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门之恋》静月思

38、情难尽古今皆叹（上）

　　“哈哈，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个浪漫的场合下，又是我舒熙亲自向你求婚，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说个‘不’字。各位美女啊，请尽情的遗憾，尽情的嫉妒羡慕吧，我舒熙现在只爱静月一个，哈哈。”

　　看着众人错综复杂的表情，舒熙如何不往自己好的方向想，得意忘形之后立即装作一脸的不屑，莫不是自恋成疾已入无人之境了？楚一一本以为这次游船才是最好的写作题材，如今看到这般光景，都激动的跺脚搓手，恨不得拿出电视台的DV来全程记录。

　　“我失望么？”蔡圣欣染红了双眸，尽自嘲地笑着，心中狠狠地说道，字字如刺，“我只是想和她做普通朋友，与她结不结婚有甚么关系。”

　　咚、咚咚、咚咚咚，谁能听得见这么快速而又沉稳的心跳声？江面烟波淼淼，四周淡化成雾，那仪仗队吹出来的音乐声、群众们的欢呼声和相机的快门声也随着薄薄的一层冰雨凋谢在蔡圣欣的内心深处。

　　好安静……蔡圣欣捂着胸口，感觉心脏就要跳出来一般，闭上眼睛，正要转身离开。尚未明本就知道蔡圣欣对静月有感觉，再加上自己也经历过一场还未开始就破灭的爱恋，如何不理解蔡圣欣的心思，于是拉住蔡圣欣，道：“你没事吧？”蔡圣欣笑了笑，跟平常没有两样，道：“我怎么会有事，你好奇怪。”

　　尚未明半信半疑地又问了一句，“那你要去哪？”蔡圣欣伸了伸懒腰，毫不在乎的模样，道：“你道是第一天认识我啊，我喜欢一个静字，你又不是不知道。”尚未明完全看不出哪里有破绽，便信以为真，笑道：“哦，对了，好社长，话剧社好几次例会你都缺席了，下次再不去，干事们可要发威了。”

　　蔡圣欣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这些事不是都交给你管了吗？”尚未明道：“对不起啊，我上次搞活动都没什么人参加，倒是曹可清帮了你大忙了。”

　　曹可清吗？蔡圣欣转身欲走，吩咐道：“你让她先管着事吧，我想静一静，别再跟来！”尚未明身子一硬，立即做了个立正的姿势，见蔡圣欣向里屋走去，才重新回到人群中。

　　江面秋风江上雨，都是朦胧的景物模糊的情。蔡圣欣跟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目的地坐在大厅的一张桌子旁，然后盯着天花板上吊着的液晶电视，动也不动，眼也不眨——当真“秋风秋雨愁煞人”。

　　船头的阳台上，舒熙正要碰静月的手，忽又想起“武林客栈”的遭遇，才轻声问道：“是不是你跟我结婚了，身体就不会排斥我？”静月并不答话，倒是白月嬉笑道：“舒熙，我想你还不知道静月是谁吧？”舒熙道：“静月就是静月，还能是谁？”白月哼道：“大家都不知道吧，静月可是霓裳公司老总的女儿。她妈妈一心想把她嫁到国外去，根本不管你家多么有钱有势。所以呢舒熙你还是不要拿聘礼去见她，或者索性不见她。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自己想结就结呗。舒熙，我可告诉了你啊，直接娶静月过门，先斩后奏！”

　　舒熙听来句句有理，又想自己与静月都尚未到法定年龄，不如与静月办下订婚宴，等生米煮成熟饭，再与岳母见面，还管他什么礼数！

　　“霓裳老总的女儿！”众人都吓了一跳，齐刷刷地盯向静月，似乎想从静月身上得到答案。可静月一语不发，默默地注视着白月，仿佛要发生一场变革。而白月也情不自禁地望向静月，自问道：“她怎么会答应舒熙呢？费解啊。”

　　静月道：“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攀枝成凤凰就不理人了？”白月开玩笑式地说道，倒把文彦吓得一惊一乍。

　　“我们绝交吧。”静月的声音虽然平淡，但出奇地有力，刺痛了白月的耳膜。“这什么道理？”白月心中不明不白，初始还以为静月开个玩笑，但听静月说的诚恳，忖道：“你说我多管闲事吗？我还偏偏喜欢管，怎么着？”她满不服气地看着静月，看着她深邃的眸子，似乎要掉进她的瞳孔一般，越陷越深，简直跟望穿秋水的人一般模样。她感觉自己走进了梦中，看着周围景物，不是蓝天便是白云。空中静谧，却隐藏了无数的心声。

　　“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还是叫他们早早地离开吧。”

　　“我不知道自己从哪来，也不知道自己来这世上干什么。我只知道我有个爸爸，一直叫我在这里等待一个有缘人……”

