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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失约 ...

  •   “其实没谁会在意真相,人们只会相信自己希望看到的那个真相啦。”《唐人街探案》中,那个女孩思诺,她脸上诡异的笑容曾让莫言不寒而栗,而影片的最后,唐仁与秦风说得话,亦让莫言陷入了沉思。这世上有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他们只愿相信眼前所见,不愿深究背后的一切,若问原因,正如那夜墓前莫言与曹丕所说:“喜悦、悲伤、恐惧、愤怒、惊讶、厌恶,这六种是人类的基本表情,后有科学家用实验证明人类表情多达二十一种。你说,我们明明就有这么丰富的表情,为何要压抑自我,喜怒不形于色?”自古以来,世间之人都只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即便是圣人又如何,万事皆能做到滴水不漏吗?换言之,在面对真相的时候,莫言与曹丕的做法与旁人无异,只愿相信眼前所见,不愿深究背后的一切。
      虽然这段故事曹丕对莫言有所保留,但莫言仍能根据曹丕所述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曹丕的生母身份无疑,男人别有用心地将她训练成一个残酷无情、为己所用的刺客,或许起初是有意接近,又或许她曾有杀心,但最终还是没对深爱之人动手。那个收养曹丕生母的男人,在他的指使下,她来到了曹操的身边,本应伺机刺杀,却因生情不忍动手。而她的身份,终究被曹操得知,若以曹操的杀伐决断,怕是难以容忍这样一个女人在他身旁,曹操对她是否有一丝情意,是否有过杀心,这些莫言已无法得知。曹操一生妻妾成群,即使光和年间的他曾被罢官回至家乡谯县,可他身边依旧有丁、刘、卞三位夫人,短短两年间她就在谯县为曹操生下曹丕,不难看出曹操对这个女子的宠爱,可悲的是,曹操容不下她,她亦无法面对自己的反叛,最后舍弃骨肉含恨而终。
      听曹丕说,他母亲怀着他的时候曾离开过曹操身边,之后卞氏便有孕在身,当母亲离去数月后,又抱着尚在襁褓之中的他出现在曹操面前,而那时的卞氏刚生下死胎不久,曹操没想到是自己刚失去了一个儿子,却又迎来了另一个儿子。第二日,曹丕的母亲又带着他无声离去,至于为何选择再次离去,莫言猜测曹丕的生母定是个性情傲然的女子,她为了曹操不惜背叛其主,反观曹操,傲视群雄的他可曾为这个女子流露过半分温情蜜意?
      最后,年幼的曹丕还是被母亲带去了亲生父亲曹操的身边,从今往后他就是府中的二公子了,曹操为他取名丕,字子桓。然而,二公子的身份并未给他带来安宁欢乐,入府不久,他就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尘世间唯一爱护他的人。很难想象,彼时年幼的曹丕是如何接受亲生母亲的“离世”?又如何面对养母卞氏?莫言失去母亲后身边还有阿姨与姨夫的陪伴关爱,可曹丕呢,会有何人真心实意地关心他?即便是有,曹丕也一定不愿接受吧?再加上宛城一战曹操痛失爱子曹昂,而他却骑马逃脱躲过一难,成为排行老二、不上不下、身份尴尬的“嫡”长子,父亲又对两个弟弟如此喜爱,同为曹操之子,竟是厚此薄彼,曹丕还能对曹冲表露温柔一面已是难得。
