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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回归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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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当然不行,哪有那么简单。
兰草望着坐在会议桌左手一位的寻幽,冷冰冰地坐在那里,连周身的空气似乎也是寒凉的,轻叹口气。
由于台长是新闻系的老师,很少过来,所以大部分事情都是由部长们商量决定的,台长只要签个名就行。这次会议也是如此,因此就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学者滔滔不绝地发表演说,间或热情地询问下坐在旁边的寻幽,这会话题一转就跳到寻幽的成功路程上来。
“寻幽虽然是非专业出身,但从业三年来,至今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栏目、固定听众群,这是多么难得啊,简直就是我们播音人的骄傲,而且啊,不仅声音好,工作态度认真,连人也这么帅•••••••”
“咳!”兰草刚喝到嘴巴里的矿泉水呛到了气管里。
被学长雷到的众人目光一致地扫向兰草,兰草红着脸,一边咳一边低声道歉,尴尬地满脸通红,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由得开始腹诽学长,学长啊,你这是谋杀良民啊,不要语不惊人死不休好吗?明明躲到角落里了,这下可好,不仅寻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了。再说了,明明是部长会议,让她这小小的编辑来干嘛呢?兰草不禁哀叹着。
正自怨自艾间,又听到学长说道:“寻幽初来乍到,对很多事务还不熟悉,所以我们准备给寻幽指派一位助理帮助他熟悉环境,本来这个任务应该由我或者刘部长来做的,但是我们实在是抽不出时间,交给新人我又不放心,所以啊•••••••”
兰草本来低着的头迅速抬起来瞪向学长,发现学长的目光也正好落在她身上,而那目光不知为什么竟然带着点幸灾乐祸,然后兰草看到学长的嘴巴张张合合,念出了她的名字。
“兰草是我们的老同志了,对电台事务熟悉,又只负责一档节目,相对比较轻松,所以啊,这个任务就交给兰草了,”学长轻轻地低了下眉,假装没看到兰草越瞪越大的眼睛,“兰草,可以吗?”不着痕迹地翘了翘嘴角,然后用最诚恳的目光望向她。
“啊?”被直接点名的人惊恐地看着他,“学长,我•••••••”
眼神变得更加真诚,更加热切•••••••
“可是我•••••••”
然后另一道冰冷目光也加入到看向她的行列中。
在冰与火的煎熬下,兰草再次失语。
学长,你不要每次都用这招!兰草很想用鄙夷的目光来回报下学长,可是却不小心瞄到那个冷然的身影,急忙心虚地调转视线。如果答应了,就要和他频繁的接触,但是又害怕这种相处,可是又好高兴能够和他相处,她好想好想再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每次梦醒,他的身影总是不经意地浮现眼前,想念,无时不刻,在每一个呼吸间,每一次眨眼间,每一次举手投足中,如影随形,那样深刻的想念让她不知所措,一次次地徘徊在人群中,即使看看像他的背景也好。每一次走到人潮都散去,留下自己面对空空的大街,寂静的灯光,泪眼朦胧,本以为此生再不相见,可是上天却又让她见到了他,甚至可以离他再近些,这怎能不让她暗自欢喜不已?就像现在,会议室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只剩下他们两人?!
兰草猛然回神,迷蒙的双眼转而瞪向那个始终用目光凌迟(至少兰草是这样认为的)她的男人。
室内安静得如同世界末日一般,只听到兰草因为紧张而骤然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大的似乎全世界都可以听到的心跳声。
寻幽看着明显刚刚回神的某人,无奈地揉揉抽痛的额角,“笨蛋•••••••”低喃一声,站起身走到看到他站起来忽然呆住的某人身边,将一张便条纸放到她的手上,“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收好,别弄丢了。”说完便向门外走去,忍不住回头,就看到那张便条纸被猛然紧紧握在她的手中,嘴角不禁轻勾起来。
走到楼下,深吸一口早冬季节略带凉意的空气,心情是几年来不曾有过的轻松。
终于。
“嗨,寻幽。”
“你好,光书,”寻幽回头,脸上满满的喜悦怎么也掩不去,“还没走?”
