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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6 ...

  •   chapter 6

      诺娜坐在病床边,垂着头发呆,双腿上放着自己新买的包包。兰德尔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抓了抓自己惨白的脸颊,歪着头,思考了几秒钟后认为诺娜是在因为自己白天没出现而生气,但是正准备道歉求饶,就听见她嗫嚅着吐出一句话,“你现在……没事了吧?”

      “嗯。”兰德尔点点头,忽然间想起什么,“你给我输血了吗?脸色这么差。”
      “没有,输血的是麦尔维尔。”诺娜闷闷地吐出一句,似乎因为自己血型和兰德尔不一致而失望。然后她就想到了麦尔维尔走在妮基旁边一副装出来的无所谓的样子,就觉得想笑,那时候他绝对没注意到自己的步伐蹦蹦跳跳地像只兔子。

      “哦。”兰德尔做了个鬼脸,卷着被子躲回床上,看着自己垂在枕头上的几缕浅蓝色的发丝,露出一个坏坏的笑,说,“我很失望啊。”
      “我也很失望。”诺娜一不留神就把心里想的直接说了出来,“可惜我和你血型不一样。”她说完之后忽然间发现什么,伸手用力捂住嘴,看着一脸坏笑脸颊泛红的兰德尔,刷的一下脸烧的都要冒出焦味。

      “好了好了,倒杯水给我吧。”兰德尔扭过头,把发烫的脸埋进被子里。
      “哦……”诺娜伸手在包里翻出刚买的热饮,站起来,伸手不自然地用还发烫的塑料瓶碰了碰兰德尔的脸,“给你。”

      “很烫诶。”兰德尔笑着皱眉,伸手去接那个瓶子,他正准备坐起来打开盖子,就听见诺娜忽然间说了一声,“别动。”
      “怎么了?”他停下身上的动作,保持着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的姿势。本来没以为会有什么大事,但是诺娜却大动干戈,先是爬上病床半跪着,在自己的脖颈那里看来看去,后来就伸出手,把浅蓝色的发丝拨开,仔细地打量。

      “喂……”虽然还是在竭力忍着,兰德尔还是感觉自己的脸刷的一下烧起来。
      诺娜一脸自然地爬下床,从包包里翻出一面镜子,递过去,“你的脖子上有奇怪的东西。”
      “什么呀?”兰德尔伸手把镜子接过来,看了半天那面粉红色小镜子里自己脖颈部分的皮肤,结果除了烧得通红之外什么问题都没有,“很正常嘛,你觉得我脖子很性感就直说。”

      “去死吧!”诺娜想起自己刚才居然若无其事地爬上床去看了将近十分钟自己男朋友的脖颈外加因为自己视野太宽才看到的锁骨,就觉得好不容易退回去的红晕再次刷的一下冲上脸颊。她狠狠地抬起脚剁向可怜的地砖,结果刚完成抬脚的动作,脚背就被冰冷的床底硌到,一个踉跄就控制不住倒在了床上。

      先不管事后诺娜在怎么都不肯说原因的情况下,要死要活地像个炸毛的疯猫一反常态说自己痛恨高跟鞋,结果招来无数女生围观所谓的女神发疯奇观。现在的情况显然更加尴尬,诺娜跌下去后十个水晶指甲不偏不倚扎到了兰德尔的腰,导致对方怎么都忍不住血淋淋的痛楚而一张俊美的脸颊差点扭曲到五官倒置。他下意识地抓住诺娜的手想把它连同上面完全有资格称之为凶器的水晶指甲一起移开,结果随着脑海里噼里啪啦一阵响迅速地被电晕了。

      他抓着诺娜的手,看着自己被十个指甲掐的扯开两颗扣子的病号服,通过电的大脑一瞬间不知所措。过了一分多钟,他才想起来要把诺娜扶起来。但是诺娜很快自己一声不吭地爬起来,散乱的金色卷发遮着自己的脸。她坐在床头,把自己手上的假指甲一片一片用力扯下来,握在手里轻轻地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她转过身,伸手抱住了一脸茫然的兰德尔。

