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煞》朱鹂

4、第 4 章

　　这样子有规律的日子过下去，在他们都习惯了这种特训的节奏的时候。某天傍晚，突然紧急集合。
　　克林斯曼在队伍前徘徊了几遍，终于下定决心一样，开始点名。“少尉，今天晚上，你跟Frings上士带4个人，到对方营地做侦察。不要惊动任何一个敌人，天亮前返回，给我带回能得到的最详细的布局图，知道么？”
　　“是！”回答响亮。
　　“
　　“Borowski上士，你带上4个人，到港口区侦察，一样，天亮前返回，带回最新最详细的布局图，知道么？”
　　“明白，少将！”
　　看了一下跃跃欲试的众人，克林斯曼的脸色越发的凝重，“我们是在战场上，略有疏忽，付出的代价就是生命！所以，每个人都要加倍小心，我要求你们每一次都能平安返回！我们要一起回家！”
　　“明白！”

　　深夜。两个人窝在克林斯曼的房间里，面对面坐着。中间是一个棋盘。
　　“将军！”随着比埃尔霍夫的话音，克林斯曼一下子回过神来。“呵呵，我又输了，不算不算，重新来过。”打点精神，把棋子重新摆好。
　　摇头，按住他忙碌的手，比埃尔霍夫看向他的眼神里全是关怀，“尤尔根，再下十盘你也是输。你心思不在这里。”随手把棋盘拨乱，“说说看，你在担心什么？我们有什么没有想到的？”
　　“不，我不是在担心我们的计划，我只是在想，”干脆扔掉手里的棋，整个人倒向床上，克林斯曼悠悠的开口，“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这么远的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跟着躺下去，眼睛望着天花板，比埃尔霍夫说，“是为了以后不再打仗么？好象不是。。如果不是还有你在，尤尔根，我会觉得，这些年四处征战，真的象一场噩梦。而且，现在的这群兵，老的老，小的小，根本不是打仗的料啊。”
　　“是啊。我最近也在想，我们这么打来打去，是不是有意义。可是如果不打，我怎么能带他们回去呢？”伸出手在空中画了一个无意义的圈，克林斯曼的神情带一点点的迷茫，“我们不去打，别人也会来打我们的啊。是不是只有打完我们才能回家呢？”
　　比埃尔霍夫伸手握住克林斯曼在空中的手，紧紧握住，“尤尔根，只要你我都在，我们一定可以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一定可以安全回家的！”

　　三天后，入夜。
　　克林斯曼再次集合队伍，发出了第一次进攻的命令。
　　“巴拉克少尉，你带领特别行动组出发，行动目标只有一个，炸毁敌人的弹药库！动作要快，得手就走，不许恋战！”扫一下队伍，“Frings上士，你来殿后，在队伍行动的时候，你要保证所有人都能安全归来，一个都不能少！”
　　“卡恩中尉，你带500人，在收到他们的信号之后进攻！原则只有一个，就是以最少的伤亡取胜！”
　　“是！少将！”回答干脆利落，本来都是爱笑爱闹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一种战士般的肃杀之气。
　　一整夜，两个人就站在驻地外的空地上，似乎这样子就可以看到他们是如何潜入对方的军营，看到对方是如何乱成一团，可以看到他们的队伍是如何的英勇厮杀，可以听到整个弹药库爆炸的巨大响声，可以听到他们得胜归来时的嘈杂声响。
　　在他们回来之前，两个人预想过很多种情形，得胜归来也有，战败回来也有，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特别行动组居然都是哭着回来的。
　　两人迅速上前，接住哭出声扑过来的不成队形的队伍。心中一片惊疑。
　　“怎么了？失败了？有人出事了？”
　　摇头。不是失败。没有严重伤亡。
　　“Philip伤到了手臂，Per的腿在撤退的时候有点拉伤。没有别的受伤情况，任务完成。”总算还有个Jens可以比较有条理的汇报。
　　略舒一口气，继续问，“那么为什么大家哭成这个样子？还都在哭？”
　　“少将，我们可不可以不要打仗？”
　　“原来眼睁睁看着人死是那么恐惧的事情啊。。”
　　“如果不打他们，是不是死的就是我们？”
　　“是真的会死人的啊，我们不要打仗，要回家！”
　　无奈的相视而笑，两个人只能尽量安慰这群刚刚知道战争残酷的孩子。
　　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

　　情绪慢慢的平息，训练场上又开始有了笑声。大家开始把很多的注意力放在卡恩他们在挖的坑上。
　　“Jens，你有没有去问一下卡老大，将军要挖这么多坑是要干什么的？”
　　“我知道我知道，是用来埋粮食的！”
　　“哈哈哈，我还说是用来埋大堆的尸体的呢，Poldi你信不信？”
　　“恶。。Kelly，能不能不要提那个词？恐怖死了。”
　　“胆小鬼，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嘿，你不怕，不怕那天看到那个奥地利人倒在你面前的时候一下子傻掉的是哪个？”
　　“哼哼，你后来不也吓的哭么？还天天缠着Torsten，哼哼。”
　　“又不是缠着你，你吃醋啊？”
　　“Miro不会醋这个啦，醋的是米夏啊。哈哈哈。。”
　　“严肃点，在训练呢！”
　　“严肃点严肃点，米夏生气了。。啊，好像有情况！侦察兵跑这么急！”
　　“又要打仗了？”
　　“不知道啊，反正看起来是有很急的军情才能这样的吧。”

