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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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奥莉薇娅这一天并没有干什么活，她被格蕾斯拽在沙发上走不开，于是两个人就在沙发上用几本厚厚的童话书和两张CD耗掉了一个下午。家里没有其他人，而且这个家已经被奥莉薇娅弄到快要成为“闲置几十年都不会有灰尘”的诡异地区了。
“你怎么了今天？”奥莉薇娅看着一直蜷缩着身子靠在她肩上的格蕾斯，伸出手轻轻把她拉进怀里。她拉过身上的毯子，把格蕾斯小心地裹进去。她转过头，看着格蕾斯的脸。和她想象的一样，格蕾斯的成长速度很快，现在已经不是以前她看到的那个喜欢缠着她的可爱的小女孩的圆脸圆眼睛了，她看着格蕾斯狭长的眼眶和略显尖细的脸颊，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抚弄着她的脸。
“我没有。”格蕾斯咬着嘴唇，露出两颗白白的牙齿一半的轮廓。她蜷着双腿，把身子缩起来，躲进奥莉薇娅怀里，嗫嚅着说，“姐姐怎么还不回来？都快晚上了。”
“你那么在意她？”奥莉薇娅笑笑，只是笑得很不自然。她松开勾起的唇，伸了个懒腰，缩进软软的沙发里，就像格蕾斯缩进她怀里一样，想尽办法寻求一个可以让自己暂时安心的依靠。
“嗯…”察觉到奥莉薇娅语气不自然，格蕾斯回答地有些犹豫，但还是肯定的语气。
“那就照你喜欢的去做啊。”奥莉薇娅低下头，柔软的双唇在格蕾斯的睫毛上轻轻触碰了一下。她并没有告诉格蕾斯，她做的那个噩梦里，她怀里的格蕾斯全身一点一点变得透明，最后就这么微笑着消失在她的怀抱里。她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哭喊地声嘶力竭，却无可奈何难以作出任何挽留。
头顶的天空黑成一片，而白色的桌子上孤单地摆放着从来没有人动过的糕点。麦尔维尔看着低着头咬着嘴唇一脸惨白的妮基，安静地向她伸出手，把她拉进自己的怀抱里面。她低着头，把脸埋在他胸前，听见他甚至显得疲惫的心跳声。
“我知道了，那按照你喜欢的做好了。”她抬起头，看见他在初夏晚上的凉风里被吹乱的金发，和用已经开始发白的嘴唇勾起的笑容。她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收紧了环在他腰间的手臂。
妮基打开家门前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到深夜了。然而她刚刚掏出钥匙，格蕾斯就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了一条细缝，当她看见外面站着的人是妮基后，先是露出了一脸明显的失望，然后带着一次惊喜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奥莉薇娅不见了，姐姐你陪我睡好吗？”
出乎意料的，妮基没怎么犹豫就点了点头，然后她打开门，侧过身子钻进家里，把门反锁后打开鞋柜拿出拖鞋。她穿上鞋子，转身自然而然地伸手想抱住怯怯地看着她的格蕾斯，却发现自己用原来的那些力气，居然现在只能稍微让格蕾斯双脚离地了。
“我自己走好了。”格蕾斯脸上也有点尴尬，但更多的是惊喜。她伸出手，拽住妮基的手，低着头没有说话。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高了，抓住妮基的手也不用在把自己的手臂抬得很高，就像她上次说的那样，可能按照这种成长速度，过不了多久，她的身高就能窜到和妮基同样的高度。
妮基垂着头，她的脸色也不好看，依旧惨白惨白的。她看着格蕾斯同样白皙的脸，眨了眨泛红的眼眶，沙哑着声音说，“格蕾斯你长大了，变漂亮了哦。”她这么说着，语调平平淡淡，仿佛不含一点个人的情绪，但是心中的回忆却在翻江倒海。
格蕾斯穿着还放在妮基房间里的小睡袍，揉着还没干透的金发走进妮基的房间的时候，她居然感到陌生。这里并没有发生变化，台灯依旧散出橙色的光亮，房间里昏暗却温暖，写字台上依旧干干净净，放着几本工具书和一点小零食，而那张床也是如此，床单还是浅浅的橙色，枕头蓬松柔软，床头放着两只小布熊，一只兔子玩偶。格蕾斯却小心翼翼地踏着带有划痕的，有了点年代的旧木地板，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悄悄走过去按了按床铺，才确定了那种久违的柔软依旧存在。
