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隍城之破沙卷》非道

2、第 2 章

　　蜀地多湿瘴，房舍村落都是选的干地而居，因此分散，很不易寻找。
　　展昭和白玉堂一路打听，方寻到叶青所言的叶家村，此人在这一带竟然是个半隐居似的人物，二人几经周折才找到他的住所。翻身下马，展昭一扣门扉，喊人应门。
　　半晌才有个人的脚步声，一个妇人谨慎的开了一个门缝向外探望，见到白玉堂与展昭脸上惊疑未定，一脸的戒备。
　　展昭安抚一笑，轻声问道：“你可是叶夫人？”
　　妇人显然很犹豫，她观望了好久，但是手中却不肯松动半分，缝隙只见小不见大，展昭见状眉头微攒：“在下展昭，自开封而来，受你先夫所托，捎来他的东西。”
　　展昭言语含蓄的暗示了叶青已死的事实，果然妇人惊闻“先夫”二字，愣了一下，跄踉一步，面色苍白，眸中泪眼婆娑，看来悲恸非常，展昭白玉堂见此，心中都有不忍，顿时不语，待他接受这个事实，也不催促她，就在门口站着。
　　终于等妇人抹泪过后，退身几步，侧身将二人让进了内院。
　　叶青的房宅比展昭二人想象的还要简陋，只是有片瓦遮身而已，除了必备常物，多无半物，两人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白玉堂环顾整屋，皱眉。
　　这妇人以后当如何生存？
　　未待他开口，妇人悲戚的语调已传来：“二位可知，先夫——先夫究竟是如何，如何——”
　　她虽言犹未尽，二人已了其意，展昭与白玉堂微一对视，斟酌半晌后，将昆仑山上种种娓娓道出，不过将叶青被道人折磨一断一语带过，那妇人听的张目结舌，神色时青时白，瞬息几变，当到闻及叶青是以血救展昭时，激动的一起身，浑身颤抖，双臂按在桌沿直抖，情难自抑的颤声自语：“果然，果然还是——那要命的血啊！”
　　白玉堂听言目光一转，看了展昭一眼，见后者也是凝神深思。
　　妇人起身发泄方觉失言，脸色一白，凄然坐下，泪如泉涌，强自控制了声调：“先夫叫二位大侠所托何物？”
　　展昭将带来的尸灰坛托上，小心送至妇人手中，后者手捧瓷坛，泪涌越烈，泣不成声，端的叫人听的甘肠寸断，同悲同悯。
　　妇人抱坛痛哭，白玉堂却自起了身，将这茅屋上下打量了个仔细，犀利目光扫过不忘，暗暗记下。
　　展昭见妇人哭的伤心，心知也不便打扰，只有僵坐在一旁，隐约有些恻隐之心。
　　丧夫之痛叫叶氏泪洒当场，后觉失态，强自隐去了间断的抽噎，哽了哽，展昭见她情绪平缓了些，才将怀中一直揣着的布块取出，完壁归赵，丝毫未动。
　　白玉堂在旁看着，他终究没有展昭来的心软，人生世事无常，生死有命，叶青为求报仇，以命换命，如今道人已死，也是圆了心愿，无牵无挂，走的算是安心。死者已矣，徒留伤悲也是无意义。
　　他回身走到展昭身边，布块灰坛都已带到，他们也算是功德圆满，丢下一锦袋的银两，就要拉着展昭走，这等悲戚的场面看的他心底很是不顺，不愿久留。
　　展昭了他之意，起身道了句场面和安慰的话，就要告辞，只是二人方走三步，身后传来妇人的声音：“此布真是先夫所留？”
　　白玉堂与展昭回身，不知她意欲为何，展昭点了点头，哪里想到妇人见此，突然疾冲了上来，双目暴睁，一脸愤恨，手化为爪，就向展昭抓了过去。二人谁都没想到这个妇人竟然是有武功的，展昭侧身一让，手中湛泸却是不肯出鞘，他本以为妇人是因为丧夫之痛难忍，又加自己身上有叶青的血，难以接受才会想要发泄，于是只是左躲右闪，未曾还手。
　　可是白玉堂自旁边见那妇人招招狠辣，那七步连环的身形绝非寻常人妇，对展昭步步紧逼。爪风破空声一阵急过一阵，看出来她并不是要发泄郁结，她根本就是存心要置展昭于死地！
　　手中地霜一抽，自中将那爪给架开，白玉堂硬是插在纠斗的两个人中间，空余一手将妇人的爪功挡回，电光火石之间，地霜已经架在妇人的颈上。
　　白玉堂人没开口，意图却是明显，他要妇人住手。
　　可是那叶氏竟似完全不怕死一般，眦目瞪着白玉堂：“我一定要杀了你们两个虚伪无耻的小人！”
　　目光一冷，地霜向下压了压：“你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就真的不会动你！”
　　展昭在旁见白玉堂面有狠色，急忙上前一步，单手扶在他肩上，无言阻止。
　　“叶夫人是否对我们有所误会，不知为何拳脚相向？”展昭还是试图和她谈，但是后者却是全然不领情，她单手扣住地霜的刀柄，一推一让，缩身自白玉堂提刀的空挡滚了出来，就又向展昭扑了过去。
　　展昭始终不愿与她动手，只是尽力闪躲，白玉堂被她一闪，冷哼了一声，倒提刀刃，运气于上，飞空以柄连点妇人身上三大要穴，顿时叫她动弹不得。
　　收刀不语，他退身到展昭身边，一起看着依旧是将二人视做仇敌的叶氏。
　　展昭攒眉：“夫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取我二人性命？”这番攻击全然没有道理，弄的人莫名其妙。
　　“杀夫之仇，不共戴天！”
　　八个字，一个一个自妇人那充满了怒火的嘴中吐出，展昭白玉堂一惊一怒，白玉堂上前一步，一脸的冷笑：“我二人若是你杀夫仇人，还要千里迢迢过蜀来送你亡夫尸灰？你当我们二人是弱龄稚童？”
　　叶氏听言怔了一下，随即嘶吼起来：“你们一定是为了那个东西！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都已经躲到着蜀山边境了，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妇人歇斯底里的叫声惹的白玉堂目光更冷，但是心中却是疑云重重，他与展昭互看一眼，觉得这叶青家大有诡异之处。
　　“叶夫人，我想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你先夫的确非我二人所杀，而是血尽力竭而死。”展昭悯她丧夫之痛，一再忍让，奈何妇人却是大吼一声，不待他讲完，便将一口口水吐在他衣襟上：“呸！少在这里假仁假义的，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白玉堂一怒，又要抽刀，被展昭按住：“叶夫人口口声声将我二人将做杀人凶手，可有凭证？”
　　那妇人目光一转向一旁桌上的布块，白玉堂去将那布拿了，展开，只见上面赫然以血就写了一个“杀”字。
　　白玉堂见字咬牙，恨恨道了一句：“好个叶青！”
　　展昭见布也是惊疑未定，不解为何叶青死前竟然是要写这种遗言，一时间也不知要如何解释。
　　然而那白衣人却是向前一站，看着叶氏，冷冷声道：“叶青非我们所杀，我言已尽。你莫要再纠缠，否则，五爷地霜无眼，不分男女。”
　　白玉堂言毕就走，片刻不留，展昭跟身而出，二人走了近十步，白玉堂才手中翻转三石，凌空解了那妇人的穴道，上马扬长而去，两人两马顷刻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