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霍格沃茨第五学院》千橙君

31、第 28 章

　　少女们居住在远离大陆、西边与世隔绝的岛屿上。

　　少女们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也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每一日每一日，少女们在常开不败的花丛中嬉戏，在海边听浪花敲打石礁的声音，也靠在高大古朴的神庙石柱上等日出日落。

　　这里是从来没有人类踏足的绝境，少女们本以为未来会和过去一样，在这处离世的地方她们会无忧无虑地相伴，她们从未想过这样的日子会有任何改变。

　　即使每天都是重复的，时间对她们来说不过是日出日落，斗转星移的变化罢了，她们每天都很快乐。

　　大一点的是一对双胞胎的姐姐，名为“丝西娜（Stheno）”和“尤瑞艾莉（Euryale）”，与她们居住在一起的，还有她们最小的妹妹。

　　多么可爱的女孩啊！双胞胎感慨，不论是那及地的柔顺长发还是细密眼睫下隐藏着的金色眼眸，或者是那高挑匀称的身材，还有害羞时恼怒时窘迫时微微泛起红晕的白皙肌肤和紧紧抿住的红唇——多么美丽、多么可爱的女孩！双胞胎姐姐们在很久以前就决定了，她们惹人怜爱的小妹妹，她们会一辈子保护她。

　　来往于海域与陆地间的塞壬们和鹰身女妖哈耳庇厄从浪花和林叶的间隙中窥见了年纪最小的少女的美貌，他们将少女动人心魄的美丽化为歌曲四处传唱。

　　然而岛屿上的少女们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她们所见过的也不过是游鱼与飞鸟，她们的脑海里没有“美丽”的概念，在与世隔绝的海中绝境，少女们从未注意到吟唱的歌曲已化为传言在大陆间几乎成为水手们的美梦。

　　少女们依然不谙世事地生活着，度过每一天每一天对她们毫无意义的时间。

　　终于，歌曲伴随着传言被称之为“神”的“人们”知晓，爱慕与妒忌就好似凭空燃起的火焰，毫无倚仗却凶猛得能够破坏所有接近虚妄的宁静。

　　人类的美梦成为了少女们的噩梦。

　　直到漫漫的时间长河里，第一次有人类踏入这西海的秘境，带着人类的傲慢与恐惧，掺杂着神明的妒忌与漠视，化为诅咒的利刃生生毁去少女们的梦境。

　　少女们名为“高哥”。

　　死去的女孩名为“美杜莎（Medu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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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到了讨厌的味道……还以为是谁呢，原来不过是两只老鼠。”

　　眼前的少女有着与幼嫩身形不符的半眯半合的金色眼眸，嘴边勾起的讽笑刺眼的妖艳，扎起的长发顺直的在地上蜿蜒，微微前倾的动作带的白色裙沿翻飞，看上去天真又妖媚。

　　“说那么多干什么，打扰了我们清净的杀了便是。”

　　同样的声音响起，少女的身后缓缓走来另一名少女，她有着与前方的少女一模一样的长相，相同的稚嫩身形，轻抚嘴唇的手指带着妩媚冰冷的弧度。金色的眼眸不在意地扫过貌似僵立在废墟前的两人，少女忽然皱眉：“等等……你们和他有些不一样，你们两个不是‘人类’，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之前听得你叫我们‘高哥’，这么说你是知道我们了？”先出现的少女眼中终于带了一丝兴味，已经抬起的手臂又放下。

　　“……西海居住的高哥之名，我们自然是知道的。”墨发女性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异色的双眸因为脸上的笑容而稍稍眯起，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她微微上前一步挡在了红发少女身前，手臂回路在压制状态下强制开启，法艾暗暗聚集着游散于回路外的魔力。

