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天下》冷幽然

5、梦寐往昔

　　当莫言穿越至建安四年许都的外城后，先遇神秘贵公子，得其指引去往许都，一入城便遇上了班师回朝的曹军。为了能一睹曹操的真容，莫言奋力挤进人群，又因看不惯凶狠的士卒叱责妇人，一时“失言”与其争论，险些为此得罪曹操而丢失小命。以上这些最多只能算得上“霉”，还不足以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那日，莫言有幸为自己化解了一难，后又帮着妇人找到了失散的孙儿，祖孙俩为了感谢她，热情相邀她住下，可她偏是婉言谢绝了。一日后，始终没有进食的莫言便后悔了这个决定，许都这么大，她又该去何处找祖孙二人呢？为了能填饱肚子，莫言在许都找遍了自认为可以打工赚钱的地方，结果没有人愿意雇用她，他们都说她衣冠楚楚，一看便是个深居闺中的千金，怎能干些粗重之活，且看见她腰间所佩戴的紫玉佩时，又冷嘲热讽地说，这紫玉佩足够换她这一生的吃喝了。即便是饥肠辘辘，莫言始终未用这块紫玉佩去换钱财换吃食，它是莫言穿越而来的媒介，没有它的话，莫言又怎能回到原先的世界呢？
　　屋漏偏逢连夜雨，饿了整整两日的莫言，遇上了许都大雨，浑身湿透的她终是体力不支地晕倒在地。待莫言清醒过来，饱餐一顿后，方知自己落入了章台①之地——醉梦阁。鸨母雪姨为了威迫莫言留在醉梦阁，抢走紫玉佩在先，后将她软禁，命阁中的强壮僮仆②对其施刑折磨，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简直与古装剧中苦命的女主角一模一样。被软禁了三日后，莫言以为自己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有人偷偷放走了她。
　　莫言拖着浑身疼痛，几乎散架的身体两脚蹒跚地行走在许都道路上，城内来往的行人都向这个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少女投来异样的眼光，但是，没有人愿意施以援手。惧怕被人追上的莫言不时向后张望，而当她经过酒舍之时，迎面撞上旁人的胸口。
　　这突如其来的撞击，若是平时的莫言也无碍，可眼下的她虚弱疼痛，心里又十分惧怕，感到头晕目眩的莫言顷刻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幸好对方及时出手扶住了她。“姑娘？姑娘！”见少女仍是昏迷，面色苍白，他不禁伸出左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不好，脸这么烫，准是受寒了。
　　救人要紧，已顾不得男女之别，繁文缛节礼了，他立刻将昏迷的少女拦腰抱起直奔远处。

　　（一）
　　莫言记得那年她刚好十二岁，读初中一年级，这个年纪已不能用孩子来形容了，孩子是天真无邪，青少年则是懵懂敏感。莫言不会忘记的，那天是个周五，因为临近周末，周五的午休热闹非常，教室里是满堂嬉笑。班主任踩着高跟鞋嗒嗒而来，经过一番严令训斥，教室瞬间鸦雀无声。“莫言，跟我出来一下。”听见这个声音，莫言宛若心尖被细针扎了一下，那一刻的她是真的没有勇气走出教室，因为她心里明白老师会与自己说什么。
　　莫言是在同学们艳羡的目光下收拾书包的，为了不让他们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与他们挥手道别。踏出教学楼后，莫言抬头望见了头上黑压压的乌云，姨夫站在校门口等着她。
　　还未到医院的病房，莫言一路已是泣不成声。莫言的阿姨坐在病房外埋首啜泣，“阿姨！”莫言扑至她身前，哭得是哽噎难言。“真的……没有办法……救妈妈……了吗？”
　　“姐姐……她……阿言，你快进去看看她吧！”阿姨痛苦地摇了摇头，一旁的姨夫将妻子轻轻地搂入怀中。“我……给他打了……几十通电话了，他……没有……接过一次电话！狠心抛妻弃女多年，难道……就不能念在曾经……夫妻一场来见姐姐最后一面吗？姐姐……她……”
