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养成日记①》Vermisse

9、Chapter 9

　　Chapter 9

　　对于格蕾斯来说，妮基的校园生活她已经不是很了解了。现在她每天基本上就是吃喝玩乐，不然就被妮基的妈妈逼着看一些童话书，虽然她对童话一点兴趣都没有但还是被逼迫看一个起码三十多岁的女人痴迷于白雪公主。在这么几天后，妮基放学回家已经成为了格蕾斯一天中唯一的盼头。但也就是如此，更加不幸的生活从此拉开了序幕。

　　不幸的源头就是，麦尔维尔和妮基开始正式的交往了。

　　知道这件事的第一个是诺娜而不是格蕾斯，也不是那些知道了之后一脸妒恨的全校女生。诺娜当时指着妮基的鼻尖叽里呱啦发表了三十分钟的以“你居然也会有男朋友”为主题的演说后，愤怒地拎着自己新买的包包绝尘而去。然后当天，妮基就和麦尔维尔去逛街了。

　　对于妮基来说，和男生逛街是件不错的事，有人提包，有人负责零食和饮料，而且还不用听诺娜唠叨，也不用抱着一个小女孩四处走让一群路人觉得自己是个未婚妈咪。而悲催的是，她一脸甜蜜的回到家的时候，看见了一脸铁青的…格蕾斯和基本上每天来蹭饭的一脸笑意的诺娜。

　　好好的一顿晚餐变成了五人的大聚餐。本来妮基已经做好了听妈妈唠叨的准备，结果居然看见这个养了自己十六年外加用子宫喂了自己十个月的女人一反常态，做了一桌子好菜不说还挥挥手说你情窦初开的样子真是像我当年当年当年怎样怎样怎样，于是一顿饭的话题就变成了这个。

　　而格蕾斯却不能再躲在妮基怀里吃饭了，这是最让她受不了的一件事。而且更加过分的，是她一脸铁青地坐在妮基妈妈旁边进餐了整整一个星期后，被完完整整一天不落的无视了一个星期。当然了过分的事情还不止这个，这一个星期里，格蕾斯甚至失去了睡前和姐姐聊天的资格，平时一直在讲学校里趣事的妮基开始噼里啪啦的发短信。格蕾斯现在只要一看到那个手机，就有一种把它扔进熔炉的冲动，当然，前提是她找得到熔炉的话。如果找不到，扔进打开的煤气灶也无所谓。

　　可怜的格蕾斯要受的也不止这些苦，可怕的是，她在被扔在雪地里后的差不多小半年里，再次体验到了被人变相抛弃的痛苦。但是这个时候的妮基，基本上没有智商，早就忘了她在格蕾斯衣服里捡到的那张纸条，也忘了要让格蕾斯每天都很开心的承诺。现在的妮基的甜蜜程度完全可以和格蕾斯的郁闷程度成正比。

　　事实证明，性格里有很大的要面子成分的格蕾斯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最后她还是走过去，扯扯正在发短信的妮基的衣角，红着眼睛，语调近乎于在哀求，“姐姐，你讲故事给我听好不好？”当时正在餐桌边准备开饭的诺娜看得心都碎了，而妮基还是一脸坦然地挥挥手，视线聚焦在手机屏幕，“姐姐忙着呢，晚上再说。”

　　诺娜皱皱眉头，刚要说什么，就听见站在沙发边的格蕾斯哇的一声哭了。妮基吓了一跳，迅速把手机一扔，转过头来莫名其妙地看着哇哇大哭的格蕾斯，伸手把她抱起来，“好了好了，怎么了啦？”而格蕾斯依旧在毫无顾忌地哇哇大哭，完全不顾当时家里的人都诧异地聚集过来，还在一边抽泣一边吐出断断续续的词语，“姐姐…你…不要我了…对不对…？”

　　“啊？”妮基怔了怔，看着背对着所有人躲在自己怀里哇哇大哭的格蕾斯，迅速对其他人使了个抱歉的眼神，抱着她躲进自己的卧室里面去了。她想把格蕾斯从自己身上摘下来放到床上去，但是对方完全不配合，像只考拉熊一样吊在她身上，双手双脚都箍着她的身体，好像稍微松开一下就会失去眼前的人一样。

　　“好了啦，不会不要你的。”妮基拍拍格蕾斯瘦弱的脊背，然而对方套在粉色睡衣里的小手还抓着她的校服。她叹了口气，连哄带骗的重复道，“不会的乖啦乖啦…先下来…”

　　“真的？”
　　妮基看着自己怀里哭哭啼啼的格蕾斯，现在自己要抱着她已经很费力了。其实只要她放下手机仔细看看格蕾斯的脸，就会发现她已经长大了。她的脸颊上两团婴儿肥消失了大半，已经有了少女的轮廓，眼睛也比原来深邃起来，身高也不知不觉拔高了不少。只是现在的格蕾斯，最害怕的依旧是“姐姐把自己扔掉”。

