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笑鸾歌》拾玖般若

23、农家

　　农家
　　我们投宿的那户人家，就只有一位腿脚不便的大娘和他的儿子。大娘说他夫家姓沈，就让我们叫她沈大娘，儿子就叫大憨••••••••
　　大娘已是年过半百，平日总是笑脸迎人，加之心地仁善，平添了几许老祖母的味道。
　　大憨似乎是人如其名，憨憨傻傻的，也尽得母亲真传，极为朴实，像极了当年的七叔，那日看了我们半晌，掉头就走，留下我们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等到相处了一段时间，我们玩笑问起时，他顿时红了脸，像做错事的孩子，怕我们误会，又不好意思地挠头说：“两位姐姐，生的这样好•••••••••我，我••••••”
　　他这话一出，就把我惊出一身冷汗，我那日明明是一身男装啊•••••••
　　我正不明就里，在旁的大娘嗤的一声，笑着说：“小姐就别再换男装了，我这傻儿子啊，虽说人憨实，但是心眼明净，所以看人总是比旁人准，其实啊，我老人家和那位娘子早就看出你是女儿身了••••••••要不，怎就无所顾忌地让你接生了•••••••”
　　我一阵错愕，回想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着装打扮与男子皆是无异，就算是声音，由于扮成男子，我看上去不足十三，也是不容易听出来的，怎会被人如此轻易就识破？
　　沈大娘拖住我的手，像阿姆一样，慈爱地笑道：“傻姑娘，我看你平日也是心细的孩子，大处上，没有十成十，也是有九成九，但是我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竟没有见过这么俊俏的儿郎呢！什么都不说，但看你的下巴，老身便能分辨出来••••••••”
　　我心下佩服，大娘的见识断不是一般村妇能比，但还是不动声色，此时也不装男子好爽之态，只是微微福了福：“见过阿嬷了。”此举，便是给足了她体面了。
　　她侧身不受，出手扶我一扶，谦然一笑：“王姑多礼，老婆子的资历，怎当得起阿嬷一称？快别折煞老身。”
　　她这话，其实说得极为谦虚，单能从外体形貌便能分出人来，又岂是等闲之辈能比？再说七叔是断不会草草找了农家就把我安置下来的，他们必是有一番渊源，我几日观察下来，发现虽然他们表面淡淡，但其实是相熟的，只是七叔不说起，我也不问罢了。
　　即是知根知底的，我也不藏着掖着，阿嬷，便是贵人之家，对有资历的老者的尊称。
　　农家的生活，虽是简单，日落而作，日落而息，但有一种淡淡的平静，充实也安乐。日子就这样静静的流淌着，因为沈大娘行动不便，其他人，又都是男子，所以便由我照顾月子。
　　那日我索性恢复女装，大大方方出现在内屋时，那女子眼前一亮，随即赞道：“妾那日初见小姐，便知小姐定非凡人，今日一见，反到是让妾自惭形秽了•••••••”
　　我旋即一笑，心知他那日已看出我是女儿身，便道：“但请夫人赐教。”
　　“小姐的确是心细如发，行为举止几乎是无半点女子之态，但是，有一点，无论如何改装，也无法掩盖•••••••”
　　我闻言挑眉，她以袖遮面，娓娓道来：“妾虽说是虚度二九年华，但是南北间的人物，还是见过的，竟没有见过这样明丽的男子，按理说世间之大，山外有山也还是常情，若说初见时全凭心念，那这几日下来，总是能看得明白的——男子生的再好，也不会有遇水便照镜子的习气啊•••••••••”
　　我了然，原来在这点上露了馅儿，大娘先前夸我心细，可是相较之下，她才是明察秋毫之人。
　　那小娘子只对我们说她是北人，夫家姓李，娘家姓杜，小字琳娘，但是家道落魄，加上近几年北地不安，所以南下，但半路遇上歹人，在家人护卫下才得以逃脱，但是家俬散尽，竟落得个无钱就医的境遇。
　　我也只对他说我是南方某位世家的小姐，此次外出是为访友，男装示人，实是为方便行走。耐不住她再三恳求，说是定要让我留下姓名，以图日后报答。
　　自此，我们变互留姓名。
　　我便与她说了我的小字，让她唤我作鸾歌。

作者有话说

　　好吧，今天加先更到这咯，大家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