　　莫言推开了眼前的房门，白色病房内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病危的母亲正躺在病床上，病床旁大大小小的仪器还在滴滴作响地运作着。看着躺在病床，消瘦苍白的妈妈，莫言紧紧抓过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又一次扑簌扑簌掉下眼泪。“妈妈……妈妈……我要你好起来！我去找医生，他们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好了，言儿。”病床上的她努力地笑着，说起话来却比前些日子通畅得多了，她知道自己这是回光返照了，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她最放不下的还是这个尚未成年的女儿。“听妈妈的话，不要再哭了。妈妈最喜欢你这双眼睛了，不要为了我哭肿眼睛。我的言儿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事的女儿了，不会让妈妈失望的，对吗？”她温柔地拭去了女儿脸上的泪痕。
　　“我……听你的！我不哭了！”莫言眼里噙着泪地凝视着妈妈，本想为其展露笑颜，嘴角却沉重地无法上扬。“妈妈……我舍不……得你，我不……想你走！”
　　“傻女儿，我也舍不得你啊！妈妈还盼着你早日长大呢，可惜我已经等不到了……言儿，我这些天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我其实不该这么自私。我一直以为我是因为踏入了这个圈子才遇上了他，让我如此痛苦。所以我不希望你步我后尘，成为歌手。自从我发现你有宛如天籁的歌喉，我就处处为难你，不让你碰任何有关音乐的一切，明知你很爱唱歌，我却不允许你学。你私下跟着音乐老师学唱歌，缠着你阿姨学古典舞我一直都知道。看到你那么执着，我竟是不愿阻拦你。你阿姨，你老师都跟我说过，说你是个可塑之才，日后一定会在舞台上绽放光彩。在你出生前，我也曾在这个圈子里红过，上天赐你的远比后天的努力更难得，我相信，只要你愿意努力，再加上一点运气，你一定会比我当年更成功。”她怜爱又不舍地望着眼前的女儿，两行热泪潸潸而下。
　　“我……不学了！不唱了！我只要……妈妈在我……身边！”莫言痛苦地摇头说道。
　　她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脸颊说道：“言儿，只要你还喜欢唱歌，等你长大了就努力地去追梦吧。但是你要切记妈妈说得话，成名不是唯一，闪耀的背后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别看圈中之人表面衣冠齐楚，星光熠熠，可事实上，很多都只是披着人皮的魑魅魍魉。你要学会保护自己，更要勿忘初心，别被光怪陆离③迷失了自我。”
　　“妈妈……”
　　“妈妈一直对你心存愧疚，没能让你成长在正常的家庭中。我知道你自小就恨他，别的同学都有爸爸妈妈疼，你却只有我、阿姨、姨夫疼。你虽从未说过什么，但我清楚你心里是有怨言的。妈妈不会让你去原谅他，毕竟他从未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你现在还小，等你再长大些就明白了，很多事都只是冰山一角，我们往往只看到一面却瞧不到另外一面。他无情地抛下了怀着身孕的我，去与别的女人组织家庭。我那些年心里很难受，非常恨他，可后来看着你一天天长大，看着妹妹与妹夫，福利院的孩子们，我知道我的生活应该是多姿多彩的，不应该是灰蒙蒙的。所以我决意振作，一心留在福利院做老师，然后好好照顾你长大。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我还以为……没想到他还记得我喜欢满天星。”说到这儿，她将视线移至病房内一捧纯白的满天星，湿润的双目夹杂了太多情感，莫言顺着她目光而去，再回首时，她脸上浮现了一种夙愿得偿的笑容。
　　“这花是……”青少年独有的懵懂敏感让莫言一瞬间就明白了这花是何人所送，看着妈妈的笑容，莫言竟是泪眼朦胧，无语凝噎。
　　“我已找了律师定下了遗嘱，死后的财产除了留给你的，其余的都捐赠了你阿姨、姨夫的福利院。如果不是他们的收留，我们母女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们以后会是你的法定监护人，我相信他们会将你视如己出，等你长大了，要好好善待、孝敬他们。妈妈最后再求你两件事，你一定要答应妈妈。”这时她突然目露坚定地抓过莫言的手说道。