      关于母亲的死因,是病逝、自尽还是他杀?曹丕只字未提。若是病逝或自尽,为何曹丕要避而不谈?若是他杀……那么杀他母亲的会是曹操吗?曹操当真无情狠心至杀一个真心爱他为其生子且甘愿承受背叛之苦的女子吗?父子之间虽是淡漠,但莫言并不完全认同曹操会杀曹丕的生母,至少曹丕还在父亲面前庄敬恭顺,纵然是为了在府、军中占有一席之地,更是为了日后的世子之位,他仍愿戴上伪装的面具。曹丕在养母卞夫人面前,从未掩饰过眼中的一切,莫言此前以为是曹丕冷漠孤傲,不善表达情感,才会与母亲、同胞兄弟那般疏远,若亲生母亲的死真的与卞夫人有关,那曹丕岂不是在“认贼作母”?他是否一直都知道是谁害死他的母亲?莫言在府中的身份是秦朗的侍女,而杜夫人是秦朗的生母,她每日见得最多的人便是他们母子二人,卞夫人身为曹操的正室,难免会与莫言打照面,不知为何,卞氏总给莫言一种过分关心自己的错觉?关于这位出身倡家的卞夫人,莫言对她或多或少有些了解,曹操被封魏王后,最终选了曹丕为世子,当时有许多人去劝卞氏拿出金银玉帛来赏赐,这位夫人则云淡风轻地表示,曹丕身为长子得以立嗣,她身为母亲能教导自己的孩子没有过失就很不错了,哪有什么天大的功劳值得兴师动众地去重赏别人呢?曹操一听,乐得不行,赞扬她道:“怒不变容,喜不失节,故是最为难。”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卞夫人在司空府内如何擅室、受人敬重,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包括莫言。所以,在得知曹丕的身世后,莫言真的很难想象卞夫人会是个狠毒害死妾室的女子……
      秦朗之前就告诫过莫言,不要与曹丕走得太近,她并没有依他之言与其保持距离,当他亲眼看见二人一同回府,已等待多时、心急如焚的他恨不得痛打曹丕一顿以泄心中的妒火,然而少女脸上明媚如春光的笑靥却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内心,他选择躲于暗处不敢上前,身为养子的他又该如何与曹丕相争?自随母亲入司空府,秦朗便对曹家心生厌恶,曹操养子的身份带给他的不是高人一等的荣耀,而是耻辱与自卑。莫言曾对秦朗说过,她从未见过有谁的笑容能像他这般令人如沐春风的,若真如此,他又何必躲于暗处?阳光的背后是什么?是不可言说的阴霾与秘密。唯有她,温暖得像一江春水,一阵春风。
      那晚在墓前的交心之谈,仿佛将莫言与曹丕拉至很近,很近。既然紫玉佩已找回了,能在这乱世再多一个朋友也未尝不可,自那夜后,二人私下逐渐来往频繁,莫言决定不再用一个后人的视角来看待曹丕了,她曾说过三曹之中,最看不透的就是曹丕,然而这次的穿越,竟令她用朋友的方式来了解真正的曹丕。只要莫言能回归自己的世界,她很想再认真地读一读曹丕的诗文,再加上在司空府与他相处的经历,她一定能更好地明白他内心深处的苦痛、不甘与挣扎。

      射鹿台,曹操迎天子至许都后,常陪同天子至许田一带游猎,并建亭筑台,故称此台为“射鹿台”。
      今日碧空万里,春风拂面,是个游猎的好天气,不过……今天游猎的主角不再是天子、曹操、刘备、关羽、张飞等人,而是曹丕与曹真。曹真本姓为秦,与秦朗皆为曹操的养子,但二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曹真之所以能改姓为曹,是因曹真的生父秦邵曾在兴平年间冒名顶替曹操,使其躲过一劫,曹操念曹真年少丧父,又与曹丕年龄相仿,便收为养子,与曹丕同住。曹丕冷漠孤傲,曹真热情直爽,二人一静一动、一冷一热的性情,竟比亲兄弟还亲,可谓意气相投、知我心忧。
      曹丕、曹真自幼便学骑射,刀、剑、枪等兵器更是无所不通,数次在马背上滚下、旧伤累累的他们早已练出了矫健的体魄。事实诚然如此,唯有两点不同:其一,曹真天生力大勇猛,论体力、耐力、爆发力,曹丕的确不及他,仅有箭艺及剑术可略胜一筹。其二,在父亲曹操严厉教导之下,天资颖异的曹丕幼时就通读诗、论,待年长后学四部五经、史汉、诸子百家之言,而曹真相反,不喜读书,只识兵书兵法,不懂风雅风情。二人虽皆是少年,曹丕却生得比曹真英姿俊秀,再加上容止可观,进退可度,便是性情冷漠孤傲,亦比热情直爽的曹真受人喜欢,当然那些人仅是爱慕他的怀春少女。说得简单通俗一点,那就是曹丕长得比曹真好看,有个好皮囊就是招人喜欢,不过真正欣赏他能懂他的人却少得可怜,至少父亲曹操不曾给过好脸色,而身旁的曹真就是那极少数之一,那么……她是否也能成为了解他的人呢?
