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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来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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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客
我玩的正兴起,突然一声:“孺子不可教也!”闯进院子里。
本来逮乌鸦就是我家老头严令禁止以致绝对机密的事,谁想,这时候竟是像前些年崔家那位一样,要东窗事发了••••••我抬眼一瞥,那声音带着人就进来了,已经到跟前了•••••••
前些日子路过厨下,那些上了年纪的婆子还在用得意的语气,断断续续讲述着据说是许久之前,崔家的辉煌和在正是青春梦好之时,被人举家夷灭的惨烈••••••我也偶尔听老头子说什么兔死狐悲的••••••我现在这样,先前不也是青春梦好,以为思虑周详么••••••在祠堂罚跪可是不能用饭的••••••手一抖,小乌鸦就机灵的飞走了•••••
来人黄面灰须,罩着一袭粗布浆洗得发白的长衫子,博袖广带,再往下看,好家伙,鞋上出脚趾的窟窿是绰绰有余了,还粘满了泥•••••正什么也不干,除了一件事,就是看着我•••••
我心下有些鄙夷,从前朝始,又直到我朝,终究最是讲究以貌取人的,贵家子弟长的不好的,即使是男子出门前也是要敷敷粉的•••••
可是现在只道不好,眼角扫了一圈,大晌午的,院子里没其他人了,四下还有些东倒西歪的石子,手心就不住冒汗•••••
脑子灵光一闪,可是不对啊••••••
这里是国公府啊,再怎么说,住的是当今皇帝的亲姐(在下的祖母),除开十多个其实就是听起来吓人的名号的南魏的录尚书事(不才,正是他的女儿),出身于南北两朝都能算作望族的顾氏,现在顾家家主的嫡亲妹子王门顾氏(简单的说我是她生的),未来的王家当家的(他也是顾家娘子和老头生的,还比我大),还有就是那人了••••••最最重要的是,还住着我,对那些重要任务来说很重要的人物啊•••••
故此,推断出,府上的守卫不是普通门阀能比,然后就是眼前这人,躲过守卫不说,还破了化影兵阵!府上普通的小厮丫鬟,有有误入其中的,绕了半日,最终还是我看不下去,领了出来的,现在石子散落,明显是阵法已破•••
这人该是不简单的。再低头瞅瞅我的小胳膊小腿,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宜。
还有即是我看这人,神色自若,从容淡定,丝毫也无登堂入室的宵小之辈的猥琐与慌张,看他精气灼灼,眉眼间似乎还有一份超然之感,好似不在红尘之内。加上他刚才文绉绉的来了一句——他必是有些身份,或是曾经有些身份的人。
当今这世道,不是书上说的大同盛世,不说普通百姓,就是府上体面的婆子管事,有些也是斗大的字不是一个。
一般的有钱人家,没有身份的,还不一定能请到西席给子弟授业 ,因为读书人傲气,即使自己的出身和人家也是相差无几的••••••
有财而无禄,同样会被视作末流,书生如何肯屈就?如此恶性循环之下,识字的,就剩那些公卿世家子弟了。
但是盛极而衰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在魏国也是一样,不同的是,这里的士族即使家道中落,也是不屑那些有损清誉的事的,因为家道是没落了,但是明面上的名头大都没变,丢什么也不能丢人啊••••••也许再熬熬,指不定还能带上安贫乐道的名士帽子,借此东山再起,岂不快哉?
还有,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那人真要做什么,还杵在哪里,等我的小脑袋思考半天?现在可不是连打仗都有商有量,等人家准备好才能开战的年代••••••
于是,我就敛了敛衣裳,端正的行了个礼,朗声道:“不知尊驾来访,小子代家主迎候了。”
他笑的更深了,也不接我的话,只是问:“刚才那鸟叫什么。”
我的嘴角忍不住抽抽,但还是好脾气的回答:“那是乌鸦.”
他也不说什么,只顾接着问:“那你是谁?”
“乌鸦”(吾呀)
他撵须点头:“那这又是哪里?”
我还不回:“乌鸦”(吾家)
接着,他问了第四个问题:“那我是谁?”
我不加思考,朗声回答:“乌鸦!”
我顿觉好笑。那人第一个问题似是无害,却是在给我下套,哀哉,我中招了,索性,旋即那人提了那三个问题。
接着,又问我是谁,这其实是一个更大的陷阱,我若是回答我是王莞,他便立马反问,王莞何许人也,何时时王莞是我而不是你,何时王莞是你而不是我?诸如此类玄而又玄的问题,故而我答,我就是我;
随即是第三问,更狠,这是哪,我如果敢像太常卿家的公子一样耍小聪明,回答诸如这是你所到的地方,那立马即是杀手锏,那人必定说,小公子如何得知知此地是在下所要到的地方?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是就可以把人打蒙,他就光荣胜出了•••••
所以我就回答一个不争的事实,我家•••••关于第四个,其实我很无奈,正愁没反攻的机会,报吓走乌鸦、恶意评价还有刻意刁难之仇,那人自己就撞到我枪口了••••••
我家老头子还和我们说过,无论布阵还是谋略,切记捉住时机•••••于是乎•我就笑纳仁兄的大礼啦••••
他也不恼,只是连连点头,击掌大笑,只道;“好,好,好!”
我看着架势,马上冷汗直流,只悔不改争一时意气,那些个什么名士的,最看重面子,今天被我一小娃娃拿话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