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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未婚夫殷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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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留下来吧?”这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凝儿见过殷叔!”“这是莲藤阁,我的地方,你母后说你终会来的。既然这么有缘来了就住上些日子吧。或许你会喜欢上这里,你母后说地府太深,这儿可能更适合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很柔劲的声音,不容拒绝。难怪母后宁愿守坐莲花宫。或许这正是殷正的魅力吧。“清儿,接下来这些日子凝儿就和你一起住在清风阁,要好好待她如同姐妹!”“是的,爹爹”。又是那个温婉、甜润的声音。她不是说这儿不适合我的么?这会怕是她的无奈该多过我的吧。我冷笑。
“凝儿?你就是凝儿!常听爹爹提起你的!”在走去清风阁的路上,清儿这样说着,我懒得回答,也懒得做出反应。我觉得自己像处在无数的梦里。没有抓住任何痕迹。周围的风透着潮湿,带着让人讨厌的水气。见我不理,她转向身边的他。那个会吹《清浣风》的男子。“梓轩,明天,你还去静河不?”他不语。气氛似乎很尴尬。可于我何干?
“清风阁”我默念,像姐姐的闺房,有静雅的粉色。不想我的房间。除了紫色的门帘都是素净的白色,几只兔子在软软的草上跳着。其中一只长着几根粉白的胡须。我轻轻蹲下身。抱起它。它竟乖戾地亲吻我的手。“可以给我么?”明明想用请求的口气去问,说出来就带有命令似的了。然而都这样了,她似乎很宽容,并不计较我的狂妄,说:“好啊,反正我没多少时间打理它们,你带走它那是它的荣幸!”我不语,清儿往前走,推开一扇门,凝儿,你就住这,咱俩有个照应。原来她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女孩。比起先前的敌意显得有些反常。我盯着他,不带丝毫表情。“清儿,把房间换成白色的布帘吧。“他用凶狠的眼神回敬我!“啊?……恩。”清儿有些诧异。
他们在隔壁的房间谈得很欢快,笑得很灿烂。我无意听到,也无心聆听。然而声音穿透单薄的隔幕传入耳中。“梓轩,今天还去静河么?”“不了!”“为什么呢?其实今天我想跟你一起去走走!这么多年了,你每天都去,怎么今天不去了?”“那从今天起,我留段时间来陪你们玩,不去了!”“真的吗?……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们的欢笑如同母后的催眠曲,让疲惫的我很快入睡。脸上黏糊糊的,睁开眼,是我的小白兔在舔着我的脸颊。它粉白的须在我的眼前闪动。像极了熙哥哥芯衣上的骨朵。我淡然一笑。抱起小兔。起身。窗幕,床幕都换成了白色。差点就错觉这是地府我的房间了。忽然很想念地府。想念那把在静河边拾得的剑。它现在应该挂在我的床幕上享受着灰尘吧。多久没舞剑了呢?不久吧?三哥去年还带我练过剑呢。只是我那般忧郁的情绪。让三哥没有心思教我舞下去。深呼吸。压下浮起的思绪。房间里陈旧的木头发出略带潮湿的清香。打开房门。庭院青绿的草地上种着几株异常显眼的寒梅。正含苞待放。摘下一枝梅,忆起熙哥哥教的冥弦剑。梅枝由于我努力地挥舞而掉下了粉红的花苞。小兔们都四处逃逸。那一刻,很久没有的满足感袭上身来。越舞越有兴致,沉淀在心中消化不了的回忆仿佛随剑的挥出一扫而光。很畅快。“熙哥哥,我可以忘了你!”对着苍天,我似乎不再害怕孤独。“萧熙?地府的驸马!你的姐夫?!”又是他!那张令人厌恶的脸!顺着梅枝,我用狱力向他刺去。他却用两根手指夹住了梅枝。“听到了又怎样?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相信我!”那凶恶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是对我的同情么?我退回去。他丢掉手中的梅枝。我转身。回屋。“静河怎情深?箫声何如溪?眷溪不眷凝,孤留静河畔!”他的声音像是从脚跟传来,直击我的头顶。我回头。盯着那张冷峻的脸,那般落寞的眼神让我错觉他的眼里有忧伤和疼惜。“这诗是你写的?”无名的怒火从心口涌上。转身。“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准备回屋。丢下这句没有温度的话。“为什么不问我为何会吟它?为什么不问我是怎会将你带会这里?为什么不问我怎么知道萧熙?”我本想说“没必要”。然而似乎更没有必要说出口。我快步走入房内。关上房门。我在躲避什么?我为何留在这莲藤阁?我是寻来另一串心伤么?