“恩,等你呢,晚上一起吃饭吧,二老很想念你。”学长看着寻幽放松的笑容,心里很是愉快,寻幽在他心中一直就是偶像似的存在,能够让他开心是他最大的梦想。
“恩,也好,很久没去拜访二老了。”寻幽想了下便同意了,这几年虽然在A市,但是由于自己的心情,很少去拜访他们,这一算竟也有半年没去拜访他们了,内心不免有些归咎。
“二老一定很开心!我这就打电话告诉他们。”学长高兴地说,忙着去打电话了。
寻幽看一眼难得的晴空被夕阳染得通红一片,轻松地迎风而立,脸上一贯的冷然被一抹温暖的笑意取代。学长打完电话,一回身就看到这样一个轻松自在的寻幽,心里竟是一暖,眼底是纯然的喜悦。寻幽,你知道吗?就为你这刻的快乐,一切都值得,况且他也舍不得那个可爱的从来不懂得拒绝别人的丫头,也只有寻幽才能配得上她吧?
所以,去努力寻找自己的幸福吧!
从现在开始,幸福回归。
兰草将纸上的电话号码小心翼翼地输入到手机里,笑得一脸开心。
轻云走进来时就看到兰草捧着手机笑得一脸傻气的样子。
“遇到什么美事了?”轻云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等了半天兰草也没搭理她,只是在那傻笑,倒是身边的王姿努努嘴,耸耸肩说:“她已经抱着手机笑了一个小时了,可能是入了魔障。”
“非常有可能,晚上要不要帮她压压惊?”另外一个舍友小冉从厕所探出头来,一脸认真的说。
“不用,本小姐这就代表祖师爷爷来收妖,”轻云说着,一双魔爪放到兰草头上,一顿乱揉,大吼着,“回魂啦!”
“呀!”兰草惊地一起身,差点撞到轻云的下巴,一抬头看到是轻云,扒拉下她的爪子,嗔道:“你吓死我了!”
“笑什么呢?”轻云不放过她,继续蹂躏了下她的头发才收回手,“我们都以为你魔障了呢。”
“轻云,”兰草眼睛弯弯的,幸福地看着轻云,“我好开心。”
轻云一愣,被兰草毫不掩饰的笑颜震颤了心肺。弯弯的眉,弯弯的眼,满溢的幸福笑颜在她的脸上恣意绽放,兰草整个人放佛站在光圈里,再也不像一尊没有活力的布娃娃,整个人似乎都活过来了,光彩四溢。
身边的人似乎还在吵嚷什么,兰草却只是握着手机笑容满面。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过,没有他的日子里,一切放佛都失了颜色,记不得自己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唯一留在她脑海的竟是他的背影,沉默的,渐行渐远的,一次次在夜深人静时,在人潮熙攘时,袭上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多少次想回去,想回去找回自己失落的心,可是又一次次怯步。记得有一次,又是一个想见他的心情让她坐立难安,不知所措的日子,脑海里只有他的身影,他的声音,他的气息,她以为,那一刻见不到他,她便会死去,匆匆跑到火车站去买票,当售票员问她买哪里的票时,她却哑然了,木然地离开售票窗口,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蹲在地上痛哭失声。梁静茹痛苦地吟唱唱,想念是会呼吸的痛,是的,想念让人痛彻心扉,如今,终于再见到他,不用再承受想念的痛苦。那眉那眼那修长的手指,还有臂弯里的女人••••••
兰草恍然回神,收敛了笑容,叹口气,和轻云打了声招呼,向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轻云奇怪地看着刚才还一脸傻笑的人忽然幽怨地飘走,莫非真的魔障了?
