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2 章 ...
-
想要仅仅靠着传闻里“咯尔巴阡山脚下的墓地”这种抽象的描述来到正确的目的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各个国家赶来想要撞大运的探险者聚集在山脉附近的村落城镇里，原本冷清的地方变得热闹起来，甚至有些旅馆已经全部住满了客人，壁炉里的火焰欢快地跳动着给在此逗留的旅客些微温暖，熏制的香肠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葡萄酒和啤酒交错在高谈论阔的人们之间，有吟游诗人弹唱起动听的歌谣，不少姑娘和小伙子们围着跳起舞来。
巫师们围坐在破旧的桌子旁，棕发女巫和法艾都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这一片欢快的景象，红发少女却皱眉不太开心地抱怨道：“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都对那什么该死的宝藏感兴趣，要是有人比我们先找到了那只吸血鬼该怎么办？！”言语间似乎已经把不知是否存在的吸血鬼当成了巫师几人的战利品。
“有什么关系嘛——”棕发女巫拖长着音调，一双烟灰的眼瞳倒映出壁炉跃动的火光显得格外明亮，“这里可真热闹，说不定能够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唔，”金发青年环顾一周却引来了许多旅店里雇佣的少女或大胆或羞涩的钦慕目光，甚至还有些目光是冲着他身边即使在略显昏暗破旧的环境里也依然看上去高贵优雅的黑发男巫去的，他微微一笑，湛蓝的眼眸熠熠生辉：“看来被宝藏吸引过来的人还真多，看看那个喝酒的大胡子，那是一个贵族，还有右边那群脸上有疤痕还拿着兵器的，看来是雇佣兵……啊，居然还有别的巫师也来了……”
说道这里，离众人较远的一张小桌上一个穿着普通商人服饰的男人正面目阴沉地自顾自喝着酒，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巫师们的视线。
经过一番了解后，众人知道了山脉脚下的土地是属于一位名为伯格（Borg）的侯爵，说起来这位侯爵大人三年前就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偶尔出面的也只是伯格侯爵夫人的女性。传言有很多，比如说侯爵是外出旅行遭遇意外死亡了啊、或者说与隔壁王国的公主私奔了啊、还有说他是因为信仰过于虔诚入了教会不再回家之类的，反正结果就是侯爵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人前，而伯格夫人则用自己府上的骑士卫兵把领地保护得严严实实，既不向外扩张也不迎战，每天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治理领地，所以这片土地的平民们都很快乐安全地生活着，人们对这位能力出众的夫人充满了赞叹。
被百姓们津津乐道的还有一个关于侯爵夫人故事：就是年前的事情，邻近土地的领主看中了侯爵夫人领地的一片土地，并在被夫人严厉拒绝后还想要派兵明抢。而聪明的伯格夫人没有直接对上那位领主的兵马，她直接到了国主面前哭诉，并叫上了好些与自己友好的高贵女性在国王面前劝说国王干预此事。看着好几位美丽女性在面前流泪哀诉伯格夫人命运不幸，国王怒斥了挑起争端的领主把他贬为了子爵，并要求他把一部分领地割送给伯格夫人，但善良的夫人婉拒了国王的好意，她并不想给另一片土地上的人们造成不幸，她说自己光是顾着自家土地就已经很艰难的了，无法顾及更多土地，国王这才放弃了这个念头，并与另一片领地的领主一起感慨着伯格夫人的仁慈善良。
现在伯格夫人的领地上有宝藏的谣言传出，伯格夫人也不贪财，她宣布打开大门欢迎各地的探险家们来寻找宝藏，并直接表明谁找到了宝藏谁就可以拿去，只需要交相应的商税即可，只是所有人的安全需要由他们自己负责，领主不会承担任何防护工作。