　　“报告少将！从我驻地北方30公里处，土耳其埃及的骑兵正飞速逼近！”
　　克林斯曼从地图里抬起头，看了一眼刚好回头看他的比埃尔霍夫，微微笑了。“好！他们来的还是比我预想的早了2天啊。不知道他们的坑挖的怎么样了？”
　　比埃尔霍夫笑，“我早上去看了，不错，范围大概有4到5公里，他们挖的很认真。”
　　报信的侦察兵有点头皮发麻的感觉，敌人已经要打过来了，居然主将还在说别的？
　　“去叫卡恩巴拉克集合现在所有精壮士兵，听我命令！”听到克林斯曼终于说了自己明白的话，侦察兵点头领命，飞奔而去。
　　“少将，你老是这么不给人家说明白，真是要不得。”比埃尔霍夫笑着摇头。
　　克林斯曼同样摇头，笑，“大敌当前，参赞先生，你居然在挑我这点小毛病，是不是更加要不得啊？这样子不利于内部团结的。”
　　伸出一只手指头摆一下，比埃尔霍夫轻轻的笑，“少将阁下，这个问题我们等到打完仗慢慢讨论，现在，还是需要跟我们的将士们说明那些坑的用处的。”
　　“你想出来的好主意，你自己说明！”克林斯曼拒绝，在比埃尔霍夫还没有说出下面的话的时候，轻轻的抱住他，“我们只有这么多的人，只有这么大的力量，是不是能坚持到最后的胜利，就只能靠你跟我了。你会带来胜利给我的，是吧？”
　　仰头叹气，但是还是回抱住他，比埃尔霍夫叹息，“尤尔根尤尔根，这样子来跟我说话是很不公平的。我。。”
　　他的话被喊报告的声音打断，肃整神色，走出房间，开始布置战术。
　　“卡恩中尉，你带领现在所有的有过战斗经验的士兵，待敌人进入我们挖坑的范围内时，开始进攻狙击！”
　　“是！少将！”
　　卡恩领命而去，克林斯曼继续下令。
　　“巴拉克，你跟特别行动组在前方迎战，且战且退，要把敌人诱进我们需要的范围，记住，只许败，不许胜！”
　　“是！少将！”巴拉克答应着，一脸的疑惑。
　　集合好的队伍里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交头接耳一番， Frings出列跟巴拉克耳语一番，又退回队里。巴拉克又转身回来，敬礼发问。
　　“报告！现在特别行动组有两个问题不明白！”在得到首肯之后，提出疑问。“第一、我们为什么只能失败？第二、挖那些坑有什么用处？”
　　克林斯曼微微笑了，转头看向身边的比埃尔霍夫，示意他来解答。比埃尔回复微笑点头，面向众人。
　　“第一，特别行动组这次的任务就是诱敌，让他们追过来。胜利怎么能让人家追来呢？”沉稳的回答让人不自觉的沉静下来，且有了信心。“连续两个月以上的干旱，以骑兵为主力的土耳其埃及阿拉伯的军队在军备粮草上肯定跟不上，他们就要出兵来抢军备，所以，我们就顺着他们的思路，来诱敌深入！”
　　“第二，刚开始挖坑的时候，他们肯定也得到情报，会猜测我们的用意，而忽略防守，所以之前我们去偷袭才会得手。”
　　“噢，原来这样啊，我们挖的坑还是很有用的啊。”兴奋的互相击掌。
　　“不止呢。这次我们行动的成败就靠你们还有那些坑了。”露出鼓励的笑容，比埃尔霍夫放慢语速，继续说明。“在敌军被袭之后，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些坑都只是障眼法，他们就会急会怒，再加上连续干旱，军备不足，他们就会很快出兵。”
　　啊，队伍里再次发出惊叹，原来敌人所有的行动已经被掌握好，全部是少将和参赞设好的陷阱！
　　“但是，我们挖的坑，不止是障眼法，还是作战的重点所在。”看一眼身边的克林斯曼，比埃尔霍夫继续说明，“将敌人诱至范围内之后，只要在坑里倒油，点火，配合最近一直吹来的南风，敌军就会被火线阻隔，而且深坑会让战马行动不便，如此一来，敌军的阵势就会彻底瓦解，我们便能够以最小代价取胜。”
　　“正因为这个，最近才会对你们特训，”克林斯曼补充，“我们在作战的时候，是一个整体，所以互相要培养默契，提高速度，然后准确听令，分组攻击，我们才能够保证胜利！”
　　厉害！精彩！有这样的将领，肯定是会打胜仗的啊。
　　“不过，敌人会不会上钩？我们能引诱的了他们么？”队伍里有人还有小小的疑问。
　　歪歪头，克林斯曼温暖的笑了。“怎么？先生们，不相信自己的作战能力么？”
　　一切尽在掌握。敌军果然中计，进入狙击范围，加上火借风势，很快溃散。而他们气势如虹，一举击破。浩浩荡荡归营的时候，每一张被熏黑的脸上都是勇气和骄傲，不再有初次出征时的哭泣。互相取笑着，赞叹着少将和参赞的用兵神准，互相拥抱欢呼，欢庆这次干脆利落而且没有伤亡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