　　“妈妈……你说，我一定……答应你。”
　　“第一件事，我要你学会面对得失，得之惜之，失之安之。你很小的时候就性情倔强，我怕你将来成为歌手后会为了一时的得失而执拗地不可自拔，人生本就是有得有失，这世上没有人是真正完美幸福的，所谓的幸福也是有所缺憾的，千万不要为了眼前的缺憾而停下脚步，从而心生怨恨。第二件事，无论你将来是否结婚生子，妈妈都希望你能得到应有的幸福，如果未来的你真的想要结婚，请一定要嫁给一个真正爱你懂你，绝不会伤害你，会与你白首一生的人。”
　　“妈妈……”莫言抓着妈妈的手，悲痛含泪地答应了她最后的请求。“我……会……做到的。”
　　莫言伏在妈妈的床边沉默了许久，直至她再次望向了妈妈，沙哑着嗓子说道：“妈妈，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她抚摸着女儿乌黑亮丽的长发说道：“好啊。”
　　“Do you know that I'm OK/Are there things you wanna say/Thinking of you night and day/Hopping you'll come back and stay/I remember when you told me/I'll be all right/Don't worry……④”
　　白色病房内回荡着莫言空灵淳朴的歌声，她更是唱出了即将失去母亲的无尽沉痛，等今天过去，她就会像歌词里的所说：“……今晚我不想闭上眼睛，想念你会让我哭泣，你的爱一直支撑着我给我力量，你总是占据着我的心我的思想……”
　　莫言的阿姨与姨夫就站在门外看着病床内的母女，夫妇二人皆是声泪俱下，哽咽难言。

　　（二）
　　妈妈去世后的一年，莫言刚上初中二年级没多久。豆蔻年华的少女总免不了情窦初开，她这段青涩懵懂的初恋始于这年的初见，若无最后的分手，他与她……该是人人羡慕的情侣吧。少女情怀总是诗，莫言天真地以为自己能与他幸福到老。
　　初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个明朗的晴天。那天因为学校举办了运动会，所以上午结束后莫言就与要好的同学一起结伴回家，考虑到这个时候阿姨跟姨夫还在福利院上班，她回去了家里也是孤零零静悄悄的，还不如去福利院找他们呢。
　　虽说九月的天变得凉爽了，但还是要经历一次气温蛮横霸道的“秋老虎”，莫言上午又参加了运动会的比赛，大汗淋漓的她实在是抵不住中午的闷热，绿灯一闪，以百米冲刺之速奔向了福利院对面新开的全家便利店，她要买一根最近很爱吃的一款冷饮。
　　随着全家自动门的打开，风风火火的莫言直冲至冰柜前，在众多冷饮中寻她最想吃的那根。“怎么找不到呢，该不会是卖完了吧？”莫言失落地小声嘟囔着，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一眼瞥见了角落里那根她心心念念的冷饮了！
　　转而欣喜的莫言正要伸手去拿角落的冷饮，一双修长白净的手出现在她眼前，站在莫言身边的是一个身形颀长的男生，他居然抢先拿走了莫言想要的冷饮。
　　莫言见男生转身欲走，果断地拦住他说道：“不好意思。这根冷饮是我先看到的，请你把它还给我。”莫言心里明白，自己这样做有点不讲道理，可一想到这唯一的一根冷饮还要被他抢走，她难免有些头脑发热。
　　男生身上穿着高中生的白衬衫，衬衫上的图案竟是莫言就读的中学校徽。这个男生难道是高中部的学长？
　　其实男生是站于逆光中的，再加上他比莫言高出不少，莫言确实看不清他的脸，而衬衫上的校徽又完全吸引了莫言的目光。见这个女孩只顾着看自己衬衫上的校徽，男生也悄悄低下头打量了一下她，不知是为何，心里竟生出作弄她的想法。男生满面含笑地凑近了女孩微红的脸庞说道：“先看到又如何，难不成这上面还写了你的名字吗？自己笨手笨脚的，怨不得别人。小学妹。”
