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五章 误起之端(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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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天行一抱拳，“高堡主光临御剑山庄，我等今日才得知消息，实在是有失远迎啊！”随即作出请的手势，向高津道：“高堡主，请。”那厢，管家已命人备好桌椅茶点。
“哪里哪里，萧庄主严重了，老夫忽然来访，倒是显得有些唐突了。”高津笑眯眯的回礼，颌下长须微微抖动，“这次围剿红门，多亏御剑山庄鼎力相助，才能取得如此胜利，说起来，倒要感谢庄主了。我听说庄主将对付红门之事交给了少庄主，所以借用了少庄主的名号，还望庄主莫怪啊。”
“堡主说哪里的话，武林同仁一同对抗红门，本应齐心协力，又何必分你我呢？”萧天行嘴里应着，心中却不禁苦笑，这只老狐狸，你将功劳让给楚儿，明着说是尊敬御剑山庄，除非我表示不想帮同仁对付红门，哪里能拒绝你？不知他得到了什么消息，竟然将主意打到楚儿身上……会不会对楚儿的计划有影响呢？
“那我就放心了。”高津四下打量一番，“不知令公子何在？”
“犬子身体自幼不好，现在正是用药期间，待到晚宴时堡主自可见到他。”
两人皆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人物，智慧与城府不相上下，言行之间，真假交错，虚虚实实，却都是春风般的微笑。一时间，也是宾主尽欢。
路上有声音传来，凌歌停下脚步，倾听了一下，侧身闪进旁边的假山中。
“楚，高堡主打着你的名字对付红门，倒是十分奇怪了，不知打的什么算盘？”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传来，“除非他知道……” 声音忽然消失了，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凌歌愣了一下，微微探出头来。小径的旁边多出两位姑娘，一个娇俏可人，一个美丽端庄。
“怎么，都傻了吗？”潇湘娇笑一声，几步上前挽了萧寒的胳膊，却朝萧楚喊了声“哥”，继续道：“你是没有见过蜻蜓姐姐吗？”说完向萧寒眨眨眼。萧寒摇头，对她的红娘行为十分无奈。
今日的婉婷精心打扮了一番，秀发挽了双髻，并以纯白的珍珠发链缠绕，乌发配珍珠，说不出的和谐与鲜明，更衬得人眉目如画，唇红齿白。一袭白羽的披风裹了玲珑的身段，显得端庄雅致。这一身莹白与萧楚的白衣正好相配，颇有天造地设一对璧人的感觉。
婉婷脸色酡红，笑着向萧寒和萧楚行礼，“寒大哥，楚大哥。”
萧寒点点头，萧楚扫过湘儿期盼的眼神，淡笑道：“小蜻蜓今日很漂亮。”
“呵呵，当然了，我帮蜻蜓姐姐打扮的。怎么样，不错吧？”萧湘立马接上话，脸上表情跃跃欲试，很有摩拳擦掌再来一回的阵势。
萧楚见自家小妹的样子，忽然冒出点恶劣的心思，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道：“湘儿，我是说小蜻蜓本来就是国色天香，若是没有这些，呃，打扮，会更好看的。”说完轻轻点头，强调自己的话。
湘儿皱皱眉，撇撇嘴，“哥，你就会欺负人家。大哥，我们走，不理他了。”说着拉着萧寒作势欲走。
萧寒婉婷都笑起来。萧楚投降，“好了好了，我只是开玩笑，可以了吧？”
萧湘哼了一声，又惹得别人笑起来。
婉婷问道：“楚大哥，你们与高堡主谈的怎么样？近期会有行动吗？”
萧楚眼光扫过她，与萧寒对视一眼，回答道：“这件事，若要说结论，还需从长计议。高堡主报仇心切，恨不得将红门斩草除根，而我们并不赞同这种做法，但碍于其他人和高家堡的压力，我们也不得不做些事情。”
江湖风传御剑山庄包庇红门，高堡主咄咄逼人，这些，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的。婉婷轻轻点头，表示了然。不过，她忽然想起那夜与萧楚同红衣时出去的女子，明媚如火。天下皆知，红门圣使爱穿红衣，何况那时那地，那样武艺。婉婷心中一沉，有些气闷的感觉。“我爹被红门圣使废掉一臂，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我虽不想什么斩草除根，可也应该让他们得到惩罚……”
