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明月照高楼 ...
-
程府之行之后，日子平静了许久。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莫离时不时会到风槿府上，与踏雪作伴了。
无心曾劝她注意些影响，她淡然一笑，依然故我。
那日大殿奏对，她只说了一句话：“契机未现，平衡已成，不可打破。”
至于那些皇家与风府程府的纠葛，随他去了。
她现在只想多些时光和踏雪在一起。
轿子抬到风府门口时，不巧遇上了安王府的轿子。
莫离这边刚下轿，那边风梓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原来最近司卜大人与风府关系密切的传闻果然是真的。这回被我撞见了，司卜大人不打算解释什么吗？”
莫离顿步，说道：“解释什么？”
风梓拦在她面前，笑得很是别有深意：“解释怎么风槿他一要成婚，漂亮女人们就一个个往他府里跑。踏雪如此，你也如此。”
莫离面无表情回他一眼，避过身子，径直朝内院走了。
风梓以扇扣额，无奈的摇头低叹：“唉，聪明的女人啊，可惜就是有些时候太笨了。”
如风梓所料，风槿依旧坐在书房里，右手捧着一本书在看。
风梓推门进去，左右打量了下他的书房，又目光扫过整齐放着书籍的书架，最后回到风槿身上，将他从头到脚细细审视了一遍，边看边摇头。
风槿把书放回书桌，微笑开口：“看出什么来了？”
风梓一脸嫌弃道：“怎么什么都没个变化啊，墙上挂的还是几个月前的《松山听涛》，架上放的还是那几本破书，最最不能忍受的是，你穿的居然还是我上次见你时穿的那件白袍。简直太让人失望了！”
风槿笑：“那真对不住了，下回一定换另一件白袍。”
风梓紧拧着眉道：“一个两个三个的都穿白衣，干脆去开寿衣店好了，你这活招牌往那一站，又有大把小姑娘往你府里跑了。”
风槿挑眉：“谁惹你不高兴了？”
风梓没好气的说：“风槿风公子风大少爷你。”
风槿一脸无辜。
风梓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扔桌上。
风梓靠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摇着纸扇儿，好不惬意。
风槿皱着眉看完了信，将其折好，放回信封，藏入胸口。
“怎么，司空长老说什么了？”听得收信的声音，风梓悠悠问道。
半晌没有人答话。
风梓掀起眼皮，眼珠转了转，发现风槿全身不动，只右手食指有规律地扣着桌面，脸色十分不好。
风槿很少如此模样，看来这回麻烦不小。
风梓微微勾起唇角，干脆又闭目养神起来了。
半个时辰后，风槿忽然发声：“我要去趟风神阁。”
风梓眨眨眼，偏头道：“终于舍得出声啦——到底司空长老说什么了？”养神许久，他心中到底惦念着书信一事，不肯放过。
风槿苦笑道：“最近世道不太平，陛下疑心越发大了。”
风梓心中一叹，到底和他心中猜想差不多。
自从司空长老发现星象有异以来，朝野之中便隐隐有流言流传开来，矛头直指风府。以风槿神秘的来历，不凡的资质和在风神阁中超然的地位，若不是这几年他一直在府中韬光养晦，他大哥说不定早已下手了。
而莫离于登云台占卜一事，几乎是火上浇油。
可是不得不卜，否则莫家与风府会更加被动。莫离职责所在，风槿清白所在，皆系于此。
占卜结果，却似是大凶，否则莫离一头白发从何而来？然莫离不言，他大哥也不说，朝野中猜测纷纷，流言更是疯起。
更何况，这些年王朝已显颓势，天灾不断，暴动不断，虽是频频镇压成功，到底人心浮动了。
还有踏雪那个奇怪的女人……
想到踏雪，他不由说起一件事：“最近莫离经常来你这儿啊。”
风槿道：“多陪陪她，也好。”
风梓狐疑地看他一眼。
与风槿相交这些年，他大概是对他最了解的一个了。虽然风槿一直蛰居在府，行事不多，可他知道，论心思之深，他自问比不上风槿。
他留踏雪在府，又几乎不闻不问，这其中的意味，他大概体会到了。
可看这莫离与踏雪的亲近劲儿，又是怎么一回事？
风梓回府的时候，风槿一同出了门，目的地是风神阁。
风神阁坐落于皇宫西北角，离登云台不远。认真算来，风神阁算是风国的皇家门派，阁中弟子全为皇室。当初高祖率军攻打雪国，手下将领便多为风神阁弟子。风祈建立后，高祖更是要求皇室成员必须入风神阁修炼，渐渐风神阁便只有皇室子女了，“非皇室不得入”更在几代后写入门规。这之后的例外，只有风槿与莫离二人。
风槿是上代阁主的关门弟子，论起辈分，比风梓莫离等人还高一辈。而关于风槿的来历，除却上代阁主，无人知晓，这其中也包括风槿自己。
众人只知道，风槿是三年前突然出现在风神阁的，并被老阁主收为关门弟子。风槿在修炼中表现出极高的天赋，年纪轻轻就已打败阁内几大高手。可惜老阁主几个月后就去世了，风槿的身世之谜，自此无人知晓。
而这回风槿去风神阁，正是要寻找老阁主当年的遗物。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明月照高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