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山间迷踪 ...
-
沉静的书房内，高老爷子正伏案疾书，一位家仆带了一人在门外拱手垂目道，“主公，高福有书信回来，长安分坛高天有事回禀。”
高津抬起头，长舒一口气，总算有消息了。他扬声道，“进来吧。”
那名家仆把信递过去，告了礼，转身走出去。高津把信放在桌上，问那人，“高天，长安情况如何？”
高天细数了分坛的伤亡情况以及拯救对策和复原情况，最后道，“主公，最怕红门会再次前来，前坛主在那位圣使手中未走一招……”现在想来仍是心有余悸，那么冷的女子，艳丽而妖媚，剑光闪过之后，坛主便倒下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高津听完，静静坐了一会，想不到，一个小丫头也会如此厉害。红门危害江湖，早就该除，御剑山庄毫无作为，有负众望…这…实在是个机会。
思考了片刻，他拿起桌上信件。半响，他一拍桌子，怒道，“我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说红门余众怎么就能逃得那么干净，竟然真是他放过了她们。不过，冷静下来，他对信中提到的另一件事倒是颇感奇怪。既然那个凌玉儿怀孕了，萧天行为什么最后却娶了纪扶柳呢？
“哥，你走的好慢，快点过来看呀。”山间小道上，三条人影在树林中慢行，萧湘与婉婷在前面不停的往偏道上去。
萧楚无奈的跟上，劝道：“湘儿，小蜻蜓，那边没人烟了，也没什么景色。”
婉婷回头应他，“楚大哥，今天湘儿不会听你的啦，她可是老早就想来这边瞧瞧了。”
“对呀，哥，这里离咱们家这么近，我却从未来过，这怎么可以呢。爹爹担心，大哥没空……”她撅了嘴，“今天总算有机会了。”
萧楚苦笑摇头，真是拿这个妹妹没办法。
婉婷有些羡慕的看着他们，什么时候，她也能肆无忌惮的向他撒娇呢？楚大哥是不是不喜欢她？
萧楚微一低头，极目而视，视野里有山庄的一角，如果到了山顶，整个山庄都可尽收眼底……忽然，他全身一紧，感到一股异样的气息充斥在周围。几步走向女孩子身边，他警惕的四下观望。
萧湘仍是还无所觉的拨弄着草和花，婉婷却发现了变化，小声的喊道，“楚大哥……”
林间一点轻微的波动，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衣蒙面的女子。黑色丝缎的裙装，宽大的衣袖，镶着白色镂花的镶边，黑色的面纱，与头上羊脂白玉的发钗互相辉映，映着眸中一片冰寒，只是此时，她的表情带着些讶色。
萧楚停下脚步，如此人物，一见便知不凡，只不知她是敌是友。
黑衣女子轻扫了一眼两边的小丫头，便专注的打量萧楚。
“你是谁”她的声音和和她的人一样冷，略带点沙哑，“萧天行是你什么人？”
萧楚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上来问起这个。他看了一眼湘儿，湘儿也正奇怪的望着他。犹豫了一下，他道，“正是家父。”
听了这话，他看到对面的女子眼睛猛地一抬，略带深意的盯着他，然后竟然笑了起来，“哈哈，好好，原来是萧天行的儿子……哈……”
笑声未歇，人已如闪电般扑过来。萧楚警惕多时，见她动作，随之出掌相迎。袍袖在劲风下鼓起，猎猎作响，两人如孤鹤般拔地而起，越飞越高。掌风过处，尘飞石舞，树叶纷纷落下，黄如金，绿如碧。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逾百。
黑衣女子心下对这青年人颇是刮目相看。二十年未踏足中原，原来一切早已沧海桑田。萧天行的儿子，风采更胜乃父。
随着时间渐渐加长，萧楚感到有几分力不从心，极少有人能让他缠斗多时……回家一直未曾用药……胸口传来丝丝刺痛。
萧湘本是没放心上的，哥哥虽身有顽疾，确是天资聪颖，练武甚速。只是此时，她终于感到了压力，他怎能久战？
小蜻蜓紧紧抓着她的手，疼痛传来，才让她回过神，她不禁慌张地喊道，“哥。”
黑衣女子听到声音向她看过来，衣袖随之一甩，向后跃出，优雅的落地，转身。
萧楚见她住手，亦停下身形。有一点喘息。萧湘跑过去，站在他一侧。
黑衣女子仍是冷冷的样子，只是有些抖动的肩膀可以看出一点情绪变化。她眼睛看着萧楚身边的萧湘和白婉婷，却向着萧楚问道，“这都是你妹妹，亲妹妹？”
萧楚一鄂，不明白她怎么对这些感兴趣，还未回答，萧湘已经答道，“要你管。”
黑衣女子眼光一寒，袖中手掌微动。萧楚想到此时情形，忙答道，“此乃舍妹，”稍稍看向婉婷，“那是在下的朋友。”
她听完，眼光古怪的变换一下，轻笑起来，“萧天行的女儿，又是一个女儿……有趣，真有趣……”说着，也不管众人，向山下飞掠而去。