　　“你！”莫言正想与他辩论几句，却不小心迎上了对方黑白分明，又是似笑非笑、勾魂迷人的桃花眼。除了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男生亦长得极为白皙俊美，只是高中生的身份与他的气质并不相符，他很像古装剧里走出的飘逸美男子，一身白衣，行走天涯。网上不是流行这样的一句话吗？说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用公子世无双来形容他这样的气质不为过吧。莫言这会儿简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看到他，莫言才明白了班里的女生为什么会花痴地喜欢偶像明星，为什么她们会偷偷地与男生谈恋爱了。原来……“一见钟情”的感觉是这样的吗？心怦怦直跳，脸好似火烧，真的不是因为天气的闷热吗？为什么……看到他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相识了。
　　“小学妹？”男生伸出手在女孩面前轻轻摇晃几下。
　　“啊……”莫言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有这么花痴的时候，一时不知该如何化解二人之间的尴尬氛围。
　　男生体贴地为女孩打破了尴尬，笑着说道：“空腹的时候还是不要吃冷饮了，这根冷饮就先欠着了，以后一定会为你双倍奉上。小学妹，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空腹？他他他他……怎么知道自己还没吃饭的？什么叫双倍奉上？什么叫很快会再见的？男生之言不禁让莫言感到困惑不已，等到她回过神了，男生早就不见了。莫言不自觉地对着冰柜咽了口口水，最终还是决定不吃冷饮了，转身去了福利院。
　　等莫言到了福利院，阿姨跟姨夫这才告诉了她，在莫言来之前，刚好有对夫妇与他们的儿子离开了福利院。阿姨向莫言娓娓道来他们二人与这对夫妇的渊源：姨夫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与郭先生是交情甚佳的舍友。郭先生本是含着金汤匙出生衣食无忧的富二代，后来因为与父母意见不合，大学整整四年没有回过家，靠着自己的努力读完了大学再去国外深造，连姨夫都是在其归国后才知道自己认识了个富二代啊。多亏了郭先生跟他妻子的牵线搭桥，阿姨、姨夫才得以相识相恋，走入婚姻的殿堂。这次郭先生携妻儿来福利院除了叙旧捐赠，更重要的是他要来这座城市开子公司，在公司完善前，他必须要暂居在此，妻儿就与他一同来此生活。阿姨说郭先生的儿子刚好转读到莫言学校的高中部了，好像今天就去学校办了转学手续，他比莫言大三岁，刚上高二。阿姨特意交待了莫言要一尽地主之谊，要她周末带着学长出去玩玩，还特意暗示自己男生又聪明又帅，莫言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家阿姨。
　　与他的相识该怎么说呢？用不好听的词来形容那就是“狗血”，用文艺点的词来形容就是“罗曼蒂克”。是的，莫言那天在全家遇到的男生就是阿姨口中所说得郭先生儿子，郭孝嘉。且不说郭孝嘉惹人注目的颜值吧，真正吸引旁人的还是他本人的聪明成熟与幽默风趣，别说是学校的女生们，就连男生们也都不曾对他有所敌视，向来成绩优异的他更深得长辈与老师的喜爱。就是这样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校草型学霸，唯独只对莫言动了心。
　　一年多后的六月，郭孝嘉与莫言先后参加了高、中考。当莫言也结束了沉重压抑的毕业考试，郭孝嘉带她去海边看夕阳，趁机与其真情表白。甜蜜羞涩的少女接受了男生的心意，二人由此成为了一对令人艳羡的学生情侣。莫言虽没有郭孝嘉这样高的人气，但很难会有人去讨厌这样一个很会唱歌，聪慧率直的明朗少女。再加上双方家长的相熟开明，他们交往后的学业又是蒸蒸日上，说二人是翻版的江直树与袁湘琴，想来应该是没有人会反对。遗憾的是，《恶作剧之吻》是幸福甜蜜的Happy End，而他们却是以Bad End收尾。

　　（三）
　　莫言与郭孝嘉交往了三年。在第三年的六月，莫言与当年的郭孝嘉一样，奔赴高考的考场。一个月后，皇天不负有心人，莫言成功地考上了上南音乐学院。莫言之所以报考这所学院，一为梦想，二为男友，郭孝嘉也在上南市读大学。莫言想不到的是她的奋力拼搏竟换来了郭孝嘉的背叛，他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在一起了，甚至……还订婚了，曾经的男友成了别人的未婚夫了。