      出府游猎已有一个半时辰了,曹丕仅仅射中四只獐鹿、雉兔①不过五,曹真收获颇丰,猎物少说二十有余。曹真见曹丕心事重重的模样,放下了手中的弓箭,拍了拍曹丕的肩膀说道:“子桓,我瞧你那眉头都快夹死虫豸②了。今日到底是因何事让你无心游猎?你射箭的本事可远在我之上。”
      曹真说话的时候,曹丕已迅速换手,只见他右手持弓,左手屈曲控弦,微眯着眼紧盯田野间一只毫无防备的獐鹿,离弦之箭如流星般射向远处的猎物,中箭的獐鹿发出痛苦的□□倒在了田野间。
      曹真见此箭艺,忍不住对曹丕赞赏道:“就凭子桓这‘左右射’的箭艺,你若自谦第二,世上无人敢称第一。你的箭艺跟剑术真是愈发精湛了。等回府后,你我好好切磋!”
      “你想要这第一,我送你便是。”曹丕往日待人冷漠严肃,这是他难得显露的幽默打趣,在曹真面前他不必时时肃然谨慎。随后,曹丕将手中的弓箭交至一旁的侍从,再解下臂上的织锦护臂,侍从俯身接过。“子丹,我先回府了。改日再切磋。”
      曹真不满地向牵来坐骑的曹丕抱怨道:“我这还没尽兴,你就要走了?天色都没暗,你回去作甚!”
      曹丕的坐骑通体乌黑,鬃毛如黑绸般顺滑光亮,双眼炯炯有神,真真矫健雄姿,威风八面,就是脾性不好,除了主人曹丕,无人能驾驭它,曾在两年前的宛城一战带着曹丕躲过一难。曹丕先是习惯性地摸了摸它的鬃毛,后翻身上马,竟是头也不回地说道:“下次,我定为子丹设宴谢罪。驾!”
      侍从见曹丕跃马扬鞭,急忙收好猎具准备上马,还未摸至缰绳的他被曹真死死地抓着肩膀,曹真是出了名的力大勇猛,出手从不留情,侍从强忍着肩上的疼痛,勉强一笑道:“不知公子还有何事要吩咐小人?”
      “你家二公子……该不会到现在还在为那匹马感到不快吧?你没瞧见他那脸色?真是又黑又臭。我好心好意带他出府游猎,他可倒好,不承情,还丢下我一人先行回府了。回去是要再给自己找不痛快吗?不就是司空送了子建大宛的良马?这马再好,若是主人无用,焉能一日千里,驰骋疆场?依我看,子建的马还不如我与子桓的!你回府后问问你家二公子,他若不嫌弃我的惊帆③,我愿割爱送他!”
      侍从听完慌忙行礼,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公子言重了。我家二公子必然不会夺人所好。他……匆匆回府,想来是有事要处置,并非有意让公子扫兴。”
      曹真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你快回吧。难得出府游猎,不到日落我绝不回府。你替我传话便可。”
      侍从应声而答:“是。”
      “唉。这些年我与子桓同吃同住,本以为我们能同气连枝,胜似手足。想不到他对我仍有保留,心里有事不妨说与我听听,怎么跟个扭捏的姑娘似的。”
      曹真的喟叹恰好入了侍从的耳朵,侍从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事还真不能怪自家二公子,他一个侍从都能看出二公子是因为姑娘失约而闷闷不乐,偏是同吃同住的曹真就看不出呢?还一心认定是司空送了四公子大宛的良马所致……

      待曹丕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司空府,此时已是日落红云。曹丕一心想寻莫言,未等侍从赶来便疾步而入,只命守卫将坐骑送回马厩,守卫见曹丕行色匆匆,一脸阴沉,他们未敢多言,唯有低首应诺。
      不是说好要看我游猎,为何要失约?曹丕虽不为曹操喜爱,但他身为府中的二公子,从未有人敢对他爽约,莫言是第一人。两日前,曹真约了曹丕去许田游猎,曹丕本想婉言谢绝,是莫言说想要亲眼看看他射猎的风采,又是如何‘左右射’的,曹丕这才应允了曹真。两日后,曹丕却久候不至,最后失望而归,他提前回府就是要去问问莫言为何要失约于他?