“出去走走。”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快成为精神科预约病人,兰草只是答应了一声,关上了身后的门。
出了宿舍楼,茫然地站了一会,便顺着宿舍外围的栏杆一路走过去,走到头便是静园。静园是个不大不小的园子,里面是一大片树林,林道旁点缀着几个石椅,早晚有些学生过来慢跑、读书,这里也是情侣们钟爱的约会场所,走在林间总会看到一对对的丽人牵手走过。兰草沿着青石板路一格一格地踏过去,心里忽悲忽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徘徊间,忽然听到前面隐蔽的林子间有争吵声,循声望去,竟是一对情侣在吵架,似乎很激烈的样子。兰草暗暗惊了下,正要避开,却看到那个女的迎面冲过来,兰草躲闪不及,被撞地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脚跟,回过神时,那女的已经跑远了。可是刚才慌乱间看到的那张泪流满面的脸,不就是陈帆吗?正犹豫着要不要转身跑掉的时候,却看到刚才一直默默无言的男人向自己走来,略有些慵懒的步子亦如他的身份优雅高贵,俊美的面皮上带着些许无聊,似乎意识到兰草的视线,俊雅男子看向她惊慌的脸。
“呃••••••”正要找点话说明自己是不小心看到这一幕的,却忽然发现那人的手竟然泛着血丝,“你的手••••••”
“恩?”低头看一眼,嘲弄一笑,“被抓伤了。”
听着他无所谓的陈述,兰草咬咬嘴唇,却还是掏出纸巾,递给他:“擦擦吧。”
男人这才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接过纸巾按在手上,轻笑着说了声谢谢,又深看了她一眼,又踩着优雅的步子远去了。
兰草在原地呆立了会,想起几天前还看到两个人言笑晏晏,此时却又各自悲伤,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正想着,电话忽然响起来。急忙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一然,高兴地接起来。
“嗨,小美女,在哪里?”一然令人安心的声音从电话的彼端传过来,一直温暖到心里。
在静园,你呢?”兰草的声音轻快许多,手指在身边的树干上轻轻划过。
“宿舍楼下,我等你。”一然似乎也听出了她轻快的语调,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听到一然说在她宿舍楼下,兰草挂了电话马上往宿舍疾走,到宿舍楼下时,脸颊被早冬的冷风吹得通红。
“嗨,一然。”兰草气喘吁吁地挥挥手。
“走这么急做什么?”一然揉揉她的脑袋,“去喝奶茶好不好?”
“好啊,学生街新开了一家奶茶店,里面的奶茶很好喝哦。”
两个人边说边走,老远就看到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用粉色的大字写着“香香奶茶”四个字。
“这里吗?”一然不敢苟同地问道。
“是啊。”兰草看到一然僵住的表情笑得开心极了。“真的很好喝,快进去。”
店主也是个香香公主般漂亮的女孩,穿着身粉嫩的公主装,看到两人进来,头也不抬的问: “奶茶?一杯还是两杯?一个吸管,还是两个?”
一然一向微翘的嘴角此时正隐隐抽搐着。“两杯奶茶,两个吸管。”
“哦。”这才抬头看一眼,嘟哝着,“不像要分手的样子啊。”
“哈哈••••••”进去找了个位子坐,兰草趴在桌子上笑得肚子痛。所以说她很喜欢来这家奶茶店,店主是个无厘头,常常会弄些笑话出来。
一然看着她开心的笑颜,刚刚不自在的感觉渐渐远去,只是很温暖地看着她。
奶茶很快送上来了,工读生拿来两个吸管,店主在那边不停地探头探脑。
一然拼命忽视不时瞄过来的视线,喃喃道:“店主很有趣。”
“是啊,”兰草抚去散到眼前的头发,眼角还有刚刚大笑时流出的泪花,“不过这里的奶茶真的很好喝。”
“恩,还不错,”一然喝一口香郁的奶茶,中肯地说,虽然店主很奇怪,但是东西确实很好喝。这种甜甜腻腻的东西以前他是从来不碰的,后来家里来了个爱喝甜品的笑妹妹,也便渐渐接受了。
“对了,一然,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啊?”兰草满足地再吸一口奶茶,满口都是奶茶香。
“陈教授同意带我了,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要和兰草做同学了,”一然笑看着闻言一脸惊喜的兰草,“除了读博士之外,大概还会帮老教授代几节课,所以还可以算半个老师。”
兰草听完,高兴地跳起来,“这个应该去庆祝下,一然,我请你吃大餐吧!”
