的来历和目的。”
　　“那我八卦他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我真佩服他在现在这种情况——两人举着手电筒，在狭窄的暗道中半爬半走的移动——还能想到这些有的没的。“幸运的是，估计你的情况还没暴露，他可以相信两个梵蒂冈背景学者跑不出他的防备，但不可能不提防一个职业冒险家。”而且还携带了各种奇怪工具，我腹诽。
　　“哈哈，知道我的用处了吧！”利恩得意的笑。
　　“总之，”我打断他马上就要出口的自吹自擂，“彭格列是确定要对我们不利，格兰和彭格列有未公开的不和，当然我们的失踪可能已经公开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死在这里……”
　　“你竟然不是说‘我们的任务是解开玛雅的千古之谜，超自然力量的真相’什么的，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弗里安。”
　　“我想的是，超自然力量之谜只要回到美国审审韦恩先生就能得到真实信息。如果真的要大规模调查，势必牵扯更多的势力，到时……”
　　“了解，你的初衷还是低调解决这件事，真是，祈神教内部两大头目都要杀你了，你还护着他们……”
　　“我护的显然不是他们。”谁知道呢，现在的社会能够经得住科技革命、信息革命，但未必经得住一次“超自然力量革命”。况且，就算存在，这也不是能平等应用于全人类的力量，与其被少数人争夺利用，还不如让他们静静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