　　“真的。”妮基在床边坐下。她发现自己根本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想法，她的表述能力简直差到极点，尤其不会哄小孩子，现在面对害怕被抛弃的格蕾斯，她再心疼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掰开格蕾斯的小手，找纸巾想把她脸上的眼泪擦掉。

　　但是她刚刚把格蕾斯的手从脸上移开，就发出了一声尖叫。

　　一分钟后，她迅速把格蕾斯用力一推，站起来打开快要被从餐厅里追过来的麦尔维尔敲出个洞来的门，平静地说道，“没事，刚才我把椅子撞翻了，你先出去吧，我在给格蕾斯换衣服。”接着她闭上眼睛，伸手撩了一下垂下的刘海，不等外面的人说话就关上了门。

　　而格蕾斯被妮基推在墙上，靠着墙壁跌坐着一动不动。过了很久，妮基缓缓走进卫生间，拧了一把热毛巾，轻轻把格蕾斯脸上那些血红色的粘稠液体擦掉。她把脏兮兮的毛巾扔进热水里，摸摸格蕾斯被擦干净后嫩白的小脸，“肚子不饿的话先去洗个澡，把衣服换掉，姐姐去外面说一下。”

　　“姐姐…”格蕾斯不安地站起来，伸手抓住妮基的衣角。她嗫嚅了很久，才动了动粉色的嘴唇，吐出几个字，“对不起…我…”
　　妮基停下来，伸手揉了揉格蕾斯的头发，挤出一丝笑容，“乱想什么，姐姐见过的世面可比你多呢。”

　　这顿晚餐所有人都吃的闷闷不乐。妮基找了个借口说格蕾斯身体不舒服先休息了，妮基的妈妈看气氛不对也没有说话，两个来蹭饭的家伙在几乎能压死人的沉重气氛里怎么都找不到一个可以改变现状的话题，只能加快吃饭的速度好快点闪人，因此十分钟后这顿丰盛的午餐就此告终。

　　妮基把麦尔维尔和诺娜送到门口，对于俩人的询问她也只是说了声没事。然后就挥挥手说明天学校见。看到他们走出自己家门后，她回头看了一眼，迅速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没有搭理正在收拾碗筷的妈妈。

　　她把一直坐在床上看着门边的格蕾斯抱起来，从柜子里拿了两套换洗衣服进了浴室。她迅速地放好了一浴缸的水，倒进一些浴盐。看着浴缸里冒出的一团一团如同白雾一般的蒸汽，她闭上眼睛，两颗浑圆的泪珠直接砸进了水里。

　　“姐姐…”格蕾斯尴尬地想解开衣服，但是双手停在扣子上却没有动。眼前妮基的冷静让她觉得可怕，就像是预示着暴风雨来临一样。她不敢想象自己的姐姐看到她脸上那些血泪后，她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她害怕离开这里，特别害怕。

　　妮基伸手把格蕾斯从椅子上拉下来，用她的手试了试水温，“烫不烫？可以的话快下去洗吧。”
　　“姐姐你呢？”格蕾斯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
　　“去给你准备食物。”妮基冷冷地笑。

　　妮基推开门的时候，看到妈妈正站在门外。她似乎已经在门口站了很久，踌躇着不敢开门。看见面无表情的妮基，她的声音里居然有种担心之外的明显的胆怯。她端着手里的食物，小声地说，“刚才你没吃太多东西，我送点进来吧。”

　　妮基看着眼前端着食物战战兢兢的母亲，觉得她小心翼翼地就像个女仆。她忽然间鼻子一酸，勉强笑着把妈妈手里的两个盘子接了过来。她把食物放在写字台上，红着眼睛，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自然样子，说，“妈我没事儿，你也先去休息吧。”

　　格蕾斯躲在浴缸里，身子浸泡在一池热水里。

　　她的身体僵硬着，动也不敢动，周身冰冷。一浴缸的热水完全不起作用。直到妮基在妈妈的注视下三口两口吃掉了一盘子意大利通心粉出现在浴室后，格蕾斯的眼睛才眨了一下。她看着一颗深红色的液体噗通一声掉进浴缸里，终于还是忍不住低下头呜呜的哭起来。

　　“好了好了。”妮基抹了抹嘴唇，走过去，伸手揉了揉格蕾斯的脸。
　　“姐姐你不怕我？”格蕾斯用手捧着带着泡沫的水仓惶地洗着脸。
　　“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没见过。”妮基开了花洒帮格蕾斯把脸上的泡沫冲掉，语气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