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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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年代，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很常见。无数的田地被践踏，森林被焚烧，城堡陷落，城市毁灭……加害者为人类，身强体壮、全副武装的人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名利毫不犹豫杀害同样作为人类的敌人，他们战斗只是为了获得战利品，征服更多土地，或是从领主手里拿到馈赠的矿地。他们从战争中得到的总是比失去的多，因此他们喜爱战争。人类只是属于受害者其中之一，更多的是不属于人类、居住于自然的生物——譬如，现在正站在两名女巫面前面色不愉的马人。当然现在他们并没有受到战争的牵连，马人一向远离人类避世而居，他们总有信心避开人类的打扰。
保加利亚王国确实比较繁荣，新的国王就像那名商人船长所说的那样使得国家一片欣欣向荣的状态，商业也因此而发展起来，国家逐渐变得富裕，国内远离边境的城市里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国家正在和邻近的帝国进行战争。巫师们一般不会选择中心城市作为据点，更普遍的是居住在人烟稀少但又不会离麻瓜很远的地方，比如说农民或者小领主的领地附近，有能力的巫师或许可以弄到爵位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些，不过大多数普通巫师依然遵守着一般规律。
在王国里转悠的女巫们到过几个繁华的城市，也经过一些小贵族的领地，她们有意识地向人少的地方去，然而遇到的巫师并不多。虽说巫师们也是长期蹲守在家的生物，也有一部分巫师喜欢到处游历增长见识，哪怕之前促使保加利亚王国分裂的战争真的对居住此地的巫师们造成了影响，但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也该恢复过来了才是，而不是像现在女巫们这样根本碰不到几个巫师。后来听说了分裂战争有教会的参与，女巫们才恍然明白过来，明面上是信仰与权力之间的争斗，暗地里肯定是有异端审判的身影。
这些日子教会也太活跃了些……红发少女想着，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巫师与教会之间的争斗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要是哪天这两方突然握手言和了才真的是出问题了。
就这样一路向着人少的方向前行，女巫们到了马人所在的、位于王国边境的森林里。这是居住在东边的马人部落，虽说与北方的马人部落不是一派的，但是很多习性都和相似——尤其是对待巫师这一方面。
“离开这里，人类。”眼前拥有高大棕红色马身的马人眉毛高高挑起，语气中满是警告，“这里不是你们可以来的地方。”
看得出来这个马人的心情很不好——或许是森林边界已经有了麻瓜们争斗的痕迹，这让马人觉得自己的领地受到了侵犯也说不定。实际上这处地方已经不适合魔法生物居住了，毕竟不纯粹的侵略战争就要开始了，很可能还会掺杂几个宗教势力……不过马人才不会管这些，他们骨子里生来的骄傲就导致了他们根本就不会注意打仗的是保加利亚王国和拜占庭帝国还是别的什么国家，法艾暗暗想着，即使说了这些马人估计也不会听的吧。
气氛并不算美好，甚至称得上有点险恶。大概麻瓜的打扰使得眼前的马人多少有些焦躁，他们迁怒于巫师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但这一切都在红发少女拿出北方马人部落送给巫师们的箭矢后消失了……感谢红发少女有收藏研究的习惯！她之前就以“想要研究马人特有图腾魔纹”的名义把箭矢收起来了，正好在这里派上了研究以外的用场。
“格雷格部落的……友人？”敌意从眼前马人的身上消失了，然而他对两名女巫的语气也不见得有多友好，显然马人部落之间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方式，“看在这支箭矢的份上，我们勉强能够同意你们的滞留。”
“不，不用了，我们只是路过，并不是有意打扰。”法艾微笑。
阳光从树梢间隙投下道道光影，碧绿的叶片层层遮挡显出别样的生机，草木湿润青翠，星星点点的野花绽开芬芳，振翅和鸟鸣声从云端传来，时不时有透着灵气的小动物从他们身边经过，丝毫也不见怯场。看来这里的马人部落把森林管理得很好，法艾想了想，还是对马人加上了一句：“现在有两个国家正在进行战争……或许会打扰到这片森林的安宁。”
马人并没有在乎墨发女性隐晦的提醒，而是倨傲地回应：“不过是人类自相残杀罢了，还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