　　“哦？”少女们轻轻抬眼，示意墨发女性接着说下去。

　　法艾也不怯场，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放在唇边清了清嗓子，若是拿着一把折扇便还有几分说书先生的恣意感了：“高哥三女，最年长的是力量之女‘丝西娜’，其次为飞翔之女‘尤瑞艾莉’，最小的是支配之女‘美杜莎’。只是两位姐姐均为魔身，最小的妹妹为凡身。”法艾顿了顿，注意到对面少女们面孔有一瞬的扭曲以及金色眼眸中一闪即逝的伤痛，但法艾没有停下而是接着述说这古老的故事，“……雅典娜派来宙斯之子珀尔修斯（Perseus）来刺杀高哥，并借给了他众神的宝物：赫尔墨斯之鞋，哈迪斯之帽，收纳万物之袋，削铁如泥之剑，以及雅典娜之盾。”

　　每听到墨发女性念出一个名字，对面少女们的眼中痛苦憎恨便加深一分。

　　“雅典娜指引珀尔修斯来到西海尽头灰娘（The Grey Women）的居所（高哥双胞胎冷笑一声），抢夺三位灰娘共用的一只眼睛逼问出高哥住处。来到高哥居住的岛屿，珀尔修斯趁两位姐姐沉睡时杀死了美杜莎（丝西娜眼神几乎能化为利剑向法艾刺来），并砍下她的头颅收入袋中，最后成功从醒来的两位高哥的追杀中逃脱……”

　　“呵，你可知为什么灰娘知道我们的住所？”大女丝西娜也就是后出现的那名少女眼神冰冷地问着墨发女性。

　　“……灰娘是高哥唯一的姊妹，自然是知道的。”法艾答道。

　　“什么姊妹，不过是一群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做得出来的神明走狗罢了！胆小自私，冷漠无能的鼠辈！”二女尤瑞艾莉愤怒地反驳法艾的话，“若是能够出去，我定要亲手砍下她们的头，放干她们的血！”

　　直到这个时候，法艾才确定这处的法阵所针对的正是两名高哥少女，且不说高哥的实力被压制了多少，但可以肯定高哥绝对被困在了这座岛上，无法自由离开。

　　“尤瑞艾莉！”喝止了眼看就要发飙的二女，丝西娜冷笑一声，继续问道：“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沉睡不醒？在我们可爱的妹妹美杜莎……死……的时候？”提到美杜莎死的时候，少女的心脏止不住的抽痛。

　　“想必是众神的法术吧。”法艾冷静回答。虽然看到高哥双胞胎快要凝成实质的痛苦，但她并不能很好体会，或许在心底是有那么些同情甚至是对已死的美杜莎的羡慕，不过更多的是如一片白雾的茫然。似乎，曾经她也是有家人的……

　　“……修普诺斯（Hypnos），帕西提亚（Pasithea），福柏托耳（Phobetor），方塔苏斯（Phantasus），摩耳甫斯（Morpheus）……别以为这些梦神可以置身事外！如果没有他们、如果没有他们……”尤瑞艾莉一开始咬牙切齿地念着一个个名字，到后面时却有些说不下去了。

　　趁着两名高哥少女陷入深沉的回忆中，终于反应过来的红发少女看上去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充满了好奇，她从法艾身后探出头来，注视着前方两名少女的眼睛几乎要发光，一副如果可以她肯定会冲上去好好研究一番的样子。拉文克劳戳了戳法艾的手臂：“那真的是传说中的蛇发女妖高哥？一点都不像画上的样子。”

　　“你能听懂希腊语？”法艾有些意外，她一边戒备着是敌是友还不分明的高哥少女，一边趁着对方不注意低声回答身后红发少女的问题：“你别想了，那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级别。”

　　“大陆上通行过的语言我当然都会。”不太满意墨发女性的质疑，红发少女强调道。

　　“嗯。”淡淡地应了一声，法艾思索着能如何逃离现在的局面。毫无疑问即使能力被压制，不论她们力量只剩下几成现在就只有两个人的巫师们也是斗不过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高哥的，但或许阻拦一下能够成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高哥还能够冷静地在这里向她各种提问，不过能拖一时就是一时，争取到法术缓冲的时间……思考到这里，法艾低声对红发少女说道：“等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如果我向你做手势，你就赶紧向南边去，那里离海最近……”

