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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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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到了七月,原定六月结束的惟愿会延长了到了七月才结束。
经朱掌柜派人探查,那个唐家大小姐果然在第二天去那个地方送到了解药。
这日,是惟愿会结束后的第一天。清哀起得比往常晚了许多。
来到无妨堂,远远就看见门口挤满了人。
清哀不禁疑惑:怎么又这么多人了?昨天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待走近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神医来了!”
清哀尚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众人齐齐跪了下来,“谢谢神医……”“谢谢神医……”声音久久不绝。
清哀愣在原地,即刻把面前为首的人扶起来,“不用不用……”
可众人哪里听得她劝,只是一个劲膜拜。
清哀无奈,只得也跪了下来,“能为众位邻里做事,实乃清哀之幸。众位乡亲请起,你们这样,实在折杀了清哀。”
如此说了多遍,众人才起身,纷纷把带来的东西拿了出来,以表达自己的谢意。
正在清哀应接不暇的时候,朱掌柜赶了过来,清哀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此折腾了半天,众人才散去。
下午,清哀和众伙计对无妨堂进行彻底的打扫。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响了起来:“陆清哀在吗?”
众人往门口望去,见到来人,不禁赞叹:好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随即众人的眼光便被她身边的男子吸引了过去。男子一袭白衣,面目俊秀无伦,右手拿了一把折扇,愈发显得风流倜傥。
清哀走了出来:“我便是陆清哀。”
“你便是神医?”少女审量着她,“神医便是这个样子吗?”显然主人家对她极好,少女言谈举止自然洒脱,若不是穿了丫鬟的服饰,谁也不想她会是一个下人。
清哀微微一笑,顽皮地眨了眨眼睛,“不错,神医就是这个样子,你失望了吗?”惟愿会已经结束,清哀也渐渐露出了她的真性情,她本就是个活泼的少女。
少女歪头想了想,道:“也不是很失望,只是没想到这么年轻。”
清哀听了这话,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好听的男声响了起来,“陆姑娘,我就说,我们还会再见的。”
清哀笑道,“是呀,只是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呢。”
“你们见过?”旁边的少女疑惑道。
“是呀,我们见过。”清哀眉眼弯弯。
男子道:“最近身体有些不适,还请神医诊断。”
“你?”清哀打量了他一番,眼睛里露出一丝疑惑,道,“请跟我来。”清哀领着男子进了内堂。
给男子号了一遍脉,清哀有些奇怪,于是闭上眼睛仔细地又号了两遍。
她睁开眼睛,将男子的脸色观察了一番,过了许久,才道:“公子的病很蹊跷。脉象表面很正常,可暗地里却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想要打破这种平静。只是被另外一种神秘的力量所牵制。恕清哀不能明辨。还请公子把病情的症状和得病以来的用药给清哀说一下,清哀才好做出判断。”
男子嘴角噙了淡淡的笑意,却不答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旁边的少女却沉不住气了,“少爷,我看这个神医是真有本事哎,要不就告诉她吧。”
男子抬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少女立刻闭上了嘴。男子回过头来,笑道:“我自然会告诉神医的。早些年咳嗽,吃了好些药也不见好,后来家父给找了个江湖郎中给调理了下,就这样了,忽好忽坏的。”
清哀抬头,正色道:“这位公子,还请你把详细的情况告诉清哀。清哀虽技艺不精,但还是看得出公子的病情非容小觑。公子如此这般地讳疾忌医,就算是神仙也没得治的。”
旁边的少女咬了咬嘴唇,再次插话道:“我家少爷不只是简单的咳嗽,在这之前,他夜夜咯血,直到有一个叫什么鬼医的来看,才见好些。可这些日子,也不知怎地,公子夜里又睡不安稳了。”
“鬼医?”清哀瞪大双眼,“你说鬼医给你家公子看过病?”
那个鬼医是自己的师伯,长了一双灵眼,能见鬼神。母亲和朱掌柜因为觉得巫术太阴狠,都不肯去学。师伯最为宽容,恰好又有那样超自然的能力,于是就成了老谷主巫术唯一的传人。相对地,他医术不精,不重调理,病人病情复发也是正常。
“是呀。”少女答道。
“嗯,好吧。”清哀抬头,“我先给你配几付月华丸,你回去以鳗鱼骨烧黑,鳖甲炒为末,煎人参、当归、白芍、白薇汤送下,每日早晚各一次。如此坚持调理,应该会好些。”
这时,旁边的少女又开口了:“不管用的,那个鬼医留下了月华丸的药方,一直都是这样吃着的。”
清哀一愣,道:“我回药王谷找鬼伯商议一番,三个月后再给你准确的答复,好吗?”
男子笑着应着,便离开了。与他同行的那个少女似还有话要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清哀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在无妨堂又过了几日,清哀与朱掌柜等人道别,踏上了回药王谷的道路。
骑马在官道疾驰,忽远远听见有歌声传来: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闲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
这首曲子是其时在游侠儿的生活中流传颇广的一首词。颇有奇崛壮浪之姿,又有几分时光易逝的落寞。曲调骏急如风,气势逼人,唱歌人的的嗓音清越,从他嘴里唱出来又别有一番味道。
待走得近些,清哀看见了那位歌者。竟又是那倜傥无双让人过目不忘的风姿。
江逸尘此时也看到了清哀,于是骑马朝清哀缓缓走来。他□□的是一匹上好的青骢马,与骑马的人儿相得益彰。
“在下已在此地等候多时了。”男子道。
“你在这里等我?”清哀不由吃惊。
“正是。我回去考虑了一番,觉得与其让神医舟车劳顿,不如在下亲自跟随神医去药王谷一趟。”
“不行,你有痨疾之症,不宜长途跋涉。”清哀微微错愕,随即答道。
“这个在下自有分寸。陆姑娘也发现了,自有一样东西护我周全。请神医放心。”逸尘早已想好了说辞,侃侃而谈。
想到男子身上带的东西,清哀一直有此疑问,但男子不愿多说,清哀也不好问。于是清哀道:“那公子家人答应公子出来了吗?江湖险恶,此行千难万险,实难预料。”
逸尘微笑:“家父说我技艺已成,出来历练下也好。”
“那好吧。”清哀道,策马走在了前面,又传来了一句话,“你不要叫我陆姑娘了,不然我也一直公子公子地叫你哦。”
“是。”男子顺从地答道,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如此,二人并辔而行,踏上了前去药王谷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