      兰德尔在一愣怔之间就感觉到平时里熟悉的气息一瞬间从未如此靠近过的扑面而来,他看着眼前把脸埋在他胸口的诺娜,揉了揉她的金发,然后也伸手抱住了她。“我没事。”他低声说着,垂下头,看着自己海水一般清澈的头发温顺地贴在那头耀眼的金色上。

      “你确定没事?”反复把这句话说了三十多遍后,诺娜才一步一回头地往学校走,而她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了。宿舍的小木门上笼着一层夕阳的血光,而门正中贴着的一张巨大的小熊贴画还在温暖地笑着,可惜还是人为加上的笑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觉得预感到了要发生不好的事情。

      不过推开门时也的确是一切正常。妮基抱着格蕾斯在看动画,电脑屏幕上的画面要多可爱多可爱,似乎是刚吃完晚餐,食堂里纸盒还堆在小桌子上,看上去似乎还是牛排和中国餐,这些诺娜一看就想吐的玩意儿。而妮基背对着她,似乎连回个头也懒,捏了捏格蕾斯的脸在咯咯的笑声里说了句回来啦。

      而格蕾斯则挣扎着动了两下,爬上妮基的腿,站在她腿上背过身来抱着她的脖子,用一双灰绿色的瞳孔看着诺娜,发出轻轻的细细的笑声。她的嘴角弯弯地,只有一个嘴角微微向上扬,发出一种邪邪的笑声,怎么看怎么像兰德尔。

      诺娜一下子觉得很郁闷,脸不知多少次又开始泛红,她把包一扔去浴室看有没有热水,然后洗了洗浴缸就开始放水准备洗澡,把两个在看无聊动画的家伙直接晾在一边。不过一个还是完全没有在意她,没有在意今天发生的奇怪的事情,另一个还在露出那种邪邪的笑。

      似乎现在有必要把时间往回倒,倒回兰德尔出事的那天前。

      【从昨天上午七点整起】

      妮基已经在宿舍陪格蕾斯浪费了大概小半个假期的时间,浪费这个词是诺娜的说法。虽然偶尔也有出去过,但是总得想尽办法把格蕾斯藏起来带出去,一次是塞进了麦尔维尔汽车的后备箱,还有一次是把格蕾斯干脆塞进了行李箱里面,看见格蕾斯每次从这种空气不足的地方痛苦地爬出来大喘气的样子妮基就再也不忍心出门了。

      这对于诺娜来说根本就是天大的灾难。和男生逛街没意思,除了有人拎包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她还没……基本上没和男生逛过街。而现在的情况是她一和男生说话就会条件反射性的想到兰德尔。至于女生中的朋友除了妮基之外就没有别的信得过的了,而愿意陪她逛街的女生也只有妮基一个。现在这种情况下,就是自己也得被妮基害得宅在宿舍里,怎么看怎么悲剧。

      “出去嘛…出去嘛…”诺娜像是格蕾斯一样瞪大涂抹着难看眼影的眼睛,摇着妮基的手臂。当然最后的下场是被一脚踢开,外带附送一句免费的“去你的一大把年纪了装毛可爱。”

      最后那个“一大把年纪了”狠狠地刺伤了诺娜幼小脆弱的小心脏,她在宿舍的床上躺着颓废了半个小时后,终于一边叹气一边开始矫情地用手抹眼睛,一副被强|暴了的样子要多可怜多可怜,最后妮基不得不开始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于是抱着格蕾斯答应陪她出去一趟。

      “你不许带那个小鬼出去。”诺娜得寸进尺,虽然有个可爱的妹妹是很不错,但是被可爱的妹妹抢光风头可就不好了,而且妮基抱着小孩子实在有一种一家三口的感觉。不管诺娜她再怎么猥琐但是至少还是喜欢男人的——是的是的,同时也就是说,她还是会给广大男同胞一个机会的——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在明天傍晚就被死死地吃定了。

      “那不行,她留在宿舍里会被发现的。”妮基抱着躲在她怀里的格蕾斯,翻翻白眼。早知道就不该同情这个家伙,应该料到她肚子里一般情况下都是快要装不下随时可以吐出来陷害别人的坏水。