“小蜻蜓，不要难过，爹和哥哥们会帮你报仇的。是不是，哥？”最后一句看着萧楚说，示意他赶紧表态。
“小蜻蜓放心，善恶有报，天道分明，我…我们不会袖手旁观。”萧楚收到妹妹不可忽视的目光，答到。他的心却不在这上面，很是纳闷，今天自己怎么了，心神不宁的。脑子里好像乱成了一团麻，无力思考,也不想思考。他四下打量一番，这种感觉有何而来？
“楚，怎么了？”萧寒正站在萧楚身边，见他似乎走神，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大哥。我只是觉得有点被注视的感觉。”
“哦。”他四下看看，没发现什么异样，“没什么呀！”
“怎么啦？”萧湘插口。
“没事。”萧楚立即回答，生怕晚了一步一样。湘儿最是藏不住事，可不敢让她得了什么讯息。
萧湘也未在意的应了一声，“那你送蜻蜓姐回去吧。大哥要去陪我了，是不是，大哥？”
萧寒拍拍她的肩膀。转而对萧楚道：“好了，我去送湘儿，你不要多想了。”
梅影疏落，月辉清寒，人在景中走，如在画中行。婉婷心中欢喜。她抬眼看身边的人。他丰神俊朗，清贵雅然，只是眉宇微皱。
“楚大哥，你在想什么？一路行来，见你似乎心事重重。”
萧楚侧头看她关心的眼睛，舒颜一笑，“小蜻蜓多虑了，无事。”
“楚大哥，我知道你有心事，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只是，你不愿说与我听吗？”婉婷轻声说，轻愁如梦，楚楚可怜。
“小蜻蜓……”萧楚张口欲言。今日的她不太一样，可他不想在今天说什么事情。
“楚大哥，我想分担你的心事，无论喜忧。”婉婷走到萧楚面前，直视着他，“我喜欢你。”她一字一字说出，这个念头有了很久，如今方下定决心说出来。“我喜欢你，你是知道的是不是？楚大哥，你明里暗里暗示我许多次拒绝的意思……我不懂，为什么？”
“小蜻蜓……”他未料到她如此直接，一时有些震惊，随即镇定道：“婉婷，我一直当你是妹妹，既然你知道，又何必再执著至此？”
“我不甘心，楚大哥。从小你就很疼我，我一直相信，你对我，是不同的。现在，你就不怜惜小蜻蜓了吗？你真的明白自己的心吗？”婉婷神色间是不顾一切的坚定，贯然温婉的眸中盈满水汽，于端庄中更显娇弱，“楚大哥，你说呀？”
萧楚轻叹一声，“婉婷，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不明白我。我是心有所属，没有马虎。”
“楚大哥……”婉婷与他对视良久，泫然应声，“我明白了。那，你抱抱我可好？”
萧楚看到自己一贯疼惜如小妹的人泪流满面，要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轻轻将柔弱娇躯纳入怀抱。
凌歌心中一痛。她一直跟随两人，因着梅树稀落，不好隐藏行踪，只能远远落在后面。她只见她美丽娇弱，喃喃而语；只见他含笑倾听，温润如风。月光梅影，良辰好景。美人如兰，君子如玉，相对，相拥……
萧楚啊萧楚，你的怀抱栖息了谁，你的誓言承诺了谁？你是忘记了曾说过的话了吗？
脚下未曾留意，踩到断落的梅枝，“咯吱”一声响。萧楚回身。
风吹起衣袂，轻舞华裳，她满身忧伤。
“歌儿……”
凌歌转身即走。不想听，不要停。心中只有伤痛。我竟然想劝说师父放弃对御剑山庄的征伐？竟然因为不忍心与你为敌而打乱整个计划？竟然想着这次的东郊之围你是有苦衷的？凌歌啊凌歌，在他眼里，你可曾算过什么？算什么？一转眼，是他和别人卿卿我我。
他推开婉婷欲追上去，衣袖被人拽住，对上一双凄迷的眼。
“婉婷，对不起。”一把拂开她的手，他的身影循着红衣少女消失的方向，很快不见。
婉婷怔怔的站在原地良久……疏梅寒月，我怎会以为这是好景？楚大哥，就是因为她吗，你这样直接的拒绝我？
该死，萧楚低咒一声，竟然忘记了，今日刚刚用过药。药是好药，却会压制真气运行。不过片刻，明显感觉到体内力气流失，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望着苍茫的夜色，他苦笑，歌儿，竟然是这样吗！
凌歌缓下脚步，身后无人追来。心中气他，恼他，想着不原谅，不理他，可是看到身后无人的夜色，她的心还是再次被刺痛了。我已经缓下脚步，为什么你没有追来？因为她的牵绊？平生第一次习惯一个人的存在，原来竟是落得这般结局吗？
夜寒，如冰。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五章 误起之端(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