向马人部落道别后，两名女巫在森林里散着步。看着眼前的小鹿几个跳跃轻盈地消失在盘曲的树干后，法艾向时不时瞟一眼自己的红发少女有些无奈地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红发少女深深皱眉：“你为什么会提醒他们？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
墨发女性一怔，随即轻轻缓慢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样的？”
“如果是你——”红发少女拖长了音调，上下打量了法艾一会儿，“你应该只会看着事情发生，而不会选择去改变它。”
“是吗……”法艾顿了一下，没有出声了。
“啧，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红发少女有些不耐烦地出声，新绿的眼眸透出不信任的神色，却没有一丝提防。
法艾只是微笑，一句话也不回答。眼见自己是得不到答案了，红发少女也就撇撇嘴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两个人倒是一致安静地在林中慢慢走着。
只有法艾自己知道，她内心的震撼有多大。
其实正如红发少女说的那样，“旁观”才是以前的法艾会做的事情。在遇到巫师们之前，法艾已经游历过很长一段时间，有时是跟着商人、旅行家、甚至是神职人员，她也不是没有碰到过巫师——然而，法艾一直是“不参与”的，这并不是说法艾完全游离在事件之外，而是说不论有没有她，整个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她随时可以微笑着抽身离去。哪怕是在与赫奇帕奇相遇的时候，法艾也是如此。她无比清楚自己的冷漠疏离，所以才对刚才被红发少女所点出的事实感到讶异。细细想起来，如今天这样的事情在她与巫师们相遇之后发生过早就不止一次，而她竟然一直以来毫无察觉，也只有对法艾第一印象过于刻板的红发少女才会偶然发现法艾做出的不符合“她应该做的事情”的事，这也需要感谢红发少女的固执，正因为她一开始就不喜欢法艾，她对法艾的理解反而最接近真实，即使在后来的相处中她一点一滴地逐渐改变自己对法艾的看法——最明显的转变就是红发少女在战斗中也能把后背交给法艾——她对法艾的固有印象还在那里，这也导致了她发现了连法艾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法艾本人作出的“不符合法艾”的选择。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只是这次的选择过于直白才会被红发少女发觉，以前隐晦的改变根本就无人发现。或许是见过太多的事情，法艾的心早就有了麻木的趋势，具体表现为法艾在战斗时从来不会顾及自己的身体，换句话说就是法艾从来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哪怕下一刻死去她也能够微笑着闭眼，如同每夜入眠。不过现在不同了——她会为了帮助巫师们而思考对策，会为了改变盲女孩的人生而牺牲自己的视力，更会为了自己与拉文克劳的逃生而感到高兴——她居然会为了自己还活着感到高兴！放在以前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法艾从未与人同行过这么长的时间，或许是巫师们影响到了她自己，不过法艾对此并没有什么抵触心理，反而隐隐有些说不明的期待。
法艾相信命运，然而这只是她对着别人人生经历的感慨，只有此刻，她似乎轻微感受到了命运的丝线不知何时已悄然缠上了她的手指，牵引着她停滞的时间终于开始向前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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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巫师们汇合了，同时也给法艾和拉文克劳带来了一个有趣的消息。好长时间没见，棕发女巫给了法艾和红发少女一人一个热情的拥抱，众人稍稍聊了几句，两名女巫知道了总是一脸高冷的黑发男巫的魔杖居然是在暴风雨中一个浪头打来猝不及防折断的，法艾和红发少女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好久，最后连不屑于解释的黑发男巫板着脸说如果不是要照顾晕船的金发青年他才不会腾不出手来护住魔杖全部都是没用的格兰芬多的错才勉强让女巫们消停下来。另外，本来法艾并不想说出在岛上惊险的逃生，但还是败在了棕发女巫和金发青年的逼问下，再加上黑发男巫时不时飘过来的凉凉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法艾突然感到有些心虚，于是便顶不住压力和红发少女轻描淡写地把事情简要带了几笔。
棕发女巫有些担忧又有些害怕地上上下下好好检视了两位女巫好几遍后才开口说道：“……高哥？！那你们现在没事了吧？待会儿让我看看，万一有什么暗伤留下就不好了。”