　　还没有交待完毕，法艾的话就被打断了。回过神来的高哥拨弄了一下拽地的长发，继续向法艾提问：“刚刚你也听到尤瑞艾莉说了，我们是不能离开这里的……那么你可知道这又是为什么？”这次不等到法艾回答，少女就自顾自接着说了下去：“正是雅典娜筑起的法阵……生生将我们从追杀那人的途中拉了回来！他们已经带走了美杜莎的头，若不是怕他们还要对我们可怜的小妹妹的身体下手，我们也不会就这样被困住！不过既然美杜莎的身体还在这里，我们肯定是要守着的……虽然不能出去，但也并非完全不甘愿吧，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她不被外面的家伙所觊觎，只是可惜了不能亲手杀了那些该死之人……！”

　　“即使是神明，得到的信仰终也是有限的。”法艾说道。

　　“哦？”似笑非笑地瞟了墨发女性一眼，丝西娜微微低头，纤长的眼睫盖住了妖媚的金色眼眸，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飘忽：“那么……你可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毁了我们可爱的小妹妹——美杜莎？”

　　“爱慕与妒忌罢了。”法艾回答，忽而微笑起来，异色的眼眸闪过一瞬莫名的情绪：“传说中不老不死的魔身啊……虽说没有什么是无尽的，但美杜莎是高哥里唯一的凡身，能为凡人所伤，还有珍稀的魔眼，这便是高哥的突破口了罢。”瞥了两名高哥少女一眼，法艾弯起的嘴角弧度又加深了些，“也有传说，高哥右侧身体里的血液能够起死回生，左侧身体的血液是致命的剧毒。”

　　空气一瞬间凝结，压迫感快几乎要打破整个空间。

　　“……你果然知道呢。神只会随心所欲地做他们喜欢的事情，从来不会顾及什么，人类也是贪婪的……别以为没有参与的家伙就多伟大，也不过是冷漠自私的胆小鬼罢了。”丝西娜的笑容变得妖艳诱人，“虽说本来就没有打算放你们走，现在看来，既然你知道的那么多，那你就更加不能离开了……虽然很久没有和外人说过这么多话，即使舍不得，你们还是……去死吧。”

　　丝西娜的话音未落，按捺不住的尤瑞艾莉就抛出了黝黑的锁链重重砸向女巫二人——破空的声音还未传到众人的耳中，锁链就已经到了眼前。另一边法艾的动作也不慢，早有准备的墨发女性背在身后的手臂上幽暗的蓝光不知何时已经亮起，三重闪烁着隐秘文字的半圆球状光罩在受到攻击的一瞬显现出来，带有庞大魔力的锁链混合着风压，锁链两端连接着的尖锐长刺瞬间穿透第一层光罩，连破碎的声音也没有，第二层光罩在下一刻也被击碎，但锁链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魔力也几乎被消磨殆尽，唯一剩下的第三层光罩环绕的字符坚实地抵抗住了削弱了不少的锁链，明显感觉到阻力的尤瑞艾莉轻嘁一声扬手收回锁链，此时因墨发女性在第一层光罩破碎时就反击发出的压缩魔力弹而激起的大量烟尘稍微平定了些，第三层光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破碎，而本应该处于光罩中心的两名女巫却不见踪影。

　　“逃走了吗？！”尤瑞艾莉不甘心地咬住下唇，手中的锁链在空中飞舞，如同一条凶恶的巨蛇。

　　“哼，比我想象中还要能干些嘛。”丝西娜眼中冷光闪过，脸上的笑容越发妖媚，“即使我们力量不及美杜莎……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她们想玩捉迷藏我们陪她们玩就是，总归是两只老鼠而已……”双胞胎的姐姐瞥了依然愤怒的妹妹一眼，嗤笑道：“难道你还会再一次放走她们吗？”

　　“当然不会！”尤瑞艾莉迅速答道，眼中的不甘化为厮杀前的快乐，连声音也变得甘甜起来，“这样的轻敌……不会有第二次，姐姐，我一定会杀了她们呢。”

　　丝西娜轻笑一声，半阖的眼美艳又冷漠：“那么，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姐姐不和我一起去吗？”尤瑞艾莉有些不解。

　　对此，双胞胎的姐姐只是漠然将目光投向远方，笑容忽然显现出些许复杂的意味。少女叹息般回答：“……你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