      “不会被发现的啦,我们把她藏在宿舍里就好了嘛,而且我侦察过了,明天那个管理员不在。”诺娜摆摆手,她没说谎,那个老太婆确实精神抖擞地回老家过节去了。再说了,自己的宿舍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人登门造访的。

      “不行,她会害怕。”
      又一个理由,该死的。

      不过到了晚上,妮基还是决定做一回好人。毕竟格雷斯出现后,自己就一直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对自己的朋友实在没怎么关心过。这么一想,实在是太不够义气了。诺娜虽然不是什么敏感的人,但是对这种冷淡还是感觉的到的吧。

      “姐姐明天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在宿舍里好不好?”妮基看着和自己一样穿着睡衣,躺在一个枕头上的格蕾斯,伸手揉揉她的金发,笑着合十双手,做出一个“拜托了”的动作,“姐姐会买早餐给你的,只要一个上午就行了,好吗?”

      “不要嘛……”格蕾斯眨了眨一双幽蓝的眼睛,往妮基怀里钻了钻,摇头摇了就快一百八十度。过了会儿,她又抬起脸不安地看着妮基,“只有一个上午吗?”

      “嗯,保证只有一个上午哦~”妮基伸手抱住格蕾斯的背,“乖,你睡个好觉就行啦,醒过来吃完早餐我就回来了哦。”她看着格蕾斯瞪大眼睛看着她的样子,想这个女孩子还真的一点都离不开自己,那么开学了她要怎么才藏得住呢。

      早上,妮基买了一块牛排加上一杯橙汁的早餐放在宿舍的小桌子上,在睡着的格蕾斯小脸上亲了一下。就背着包和诺娜出门去参加地狱街区一日游了。

      在宿舍的小木门关上的声音结束了三分钟之后,格蕾斯睁开一双灰绿色的眼睛,看了看周围。宿舍还是宿舍,妮基不在后原本挨挨挤挤的小床一下子变得很空,格蕾斯爬起来,看着桌子上的纸盒,伸手揉了揉发痒的眼睛。

      她爬下床,想像是每天妮基带自己去卫生间一样走过去洗漱。但发现自己的身高根本够不到洗手间上放牙刷的柜子。她努力踮了踮脚,但是完全没有用,反而踉跄着摔了一跤。

      格蕾斯回到桌子前,把纸盒打开,看着里面已经快要冷掉的牛排和罐装橙汁。拿着妮基准备在那里的餐具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最后她折腾了半天终于把牛排切成了小块小块的肉丁,但是刚把一块放进嘴里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没有动弹,也没有去写字台上拿纸巾,而是低着头任凭那些恶心的,深红色的粘液从眼眶里掉出来滴在桌子上。直到嘴里的牛排被机械性地咀嚼到了没了味道,她想站起来去拿纸巾擦干净刚才留在桌子上的罪证。

      “吱呀——”

      宿舍的小木门打开的时候就会发出这种声音,这个时候她的第一个反应是要藏起来,而床底下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匍匐着身体,一点一点缩进床底,露出一个脑袋看着门边的动静。她甚至做好了看见妮基回来的话就窜出去抱住她的准备。

      进来的是一个银发女人。

      那头银发极长,身材有瘦削的味道却依旧恰到好处,包裹着银灰色的大衣。似乎衣料紧紧地贴着每寸皮肤,勾勒出完美的线条。格蕾斯看不清她的表情,甚至不敢去看,她不敢让不认识的人看到自己,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而那个人似乎很容易就能找到她,虽然床铺把她整个人都完完整整地遮住了。“喂喂,床底下有蜘蛛哦。”银色的刘海长长的,被用手别在耳边,她很清楚地看到那张脸。表情严肃地“一如既往”,不过语言倒是轻佻得很。

      格蕾斯下意识地往床底里缩起身子,但那个女人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头发,先是扯下来了发带,接着干脆就扯着她乱乱的金发往外拖。头发被用力一把扯住真的很痛,但是对方完全不管格蕾斯在哇哇大哭,硬生生地拽着那把金发往外用力拉扯。

      “诶呀诶呀,哭了呢。小时候不是一直喜欢缠着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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