金发青年脸色复杂，连笑容都黯淡了好多：“没想到你们会遇上那么险峻的情况……如果当时直接去找你们就好了，没有帮上什么忙……”实际上魔杖对于巫师来说还是很重要的，虽然不使用魔杖也能够发出魔法，但是魔杖的存在本身就简化了许多复杂的工序，能够大幅度减轻巫师的负担，所以说当时他们选择先去修好魔杖的做法是正确的，毕竟仅仅是在自然灾害中存活下来对巫师们来说还是很容易的，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即使费点功夫也是能够解决，尤其是在北方的那一战后每个人都对其他人的本领多少有了了解，从古老的巫师家族中出来的都有几分真本事。更何况要是遇到了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一个拥有魔杖的巫师比徒手使用魔法的巫师能力更强，用处更大。
墨发女性微笑着摇头，穿过森林的阳光洒落在她一向带着苍白的脸上，不同寻常地磨平了些许尖锐的冷漠，显现出几分温柔：“这不是你的错。”
“你看你都说什么见外话呢，”红发少女皱皱鼻子笑了笑，“谁也不会想到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啊，再说了现在我们不是没有事嘛，你们就别担心了。”
“是这样没错，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思考也没有意义。”黑发男巫声音低沉而优雅，冰冷的黑色眼眸看向两名许久不见的旅伴时也罕见地透着暖意。
“是啊，就像是萨拉查所说的那样，”棕发女巫温和轻柔的话语如春风轻抚过万物，弯弯的眉眼却显出刻骨的坚定，“更重要的是现在才对。”
金发青年看了墨发女性一眼，很快收回视线抓了抓自己乱乱的卷发笑了：“嗯，是我想岔了。”
“那么，现在就说说我们在路上听到传闻吧，正好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提到这则消息的棕发女巫烟灰的眼眸闪闪发亮，从城堡离开后的每一天对于她来说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吸引力，推开大门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步入了一个全新的、充满活力和意外的世界。
经过棕发女巫略显激动的描述和金发男巫时不时的补充说明，简单来说就是巫师们在几个国家的边境城市听说在瓦拉几亚公国的一座墓地里埋藏有富可敌国的宝藏，关于宝藏原来是属于谁的每个人的说法却不一样，有人说是一个没有子嗣的伯爵在死后想要带到天堂去的，也有人说是属于异教徒害怕教会的迫害而秘密藏起来的，更多的说法却带有各种奇幻的色彩，什么天使留下的宝物，或者是恶魔，还有人说是吸血鬼留给自己家族的财产之类的，但是所有的说法都指向一个地方，位于咯尔巴阡山脚下的一座阴沉沉的村庄墓地里。不过越临近传闻所在的地点，关于吸血鬼的传言也就越多，到了边境上几乎是众人统一说都是吸血鬼设下了诅咒保护宝藏，但依然有许多探险家们乐此不疲地想要一夜暴富或者一夜成名而去寻找不知名的墓地。
听完整件事情，红发少女揉揉额角有些头疼地对依然兴奋的棕发女巫说：“难道你还相信这种麻瓜的故事吗？这明显不过是不可信的……”
“不过你不觉得这很像传奇展开的始端吗？勇敢的骑士找到了宝藏，打败恶龙什么的……”棕发女巫本来兴致很高，但在红发少女冰冰凉的眼神中说话声音却越来越小。
“赫尔加——”红发少女扶额长叹一声，“我明明跟你说了少看那些话本来着……”
“明明你自己也看得很开心不是吗？”棕发女巫难得幼稚地反驳了一句，她抿了抿唇，眼睛瞟向金发青年，“和宝藏有关的一般都会和巨龙扯上关系，戈德里克也想去的不是吗？”
金发青年笑容灿烂地点头：“只要是和龙有关的事情我都不会错过！”
“我只是看看，又不会当真！”红发少女皱起眉头，新绿的眼眸里开始燃烧起火苗，她狠狠瞪向黑发男巫，甚至瞪向法艾，“你，还有你，都不管了吗？！”
黑发男巫面无表情，只是垂下的眼帘轻微颤动了一下，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话本其实是他给赫奇帕奇的，虽然当时只是为了转移女巫对联系不上的二人的过度担忧。
墨发女性轻咳一声，成功地收到了红发少女的一击狠瞪，于是法艾说道：“不如去看看吧，万一是真的……其实罗伊娜你还没有见过吸血鬼吧？”
“吸血鬼？”红发少女停顿了一下。
“是啊，你看这么多地方都在说同一件事情，一定不寻常，说不定就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不不不我是说说不定就就真的是吸血鬼呢？”金发青年眼睛一亮就接下了法艾的话，不遗余力地劝说红发少女同意。
“……那好吧。”犹豫了一会儿红发少女没怎么抵抗就妥协了，吸血鬼是巫师界的研究空白，而且不论是对巫师还是麻瓜吸血鬼的杀伤力都一样大，但由于对方是难以出现在阳光下的生物，见到活生生的吸血鬼这个机会红发少女是不会错过的。
虽然没有人问黑发男巫的意见，但介于他没有表示出反对的意思，众人便当他默许了。就这样，巫师们决定了接下来的行程，向着位于森林偏北方向的新的国家进发。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