至此以后不仅是外来的探险者连伯格夫人领地上的人们也有想要找到宝藏的，然而这么长时间并没有多少人找到宝藏，探险者来来去去几乎每天都是新面孔，而领地上的人们在多次无功而返后大部分也都放弃了，一小部分还不死心继续做着发财的美梦。实际上咯尔巴阡山脉可以称得上是险峻，山里悬崖断路也多，还有不知什么时候会窜出来的猛兽，在这么大的范围里寻找一座不知道在哪里的墓地——找到的可能性很低。
外来的探险者不知道有多少人折在了山里变成皑皑白骨，每天都有新人加入探险行列里让人无法知晓真正死亡的人数，而且也并没有人会关心这些与自己非亲非故的外人，不过本地的居民死伤的不算多，毕竟平民还有本地的骑士士兵们保护。
“……这位夫人可真厉害。”红发少女有些钦佩艳羡，毕竟她最欣赏的女性就是这样有能力又有智慧的独立女性了。
“作为独自撑起领地的侯爵夫人来说，她的确做得很好，有这么多人都在称赞她呢。”棕发女性也是有伯爵称号的巫师，平时虽然很少但也会和麻瓜打打交道，以她的眼光来看这位伯格夫人是真的有本事的人。
黑发男巫垂下眼帘，有些苍白的薄唇紧紧抿着哼了一声，他低低地说了一句：“不过是个麻瓜。”
棕发女性无奈笑笑：“哎是是是，只是个麻瓜啦，我们都是优秀的巫师，肯定做得比她更好对吧？”
黑发男巫这才颔首，逗得棕发女性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斯莱特林不太满意地瞥了她一眼，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幽深的黑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吧，今天天色这么晚了我们肯定不会出门了，要不要想想明天该怎么办？”金发青年耸耸肩，一下子把歪掉的话题扯了回来。
之前在附近的村子城镇里转悠调查的时候巫师们发现有部分探险者会在广场或者旅馆里拉人组队进山，并对于找到宝藏后的分配有详细的设定还需要签订合约，也有探险者更愿意独自一人上路的，还有的是带着些私兵保镖来探宝的，总之每个人都在用最适合自己的方式寻宝。
靠近村庄附近的几座山头都已经被摸索干净了，没有听说有什么埋有宝藏的墓地存在，当然也有可能是宝藏已经被人挖走了——不过鉴于侯爵夫人的骑士们会在人们出入城门的时候检查他们所携带的货物，因此想要不动声色地带走一大批财物的办法几乎没有，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可以忽略不计。这样看来如果想要找到目的地就要向更深的山脉进发，当然这种野外山区越往里越危险，有些探险者在外围找不到什么就直接放弃了，不过更多的还是愿意冒险求富贵。
话又说回来，作为不能暴露在人前的巫师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这种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山脉深处或者森林中间了，巫师们采集各种炼药的材料时也会到这些没人的地方去，更别说有些巫师就直接住在山里避世不出……所以说进入咯尔巴阡山脉深处对巫师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很具有挑战性的事，说不定等他们进去了还会发现里面住着一位老巫师或者是别的什么魔法生物的居住地呢，不过谣言传的沸沸扬扬引来一大群人进山探险大概即使有什么魔法生物也会临时迁走到别的地方去住上一阵也是可能的，巫师们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到山里探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趟“冒险”其实风险不高。
“……总之明天就先去咯尔巴阡山里看看好了。”金发青年最后下了决定。
——————
第二天巫师们起了个大早，他们向一般的探险者那样带上些水和食物就来到了山脚下。明明咯尔巴阡山是有些危险的存在，但侯爵家的城堡却建在山半腰上，厚重的城墙里能看到里面华美建筑的一角，其中一座尖尖的石瓦顶上还立着一个小巧的十字架，表示这里的主人是信教的。