　　“身边的小猫死了，爸爸残疾了，隔壁家的老伯中风了。邻居家的叔叔阿姨说我是扫把星，给他们带去了晦气，也搬家走了。原来我就是书上写的恶魔，跟不得人来往的。在学校里，我只要说我是喝血的鬼怪，然后办成丑八怪，就应该没人会找我了……”

　　咚！白月伸手触摸着脸颊，突然感觉到一手的湿冷。文彦见着，忙向静月道：“静月，你怎么能这样呢？”不等静月答话，白月立即破涕为笑，道：“静月在给我们开玩笑呢。”迅速把文彦拉往大厅，不让她有说“为什么”的机会。

　　“那妞也挺漂亮的，以后买来做妾吧。”想至此，舒熙已情不自禁地大笑，正要牵静月手去，静月道：“你还敢碰我？”舒熙像触电一样猛然缩手，一脸不满道：“你都快是我老婆了，还不让我摸！”

　　“舒大少爷，你可不要太急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男人中只有静月她老公一人可以碰她的。”白月向内走了片刻，心想自己走后舒熙总会对静月做出出格的事，才忙回身，说了这一番话来。

　　舒熙大叹可惜，一边叫众人回船内娱乐，一边吩咐下属派另一艘船来。船内上下，大厅内外，一闹一庆自不必说。

　　要说可惜，余思远和郭羽也不在话下。前日，余思远莫名想起家来，又说路途无人陪伴，便以家乡“茶山竹海”引郭羽一路同行。今日，他们虽然回来，但仍然没搭上去游玩的末班车，呆在寝室与李好问斗起地主来。

　　而韩菱，自然是个不爱凑热闹的人，就连去逛街也是稀罕事。之前，她独来独往惯了，寝室再静的可怕，她也毫不在乎。可自从遇上蔡圣欣后，她的性子慢慢有了转变。而今，她或许也感到稍许孤独，便一个人呆在嘉陵江旁的眺望台上，吸着烟。这烟刚抽一口，突然一阵疾风掠过身旁，韩菱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待站稳之后才发现手中的烟已然消逝。

　　“你凭什么抽烟。”

　　韩菱气极，随着那声音望去，见围栏上站着的人一脸漠然，怒道：“我烦不可以呀！”

　　那人正是当日救韩菱的杨悔！前几日，舒董事长因嫁祸李好问不成，便派人在学籍上动手脚，但仍然不能通。而且这几天舒氏房地产忽然变得冷门，致使舒氏地产价格一再下跌。并有谣言传出，舒氏所造房中多处裂缝，可视为危房。到底谁敢与舒氏集团作对，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查出舒氏的部分商业机密？若是篡改李好问学籍不成，此人嫌疑最大，所以舒董事长派杨悔及其他人等前来调查。

　　杨悔在校园闲逛之际，然见韩菱无端吸起烟来，于是出来调侃一番，道：“小小年纪知道甚么烦恼。”韩菱本来对这位救命恩人很是感激，如今一听，心里分外反感，嗔道：“你管得着吗？”杨悔不以为然，翻身跃到韩菱身旁，拉起韩菱的手便往阳台下去。韩菱恼羞成怒，一脚踢向杨悔，骂道：“去你妈的！”

　　杨悔不躲不闪，让她踢个正着，然后回身把脸贴到韩菱眼前，坏笑道：“你是女人！”

　　女人？哼，倘若我不是女人，你还会看我一眼么？你怎么不找其他抽烟说烦的男人去？……韩菱冷道：“你不觉得很恶心吗？对一个一点不矜持，一点不像女人的我感兴趣！”杨悔扬眉一笑，道：“我感不感兴趣是我的事。”然后继续拽着韩菱下阳台。

　　“……”

　　韩菱不再挣扎，整个人跟瘫了似的，软绵绵的。杨悔道：“带你去看演出。”韩菱迅速答道：“不去。”

　　忽然，杨悔公主式地抱起韩菱，任韩菱在怀里拳打脚踢，只管在高楼的阳台上如风一般地行走。大概过了一刻钟，两人在大礼堂的一个天窗处停下。从天窗望进，只见里面人满为患蜂拥喝彩，而舞台上，彩色炫灯摇摆变换，一群舞蹈员们跟着节奏踩出一阵阵的梦幻涟漪。舞蹈员中，有一个穿的跟天使一般模样，背后戴的羽翼更是大过了整个身体，那人正是念娇。

　　念娇是舒氏集团捧出来的唯一明星，但念娇的确也是用自己的声音和身材面容打动了无数少男少女的心。韩菱其实羡慕这样一个人，可另一面又表现的极为不屑。杨悔道：“你不喜欢？”韩菱抱膝坐着，表面显出一丝伤感，听杨悔问到，只漠然地摇着头。

　　杨悔本身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见韩菱显出了一脸的无奈，不觉间也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他挨着韩菱静静地坐着，看着不远处来往的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