　　这是莫言有生以来第一次穿上晚礼服参加这样盛大的宴会，化上精致妆容的她身着一袭酒红色蓬纱裙，一字肩的设计则更好地衬出了她的香肩玉颈，裙纱上BlingBling而又梦幻的细闪在灯光的照耀下宛如天上星河，齐眉刘海的清爽短发为少女增添了可爱俏皮，一双清莹澄澈的眼睛却失去了平日的灵气。莫言幽幽地望向了今夜宴会上备受瞩目的俊男美女，他们正拿着红酒杯与出席宴会的宾客碰杯饮酒，接受人们真挚的祝福。
　　“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我有幸与你共饮一杯吗？”莫言的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位手拿两杯红酒的男生，男生将其中一杯红酒递至她眼前。
　　被陌生人邀饮的莫言微微一愣，再看了看身旁，除了这个男生，并无旁人。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今夜的莫言确实比从前漂亮许多，但与在场众多优雅美丽的女士相比，她在宴会上根本不会惹人注目。而身旁这个身穿深灰英伦西服的男生难掩自身的高贵之气，西方的深邃与东方的俊秀在他脸上完美相融，额前茶褐色细碎的刘海下竟是双凤眼。不愧是上流社会的订婚宴，连这样的混血帅哥都有，无奈莫言一点兴趣都没有，冷漠地看着他说道：“你是要请我喝酒？”
　　混血帅哥笑着回道：“当然。让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形单影只，这可不是绅士所为。”
　　“噗。你的中国话说得真不错。”心情不佳的时候，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也会让人心情变得好些的。听了他的话，莫言的脸上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容。“我不想喝酒。我想吃冷饮，你可以请我吃吗？”
　　“没问题。”混血帅哥不假思索地答应了莫言的请求，莫言随后在他耳边说了冷饮的名字。混血帅哥点了点头，温柔地嘱咐着莫言留在原地等他就好。
　　约过了十分钟左右，混血帅哥竟真的拿来了莫言想要的两根冷饮，她低下头看着还冒着冷气的冷饮不觉想起了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清莹澄澈的双眼已然温热湿润，从他手中接过了两根冷饮，抬起头凝视着他的双凤眼说道：“我其实什么都不想吃。很谢谢你替我跑了这一趟。”
　　莫言回了个歉意的微笑，后踩着高跟鞋向郭孝嘉嗒嗒而去。“郭孝嘉。这是当年你请我吃的冷饮。今天你订婚，我一样请你与她吃。从此，你我两不相欠。往后，桥归桥，路归路。但愿你的决定是对的。我与所有人都会祝福你们。”莫言强忍着心里的痛苦，含着眼里的热泪将两根冷饮塞入他们的怀中。
　　明明莫言才是真正受伤的一方，她却始终不敢再多走一步。是因为心里仍是对郭孝嘉有所爱意吗？还是因为她认为郭孝嘉的背叛是有所苦衷的？无论是何原因，莫言都不会回头了。李白有诗曰：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⑤。
　　莫言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更不想沦为别人的笑柄，她来此只想告诉自己，眼见为实，当断则断，绝不后悔。莫言慌乱地逃离了宴会，竟像极了午夜十二点的灰姑娘，甚至还不小心地扭断了高跟鞋，精致的妆容也给哭花了，只可惜了今夜的一身盛装啊。虽是狼狈的模样，等过了今夜，她明日还是那个聪慧懂事、率直倔强的明朗少女呢。

　　注：
　　①章台：章台街为汉代长安街名，多妓馆。后因以“走马章台”指涉足娼妓间，追欢买笑。
　　②僮仆：仆人、仆役。
　　③光怪陆离：形容奇形怪状，五颜六色。出自战国·楚·屈原《离骚》。
　　④选自歌曲《I Remember》，由歌手郭采洁演唱。这首歌是郭采洁创作，纪念其母亲在生弟弟时因难产而去世。
　　⑤选自唐代诗人李白的《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