感受到她纯然的快乐,一然本来淡然的心情也染上了许多的快乐,“谢谢兰草。”
“走啦走啦,我们去庆祝!”兰草拉起一然往外走,嘴里还在说着:“庆祝!吃大餐!”
“好。好,慢点。”一然被她着急的摸样弄得失笑。
明明说是去吃大餐,可是为什么现在却站在人山人海的夜市中呢?一然不知道,但是还是很开心。现在他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接到老教授的电话时没有这么开心,知道自己获得全额奖学金时没有这么开心,却在此刻,在嘈杂的闹市中,看着兰草真心的快乐笑容而欣喜不已,就是这种心情,想要宠她,想要让她开心的心情,让他每每看到他的笑颜都忍不住心里微微地疼痛的心情。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冷漠的人,对什么都看得很淡,却将这个丫头放在了心头,怎么也挥不去,妹妹,多么可爱甜蜜的存在。
“一然,你看!是棉花糖耶!”身边的人儿拉着他的衣袖大叫,一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夹袄的灰发老人正在做棉花糖,白的、黄的、红的,一串串五彩缤纷的甜蜜。几个嘴馋的小孩,偷偷伸出手指拈一点放在嘴里,满足地砸吧着嘴巴。
“老板,来一份。”一然掏出零钱,真便宜,两块钱就可以买一大串甜蜜。
兰草眼巴巴地看着老板洒一点糖精到机器里,机器转动,一点点,一丝丝,一蓬蓬如烟似雾的棉花糖便做成了。老板拿根竹签,边做边卷在上面,一会功夫一大根大大胖胖的棉花糖就被递到兰草手里。
急切地咬上一口,甜腻地发咸的味道在口中散开来,兰草皱皱眉头,委屈地看向一然:“一然,不是这个味道。”
“恩?”一然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问题,“怎么了?”
“不是这个味道。”兰草重复道。
一然拈一点房子啊嘴里,只感到甜到腻人的味道,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甜吗?“很甜啊。”
兰草摇摇头,“小镇的棉花糖是清爽的甜味,甜到舌根,甜到胃里,甜到心上。”那时候,两个人喜欢在晚上跑到小镇的夜市找各种好吃的东西。小镇很小,走来走去的都是熟人,来了几次,卖棉花糖的大叔认识了,每次都会给她做个特别大个的棉花糖,吃不了就软磨硬泡地塞给身边不喜欢吃糖的他,看他一脸嫌恶地几口吃光。
可能小镇的棉花糖也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好吃,也许只是那份遗憾,那种回不去的空洞,让她放不下,就像走过千山万水,最喜欢的仍然是小时候捉过小鱼的那条小溪。
因为回不去。
一然把她手中的棉花糖拿走,捏捏她的脸颊,“哥哥知道很难吃,我们小美女都被气哭了,来,哥哥带你去吃别的好不?”