格蕾斯已经可以自己洗澡洗头发了，她走过去的时候，妮基正拿着一本杂志在看，她脸上的表情被巨大的封面完完整整的挡住，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这本几年前的旧杂志现在估计也只有遮脸的用途，何况拿着杂志的人手还是不是从纸页边缘离开，似乎是摸了一下眼睛，又迅速地把彩色的纸张揪住。然而妮基把杂志和上放到一边的时候，表情却是自然和安定的，她伸出手，把格蕾斯拉进来，看着她钻进被窝盖好被子，笑着拍了拍她手里那只一直喜欢抱着的兔子玩偶，“你多大了啊，还喜欢这个。”
格蕾斯没有说话，伸手揪了揪兔子粉色的耳朵，吐了吐舌头。她缩起身子，被窝里高高鼓起一团，然后她往妮基怀里钻了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犹豫了很久，看着转过头，躺下来枕着弯曲的手臂望着她的妮基，尴尬地重复着“小时候”经常说的话，“姐姐，讲个故事给我听吧。”
她说完这句，连自己都觉得可笑。但是妮基却并没有说什么，自然也没有笑话她的意思。格蕾斯惊诧地看着妮基勾起嘴唇，像是之前一样把抱着小兔子的她拉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用柔软而温暖的声音说，“好啊，讲什么故事呢？”
没等格蕾斯说话，她就自顾自地说下去，“那格蕾斯，你认识一个叫弗雷德的人吗？”格蕾斯贴在的妮基的胸口，听见她的心跳明显漏了一拍，语气也克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妮基依旧温柔的表情，她的声音也依旧是柔软的，“格蕾斯应该见过的吧？长得和我差不多哦，头发和眼睛都是棕色的。”
格蕾斯茫然地摇摇头，她不明白妮基为什么没有像很久以前那样，开口讲述那些公主王子过着幸福生活的甜的发腻的故事，反而提起这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人名，而且在提起的时候，声音和心跳都一瞬间变得那么异常。她小心翼翼地在狭窄的记忆库里搜索着，却还是一无所知，最后她强调一般一字一句地说，“我不认识他啊。”
妮基茫然地点点头，伸手摸了摸格蕾斯洗完头发后湿漉漉的头顶。
“姐姐你认识他吗？”格蕾斯隐隐约约感到不对，却还是耐不住好奇心。
“嗯。”妮基点点头，然后她把下颌抵在格蕾斯的头顶上，用力地抱住她虽然已经长大，但是依旧瘦弱的身体，她黑色的浓密睫毛上凝着的的泪珠，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了下来。在黑夜里，她的声音冰凉地打着颤，她紧紧地抱着个格蕾斯，断断续续地喃喃着，“他是我爸啊，我想他啊。”
悲剧发生在第二天早晨。
各位请不要误会，这件事情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值得幸灾乐祸。虽然这篇文章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死伤也没有什么人缺胳膊少腿，但是对于妮基来说，当麦尔维尔拿着八个勾的数学小测验试卷，对比着妮基那张纸片上一片血红的八个叉，发出某种欠扁而找死的声音的时候，惨剧就此发生。
“你这人……我不就说句实话……好了好了饶命饶命。”麦尔维尔一脸悲痛地捂着脑袋，抓着试卷摆着手连连后退，最后撞上了试卷上同样八个勾正要来炫耀的诺娜。他刚准备道歉，就看见坐在一边闷头看小说的兰德尔诈尸一般跳起来，戳戳他的脸，“注意方向！你可以找那些期待着被你撞的女生的！”
“哦。好吧，你去拜倒在你家女神大人的超短裙下好了。我对她没兴趣，我以你床底下那堆情书发誓。”麦尔维尔对兰德尔作了一个手势以表示对其重色轻友的恶劣品质的极其不满和鄙视，之后他揉揉脑袋，抓着卷子坐到妮基后两排的位子上，翻着眼睛说，“我总觉得现在头昏脑胀的，要不要去保健室啊。”
妮基揉揉写了几页草稿纸后又给了麦尔维尔两个爆栗的酸痛的手，翻翻白眼。
“对了对了对了对了！”她刚刚把那张该死的卷子揉成一团准备扔进垃圾桶，就看见麦尔维尔捂着脑袋冲过来，一拍桌子大吼，“我忘了告诉你，我有弗雷德的照片。”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翘了课。对于麦尔维尔来说，这还是他人生当中第二次翘课，第一次是因为翻墙进女生宿舍带格蕾斯和妮基出去玩，并且那次还把格蕾斯塞进了他那辆破车的后备箱。对于他来说，他还没什么翘课的经验，反而是一副好学生样的妮基特别坦荡地在学校里大踏步前行，当然她的目标是男生宿舍，并且找到了最近路线。
“我说…弗雷德是我小学老师…那时候他才十七八岁的样子…怎么算他都不可能是你爸…”麦尔维尔第N次重复这个重要的事实论据，但是只要他稍微有一点怀疑，妮基就会转头瞪他一眼，重复着说过不知多少遍的话，“你就是不相信我，我告诉过你了，他就是你的幼儿园同学，我也要看那张照片！”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