      曹丕又拦了一个侍女问道:“你见到阿言了吗?”侍女红着脸摇首。没想到,得到的回答还是没有。曹丕不禁蹙紧了双眉,继而问道:“她叫莫言,是杜夫人、秦公子身边的侍女,她……与你差不多年纪,还很爱笑。你真的没有见过她?”侍女还是摇摇首,向其施礼后便离开了。
      “子桓哥哥!你回来了!”曹冲一见到兄长曹丕,便撒欢儿地飞扑至他怀中。有一段时日未抱曹冲了,曹丕发现他又长高了沉了些。“阿言姐姐呢?没与你一起回府吗?”曹冲方才就见到曹丕在与侍女说话,本以为是莫言,谁知走近一看并不是他的阿言姐姐,明明莫言说过,要出府去看他子桓哥哥游猎,怎么两人没有一起回府呢?
      “她……”曹丕欲言又止。他该告诉曹冲,莫言失约了吗?正在曹丕犯难的时候,曹冲忽然恍然大悟地说道:“阿言姐姐一定是帮冲儿去买街上的果饵④了。子桓哥哥,你是知道的,母亲不喜欢我吃太多果饵,她说吃多了会坏牙。所以阿言姐姐知道了以后,就说回府之前替我偷偷买些果饵回来!哥哥此次出府游猎,我百般恳求母亲,让我同去,母亲也不准我去,说我跟着去一定会缠着哥哥说要学骑射,若能早日学会骑射,我便能与哥哥、父亲一同驰骋疆场了。”
      “等冲儿再长大些,我定亲自教你学骑射。”曹丕温柔地凝视着怀中的曹冲,还揉了揉他小小脑袋。
      “子桓哥哥,冲儿不小了!我听父亲说,哥哥六岁就学会了射箭,八岁便会骑马。如今我已六岁了,为何不能学骑射?这不公平!”曹冲一脸不悦地嘟起了嘴。
      “不公平?”曹丕苦笑道。这世上的不公之事还少吗?
      聪颖的曹冲立刻就发现了曹丕神色有异,他伸出一双软软嫩嫩的小手,试图抚平曹丕的两道墨黑沉眉。“哥哥,你又敛眉了。阿言姐姐跟冲儿说过,人若是经常眉头紧锁,就会有那个……叫什么来着……对!叫‘抬头纹’!她还跟我说,人生苦短,须得及时行乐。还说要学会保持身心的愉悦,才能延缓衰老哦。其实,阿言姐姐很关心哥哥呢。有件事我一直没跟哥哥说……”
      莫言行事从不能用常理断之,而这样的她却像是司空府内一盏温暖的明灯,每每凝望着她那双清莹澄澈的眼眸,曹丕的心底总会泛起一阵涟漪,一想起她明媚如春光的笑靥,今日心中的闷气便化为乌有了。
      曹冲在曹丕面前晃了晃手说道:“子桓哥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回过神来的曹丕略显尴尬,沉声道:“恩,我有在听。她……关心我?她曾与你说起过我?”一听见曹冲说莫言关心自己,曹丕幽深的眼眸有了些许期盼。
      “是啊。”曹冲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曹丕的耳边,小声说道,“阿言姐姐本就知道你无意去游猎,是她见你常常郁郁寡欢,所以她才说自己想要看哥哥游猎。姐姐想要看哥哥游猎是真,想要看哥哥开怀大笑也是真,她与我一样,都认为哥哥笑起来好看极了。我真羡慕姐姐今日能目睹哥哥游猎的英姿啊。”
      “冲儿,她当真是如此说得?”曹丕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曹冲点点头,调皮一笑道:“当然是真的,冲儿从不骗人。昨日,我与阿言姐姐说不能同两位哥哥去游猎,于是姐姐便来问我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说很想吃街上的果饵。今日姐姐离开司空府之前,还特意与我说会带果饵回来的。阿言姐姐如此关心我们,子桓哥哥你怎能让她一人去买果饵?说不定姐姐这会儿还在街上看到了喜欢的首饰呢?”最后一句,“人小鬼大”的曹冲仿佛意有所指。