兰草被一然哄娃娃似的的口气逗笑,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一然,我••••••”
“好了,知道了,兰草还要吃小笼包是吗?记得兰草最喜欢吃前门那家小笼包了。记得刚来时,几乎不吃别的,天天跑来吃小笼包呢。”一然拉着她顺着人流向前门慢慢走去。
“好。”兰草点点头,去吃包子。
回到学校时已经将近九点了,一然送兰草到校门口,刚下车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滑进来,停在了他们旁边,暗夜下,看不清是什么牌子,倒看清了下车的人。
学长,还有寻幽。
一瞬间,四个人都默默无语。
半晌,兰草才咬咬嘴唇,打了声招呼,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直系学长,这位是电台外聘主播寻幽,这是•••••••”
一然有趣地一笑,伸出手去,不理会几个人变幻莫测的表情,“我是何一然,幸会。”
“你好。”学长交握一下便马上放开了手,眼里充满疑惑,一直听说兰草有个神秘情人,莫非是真的?
一然的手又放到寻幽的眼前,寻幽的眼中风起云涌,冷笑一声也伸出手去,“幸会。”
一然轻笑,玩味地收回被握得微疼的手,寻幽?咀嚼着这个明显是艺名的称谓,有些恍然,当年的少年如今也这般成熟强势了吗?或者,伤痛总会让人成熟。
一切都回归了呢!
两个人一个笑得意味深长,一个脸色沉静如铁。
兰草低着头,绞着手指,默然无语。
墨色长空上,几点星子闪闪烁烁,仿佛也在嘲笑此时此景。
“起风了,兰草身体刚好,还是快点回宿舍吧。”最后还是学长打破了沉默。
一然揉揉兰草低垂的头,温柔低语:“早点回去吧!别又受风了。”
“好。”兰草不敢看向对面始终看着她的人,低语一声,便匆匆向学校里面跑去。
寻幽的目光随着远去的人追了许久,才离了视线,有些空洞地望向不知处的远方。
一然也不说什么,驱车离开时,摇下车窗抛下一句后会有期,笑笑地离开了。
“寻幽,兰草••••••”学长看着他冷峻的面容,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事,”揉揉额角,说道,“今天谢谢你,早点回去吧!”
“那个何一然••••••”
“我知道,回去吧。”寻幽打断他的话,扯扯嘴角,“我走了。”
城市的霓虹在两侧倏忽掠过,蜿蜒成一条荧光长龙,1800多个日子如这夜色流水一般走过,重逢原来也是这般惊心动魄的事。再见她,才知道什么是心跳,那怦然的心跳剧烈地似乎要跳出胸口。从最初相识时,就该知道的,她是他生命中的魔障,永远逃不掉。
那年夏天,是十七岁还是十八岁?竟然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只顾着东张西望的兰草一头撞进他的怀里,那时还不知道,这个一脸惊慌的丫头会成为自己日后永远放不下的人,当时只是皱眉等着她,还有地上被撞烂的盆栽,那时候还矮矮的兰草也一脸错愕地看着地下的盆栽,急忙蹲下来查看盆栽的惨状,手忙脚乱地去拿拦腰折断的绿色植株,竟划破了手指。他看着那纤细的手指汨汨的血色,竟然忘了斥责她的冒失,只是忙着帮她包扎,那株本来要拿去母亲病房的植物被遗忘在街角。后来兰草坚持要赔他一盆一摸一样的盆栽,由于这种盆栽很难培育,很多花店都没有货,,他也就没在意,以为她也放弃了。没想到,在一个星期之后的早上,刚出门就看到一个女孩捧着小巧的盆栽站在她家门前,巧笑倩兮,也许,就是那时在她脸上跳跃的阳光蛊惑了他,从此纠缠不休。
再然后,兰草便常常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一起逛街,吃饭,做作业,看妈妈,去郊外踏青,之后便是水到渠成的恋爱,然后一直这样下去,可最后,却是分离。
车子猛然停在路边,寻幽趴在方向盘上,急促地喘息着,深刻的疼痛在心肺间回转沉淀,在她离开之后的那几年,这疼痛仿佛便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总是在不经意地时候便袭上心头。多少岁月,恍然如梦,如今想来,这些年,在外人看来,他如此成功,该是满足的,可他却知道,心里的空洞怎样也填不满。
给她五年时间,是他最大的极限,现在,他要开始找回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