“凝儿,父亲让我们去用晚餐了。”清儿在门外呼唤,我打开房门,天色又昏暗下来。这次进的是偏厅。不是很大,却很雅致。“殷叔!”我行礼!“知道你不喜欢人太多,所以就不在正殿用餐了。也只是招呼几位家里人一起吃个便饭。这是清儿的哥哥,浣儿。这位是阎王的小公主,凝儿。”我抬起头,示礼而坐。“对了,这位是我们莲藤阁优秀的侍卫总管梓轩。”我懒得抬眼。这让殷正觉得有些尴尬。其实我可以不必用餐的。然而,毕竟是第一天,再勉强也不能给地府抹黑吧。殷正见我不再搭话,就一如既往地聊起了母后“你母后说汐凝楼太静了,本想过段时间让清儿去陪陪你,这不恰巧你就到我这来了。”殷正夹了点菜吃起饭来。今天他似乎特别有兴致。“凝儿,十六岁了吧?”我点点头。“我们家浣儿今年十九岁,大你三岁,你母后说,将来……”殷正没说完。见我放下了玉筷。便也就此打住。“以后的事我们以后再说,来,大家吃饭……”那一顿饭我觉得特别漫长。母后让我嫁给殷浣?是续她的前缘?还是弥补她内心的愧疚?
回清风阁的路上我想起了那个有秋千的湖,那儿像三哥描述的萧王府。清儿试图来拉我的手,我下意识地避开,径自向前。“凝儿,我哥可好啦,不仅对我好,他待府里上下人都很温和。”我没搭话。“凝儿,母后把你的归属都想周全了,你是不是该欣然接受呢?”我抹杀了流露在脸上的哀伤。
方向感还不算差。我找到了那个有秋千的湖,飞向湖心,荡起我的秋千。这个湖很美。望着这样的湖面。心会变得平静一些。我抬头迎面接住的是湖岸殷浣的目光。他也是一个长有很清晰轮廓的男子。只是他看我的眼神很犀利。甚至比殷正的眼神更让人畏惧。像是能把人看穿。说实话。我不讨厌他。他只是那样默默地看了我几分钟,见我也不言语。便走开了。
回到清风阁,整个宁静的思绪被一连串突如而来的事情打乱。再也不能骗自己说无所谓。小白兔还是用它那欢喜的眼神看着我。走向床前。抱起它。“告诉我,我还该住在这儿么?为什么姐姐可以拥有熙哥哥?可以那么幸福?我也会么?”我问自己。然而答案那么明显。我不用去驯服自己说会幸福。驯服?忽然觉得很悲哀。“殷浣会爱他么?”“梓轩,你小声点。她住在隔壁呢。”清儿把声音压低。梓轩却不依不饶“你明知道,浣他爱着霜儿,你明知道浣不可能喜欢她,你怎么还劝她呢?”“梓轩,别太过分了!这事轮不上你在这儿这么激动!”清儿把声音压得很低。不再温婉。而是不容辩驳的怒意。沉默。整个清风阁剩下了寂静的沉默。
夜很深。也很凉。地府很好。没有白昼。没有湛蓝的天,没有黑压压的乌云。更没有这寂寥的黑夜。走出清风阁。“姐姐,我注定没有幸福么?”这样想着。不过与自己无关的一堆人。清儿、梓轩,他们的幸福于我何干?殷浣、霜儿,素昧平生。心为谁而寒?刚刚的抵触在心底断了线,想起殷浣清晰的脸,“母后,你要我嫁给一个不爱我男人么?”不知不觉又走进了那个和莲花宫很像的宫殿。很稀落的莲叶。没有地府的盛大。没有地府的热闹。竟有淡淡的琴音从湖面传来。这样的深夜,是谁在拨弄琴弦呢?我寻声而去,琴声越来越清晰,那般哀怨,那般凄凉,听得人从脚跟凉上心来。《踏仙》,又是上圣的曲子,此曲过于哀伤,地府是不允许弹奏的。只是很久以前,听过静河边上的箫音,还不及这琴声听的人心伤。夜很黑。湖中凉亭内坐着一女子趁着淡淡的月光隐约能见她脱俗的脸。有着常人没有的静谧与孤傲,抑是美过幻境中的自己。突然。琴声忽断。她手一缩。大概是出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