“……我有点儿好奇城堡里面是什么样的了。”棕发女性眯着眼望向高高的城堡。城堡的建造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了主人的品味，通过对建筑风格和屋内摆设的分析也能看出主人家的个性。
离开群山环抱的小镇，初升的朝阳把淡红的光辉洒向绵延的山脉上，淡蓝的阴影和淡淡的晨光好像拢着一层薄雾，只有在夏季积雪才会融化的山脊岩石嶙峋，从一半开始才出现几抹轻飘飘的绿色，但很快那绿色就如同水滴聚集成海洋般，一大片茂密的森林从半山腰一直蔓延到山脚下，有牧羊人慢慢赶着白云般的羊群向地势平坦些的山上走去，沉稳的牧羊犬四处奔跑协助着驱赶羊群，也有探险者是跟着牧羊人进的山，他们对山区更加熟悉，优秀的牧羊人甚至能够和牧羊犬配合赶走狼群。
山顶积雪融成的溪流漫过泛着深深绿意的苔藓，岩石也因为常年的冲刷而变得光滑圆润，温度比起城镇里低上不少的空气呼吸间仿佛回到了带着凉意的初春，不知名的野花星星点点散布在像是高级羊绒织成的地毯般的草地上，肆意延伸的古木生机与腐朽并存，长着尖刺的藤条一道道横在本就没有路的地上，有着绚丽翅膀的蝴蝶翩翩飞舞，属于动物的剪影逆光一闪而过。
巫师们在外围的几座山里转来转去，别的没发现，倒是找到了几处矿泉的泉眼，尝起来还清凉中还带着微微的甜味。
“据说以前罗马有军队用达契亚的泉水饮用洗浴后治好了一些皮肤斑还有关节痛的病症。”红发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收集了不少泉水打算以后研究研究能不能加到魔药或者炼金原料里。
等到日头偏斜，而干粮也已经吃完了时巫师们从山里出来打算到镇上歇一歇，结果一进门就被告知侯爵夫人要开宴会的消息，据说只要是有身份的探险者都能入场。
“哎，你们可真走运！之前那么多人来了侯爵夫人都没有开宴会，结果你们才到一天大人就宴请贵族了！”宣读通知的人一脸羡慕地看着贵族打扮的巫师几人，“你们运气真好！”
今天早上才说想到城堡里看看的棕发女性晚上就能去了，巫师几人都对这个巧合有几分诡异的哭笑不得。
“那么……呃，我们去吧？”喜悦来得太突然，棕发女性稍稍有些迟疑，她求助地看向法艾希望她能给个主意。
“当然去，我对那名出色的夫人也有些好奇。”墨发女性嘴角带着清淡的微笑，比起拉文克劳的理想主义，她对于完美之人的存在是有质疑的，人类总是复杂又狡猾，完全单纯又透明的人只会是易碎的水滴，不是可以长久存在之物。
“去去去，我想见那名夫人！”红发少女笑容满面，一向尖锐的绿眸里溢满的全是如小孩子般的欢乐与期待。
黑发男巫脸色阴沉地不说话，显然是明白自己即使反对也没有用，金发男巫搭上好友的肩膀，用充满煽动力的语气试图说服明显不乐意的好友：“就算不喜欢麻瓜你也可以去看看的啊，再说
女士们都要去，你总不能如此不绅士地抛下女士一个人回去吧？”
黑发男巫冷漠的眼神扫过棕发女巫，发现对方正用恳求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他顿了顿，哼一声不说话了。
很熟悉自己好友的别扭表达方式的金发青年马上就明白了对方这是已经同意了，虽然他还是一脸不开心眉头皱的死死的样子，但同意就是同意了，从不反悔的斯莱特林肯定会跟着一块走的。
“那就走吧~”勾住好友的脖子，格兰芬多像是小孩子打闹般拖着黑发男巫走着。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样拖着我走！放手！！”黑发男巫挣扎着，但明显力气不够大挣脱不开金发青年的手臂，不过他眼中却没有真正的愤怒和拒绝，显然这对于两名男巫来说是很寻常的事情了，围观的女巫们看着高贵冷艳的斯莱特林被迫和格兰芬多一起耍宝，都忍不住笑了出声。
通向城堡的道路两旁已经点上了照明用的火炬，点点灯火一直延伸到半山腰的城堡门前，灿烂如鎏金的灯光几乎映红了天空。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