萧楚心中一松，一股腥甜直冲口鼻而来，身子前倾，一口血便喷在了衣襟上，他急忙用手压住胸口，而咳嗽声却再也止不住。
萧湘与婉婷惊呼一声，急忙扶住他。萧湘伸手探入他怀中，找出碧玉的小瓷瓶，拔开木塞，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放入他口中，稍停片刻，手指如飞快速点向他背后大穴。
萧楚阖着眼帘，等待胸口不适的感觉过去，冷汗冒出额际，也濡湿了衣衫。
白婉婷紧张的看着萧湘的动作，担忧的问道，“湘儿，怎么样？楚大哥……”
萧楚睁开眼睛，淡淡一笑，脸色尤带着苍白，“没事，不用担心，我都习惯了。”
回到御剑山庄，萧天行与萧夫人听闻消息已经等在药园前，萧湘吩咐青儿，“老方子煎药，快去。”她又看了一下他的脉象，微微点头。然后才对身后人道，“爹爹，娘，让你们担心了。哥哥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身子虚弱。”
萧楚也笑笑，“爹，娘，真的没事了。这不是比以前好了许多吗？”
萧夫人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呀。”萧天行摇摇头，看着儿子苍白的脸，一脸愧色。
“让哥哥休息一下吧。”萧湘道，替他盖好薄被，向萧天行打了一个眼色。
出了门，萧湘把山上的情形简单说了一下，然后说道，“哥哥强行运用内力，使旧疾复发，心肺不堪重负才会这样……
那个黑衣女子武功的确高强。”
萧湘疑惑的看着萧天行，“爹，她听说我们是您的儿女时，表情变得十分古怪，然后才动起了手。爹可是有这样的仇人？”
萧天行怔了一下，“仇人，我二十几年不理江湖是非，不该有什么仇人……”蓦地，他想到一个人，听着湘儿的描述，倒与那人的行事有几分相像。二十年遍寻她们而不见，现在，难道她来中原了吗？
漆黑的阁楼中一盏灯也没点，杨擎安静的走至门边，敲了一下门，“师父。”
“擎儿，进来吧。”沙哑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还带着几分慵懒。
杨擎推开门，闻到淡淡的檀香味。待稍微适应了周围的黑暗，看到斜躺在贵妃榻上的人。黑色的衣袍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面纱已经摘下，露出姣好的面容，单手支腮，懒懒靠着背儿。
杨擎拜道，“师父，您要查的事，有了一些眉目。能够确定，当年的孩子，在当时的确未死，而是被吴能老人带走了，从此下落不明。吴能老人救人的怪癖良多，却没对萧天行要求什么，大概也是不确定能不能救活……这件事山庄也只有几人知道，甚至纪家也不甚明了。萧庄主在天元五年五月成婚，次年三月十六诞下如今的少庄主，这个日子，其实与那个孩子的生日是同一天。但是，所有参加御剑山庄少庄主满月宴的人都见到了，少主的确是满月的婴儿，不是两岁的孩子。”
凌静诧异的抬头，“你确定？这没有道理呀。”
杨擎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确定。”
凌静低头，手轻轻抚弄着衣角，“不对呀，难不成那个孩子真的死了？”沉思了一会，她了然的轻笑，“好一个偷天换日。”只是，那你怎么还是跟她又生下一个女儿了？
“擎儿见过那个少主吗？”
杨擎不知她是何意，答道，“算见到过。”
凌静低低的哦了一声，“算见过？”她重复了一遍，细细玩味着这句话。
杨擎解释道，“姑娘与他接触过，所以注意到这个人。”
凌静微带惊讶，“歌儿见过他，在哪里？”
“长安。”
凌静看着杨擎淡淡的晦涩的表情。他是隐忍，可是他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他的心思岂能瞒过她？
“怎么，难道歌儿对那小子有意思吗？”
杨擎的身子瞬间紧绷，生硬的答道，“弟子不清楚。”
凌静笑起来，带着漫不经心的邪气，“你怕什么，我又没说什么，只是想不到……歌儿和萧天行的儿子，哈哈，更有趣了……不过，”她停下笑声，“你就没发现那个小子有些面熟吗？”
杨擎迷惑的看她一眼，忽然想起，“他像……”
“不必说出来。查了那么久，不如我一眼了然，只是没想到他武功还不错。这么有意思的事，还是让歌丫头来处理吧，她可是最合适了。”
她勾勾唇角，“擎儿，传信圣使。”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山间迷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