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花开于蛇情》春樣

5、对其表白

　　凛贤王打量着那个一头白发的仆人，轻轻挥了挥手，侍卫们纷纷退了出去。

　　见侍卫都出去后，陈德远立马环住刘小赐，一脸关切道：“小赐你没事吧？刚才掐到你哪儿了？怎么会受伤的？给我看看。”

　　一连串地慰问，刘小赐一点也没听进去，反倒是紧紧地望着坐在远处的凛贤王。他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陈家二少爷，低低辩解道：“我不是怪物……”

　　陈德远看着刘小赐一副受伤的表情，心是极为难受，想也不想地回道：“小赐当然不是怪物！你才不是什么怪物呢！我相信你。”

　　“那……”刘小赐喏喏地看了眼一袭华服的男子，“那王爷会信吗？”

　　陈德远一愣，随即笑道：“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陈德远以为刘小赐是在担心王爷会把他当怪物抓起来，但有他在，谁都别想动小赐半分，即使王爷也不可以！

　　他牵着刘小赐的手上前一步，直视着坐在自己父亲旁边的凛贤王道：“王爷，草民敢对天发誓，小赐绝不是怪物，恳请王爷饶了小赐。”说的不卑不亢却十足诚恳自信。

　　坐于上位的凛贤王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那少年真诚坚定的模样，不禁让他胸口一阵抽痛。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很久远的记忆……

　　“父王，儿臣发誓，清儿绝没有一丝谋反之心，请父王饶了清儿一死！”

　　不管是眼神还是语气都和当年的自己如出一撤……龙延秀身体一颤，恍惚中不小心碰倒跟前的酒杯，透明的酒顺着桌子滴落。身旁端庄秀美的妻子明珠公主见势急忙抽出手帕，想为夫君拭擦酒渍，但被他一手轻轻挥开。

　　“王爷……”柳文清有些担忧地望着一脸愁绪的夫君。

　　“我没事，你先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这儿有本王就可以了。”

　　柳文清颔首，起身时视线朝那白发少年扫了眼，眸中闪过一丝寒意。她作揖便随下人离去。

　　陈蓉连气恼着怒视着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真不知道那怪物有什么好的，自从那年带着那怪物回来之后，像被迷了心窍一样缠着那怪物。怎么阻挠都没用，想着法儿去找那怪物。这回还出了这么大的篓子，那怪物真是个扫把星，若他儿子有什么万一，定饶不了他！

　　“王爷，请恕罪。小儿年少不懂事，望王爷不要怪罪。”陈蓉连起立躬身向身旁的人恳求道。

　　龙延秀侧目瞅了瞅那富商陈蓉连，淡淡道：“陈老爷不必如此，本王不会怪罪的。”说着龙延秀站起身来，“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明天本王还要赶路，就先去休息了，各位慢用——”龙延秀显得有些疲惫和恍惚地离开坐席，朝门外走去。

　　刘小赐痴迷地望着那美丽地身影，突然那身影从眼前消失，刘小赐一急，下意识地撒腿追了上去。

　　“王爷——王爷——”刘小赐冲到凛贤王面前，伸手将其拦下，微微喘气紧张地望着他。

　　“还有事吗？”凛贤王瞟了眼来人，淡然地问道。

　　“我……”刘小赐心中犹豫，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如何开口。

　　“倘若没有别事，就给本王让开。”

　　一听是赶他走，刘小赐身体一顿，不停晃着脑袋，双眼祈求地看着他：“别走别走，我……我有事……我……”

　　龙延秀睨看着眼前这瘦瘦小小的白发少年，忽然又想起那个令他至今念念不忘的人，少时的清儿似乎也是这么瘦瘦小小、唯唯诺诺。脑中映出的那人的脸，他的心一揪，就像一把尖刀划过般痛苦。

　　等了半会儿也没听到对方一言半语，龙延秀心烦意乱地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若没有就给本王让开。”

　　刘小赐被逼的一急，想也没想地大喊：“我喜欢你——”

　　什么？

　　疑问从两个人的心中荡漾开来……

　　在刘小赐跑出去没多远，陈德远便跟了过去。当听到刘小赐的那声叫喊，他脚步不稳地晃了一下。刚才……小赐说的什么？他……他喜欢的不是自己吗？为什么却向凛贤王表白？陈德远满心疑惑不解，他觉得应该是自己听错了。

　　凛贤王顿时愕然地瞪着白发少年，这小鬼在胡说什么！什么喜不喜欢的，他不是有陈家二少爷了吗？怎么向他说起这么肉麻的话，还说得这么大声，这么……唐突……

　　“你胡说什么，本王累了，快让开。”龙延秀不悦瞥了他一眼，挥手推开白发少年大步离去。朝三暮四，连妓女都不如，还喜欢本王，不知廉耻。他愤懑地暗骂，这种人怎么可能像清儿，他真是喝糊涂了。

　　刘小赐被推得踉跄几步，但看见凛贤王一步一步远去，心里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喜欢你，即使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也喜欢你。陈家二少爷说，如果两个人互相喜欢，就算是男人也可以在一起。我就是喜欢你，我想让你也喜欢我，然后……然后和我在一起——”刘小赐滔滔不绝的对着凛贤王离去的背影喊出他的心中话，这些话他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没想到一时情急，全部脱口而出了。

　　静静坐在床边搓弄手绢的柳文清，听到关门声，立即起身迎上前。声音温柔地慰问：“累了吧，文清让小悦给你顿了燕窝羹，来尝点吧？”

　　龙延秀被妻子扶到桌旁坐下，耳畔不断漂浮着刚才白发少年的声音。

　　“如果两个人互相喜欢，就算是男人也可以在一起。”

　　“我喜欢你——”

　　他真的疯了，与本王素不相识，哪来的情爱。一定是想攀龙附凤才对，而且陈家二少爷对他此番真心，他却不珍惜……

　　可是……龙延秀随即又一脸黯然。

　　若当年他对清儿的真心有半点他那样的诚实，或许就不会酿成那样的过错。

　　“王爷……又想清儿了？”

　　龙延秀从自责中清醒，仰头望着眼前的这位女子，心中五味杂陈。这么多年来，若不是她，他早就随清儿去了。她放下西泽国公主的身份下嫁他这个空有头衔的王爷，并且不在意他心有所属，如此忠心地侍奉他，还愿意为了他……

　　“文清……本王对不起你……”龙延秀满眼愧疚地望着柳文清，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子，他却怎么也放不上心，永远对着一个死去的人念念不忘，真是委屈了她。

　　“王爷，别说了。你对文清有恩，为王爷做任何事，文清都无怨无悔。”柳文清深情回望着这个心里从未有她的男人，心自然是痛，但只要能待在他身边，什么痛她都能忍受。

　　连头也不回的走了……至少也该看他一眼再离开啊！刘小赐沮丧地埋下头，他感觉有人抱住了他，用馒头想也知道是那位烦人的陈家二少爷。虽然二少爷时常招人烦，但被他这么拥着，感觉挺安心的。

　　“你说的，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就算是男人也可以在一起的……”刘小赐静静地靠近他的怀里，失落轻声说。

　　“嗯。”陈德远温柔的回应。

　　“我喜欢凛贤王……”

　　陈德远没有应声，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落寞。

　　“从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了，是不是很奇怪？才看一眼就喜欢上。”

　　陈德远摇头，“不……”他压抑住心中的苦闷，轻轻闭上双眼，我在你身边三年，为什么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