      曹冲所言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莫言并没有失约,是曹丕错怪她了。若莫言真的离开了司空府,为何始终未能如约出现?而曹丕派去许都城门的侍从亦回禀他说未能等到莫言?曹冲说莫言主动提议看他游猎,是为了见自己开怀大笑,回府后的曹丕拦了侍女们问莫言在何处,竟都说未见过她……陷入沉思的曹丕再次紧锁双眉,脸色阴沉,只怕莫言是在府外遭遇了不测,这才致她无法如约出现。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生病了?”曹冲见曹丕阴沉着脸沉默不语,担忧地伸出小手,紧贴在他额间。
      “无事。”曹丕笑着摇头,接着又将怀中的曹冲轻轻放下。“你阿言姐姐这么久都没回府,怕是又找不到回府的路了,我出去寻寻她,你乖乖留在府里。今日冲儿吃果饵,明日我便命人做些野味,让你尝尝,可好?”
      “子桓哥哥最好了!那你要把阿言姐姐带回府哦!嘻嘻,好希望哥哥永远都不要让姐姐离开司空府。”
      “……”闻言,曹丕的神情变得有些尴尬,嘴角轻微一颤。虽然曹丕明白这是曹冲的童言无忌,但每当他凝望莫言那双清莹澄澈的眼眸,看着她明媚如春光的笑靥,那般如和煦的春风吹入心扉,如温暖的春水流过心头的感觉总让曹丕有所依恋,可惜,这时的他还未明白自己心中朦胧不明、正在心尖悄然发芽的情愫就是男女之间的情爱。
      站在两人不远处,通往庭落廊道上的正是秦朗与其生母杜夫人,他们无意撞见曹丕、曹冲的谈话,即使不能听个清楚明白,也能大概猜至一二。
      秦朗的双手紧攥成拳,见他转身欲走,杜夫人立即喊住他。“元明!你这是要去哪儿?”
      秦朗背对杜夫人说道:“半日未见阿言,我去府外寻她。”
      “你要去哪儿寻她?她若有心离开司空府,这一生你都寻不到她!元明,听母亲的话,不要去寻她了,你争不过他的!”
      “往日,我不曾拦下母亲。今日,母亲休想拦我。母亲可以忘记父亲成为司空的妾室,而我不能忘记我姓秦!在这司空府,我每日都过得很痛苦,我从未想过与任何人相争!只有阿言,只有她在我身边,方能让我短暂地放下心里的痛苦。”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对我有所怨恨,可母亲这么做都是为了让你好好地活下去,母亲不求你能明白我的苦心,也不求你征战杀敌、得功授职,只望你能一生安康。母亲看得出你喜欢莫姑娘,她是个善良聪慧的好姑娘,我何尝不想让她做你的夫人。可是……她与二公子走得太近,若他真心喜欢莫姑娘,你身为养子,要如何与他争?”
      “母亲,阿言并未说过喜欢曹丕,即便是喜欢他,亦不能拦我今日的去路。还请母亲快回屋。”
      “元明!”

      注:
      ①雉兔:是野鸡和兔子。亦指猎取野鸡和兔子。
      ②虫豸(zhì):此处指小虫的通称。另喻指下贱者。
      ③惊帆:曹真之马,曹真曾用此马与司马懿打赌。河套马种,耐力惊人,速度飞快,奔跑如行云流水,譬如白帆顺流。三国名马之一。
      ④果饵:糖果饼饵等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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