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神话》语秋

38、张烈来接小秋

　　午饭时小秋提出给家里装修的建议，爸爸哼了一声说：“你是不是嫌家里太小太旧？”
　　小秋连忙解释说：“我是想让你们住得更舒服些。”
　　妈妈责怪地望了一眼丈夫说：“儿子是好心，你怎么这么说他！不过小秋啊，装修房子起码要一个月，这段时间我们住哪里，这些实际问题你考虑过没有？”
　　“能暂时借谁的空房住住吗？或者住招待所。”
　　后面的话一说出来，爸爸就不屑地重重哼了一声，小秋挠挠头说：“要不然住我家。”
　　妈妈说：“我们还要上班呢。”
　　“那我给你们买一套新房，等你们住新房里再装修旧房。”
　　“你钱多的没处花吗？说买房跟买白菜一样！”爸爸永远都是责怪的口吻。

　　小秋耐心地做说服工作：“买房也是置业投资嘛，又不是胡花。我知道你们习惯住咱们院子，将来可以把那房子租出去或者等升值后卖掉，我觉得买套房放在那里比存银行强多了。另外……说不定以后我们会离开D市，有一套房备着也方便嘛。”
　　最后这句话颇为打动小秋妈妈，她立刻欣喜地说：“如果在家这边有合适的工作，回来最好。”
　　小秋趁机说：“那我就留意有合适的房子买下来，咱们家这边的房价比B市D市都低多了。爸，妈，你们平时有没有觉得哪里的房子特别喜欢？”
　　妈妈想了想说：“还是觉得南湖附近住着最好。开发区那边虽然现在修了很多公园广场什么的，没人气，生活不方便。咱们大院最好了，要买房也是给你买，你考虑你喜欢的。”
　　爸爸哼了一声说：“傻死了，他诓你呢，你当他真会回来。”
　　妈妈笑着说：“我儿子要给我买好房子住，我高兴得很，不像某些人嘴里不说心里话！儿子觉得哪里适合就在哪里生活，只要儿子过得好，我才不把儿子拴在身边。”
　　小秋开心地听着爸妈拌嘴，幸福的味道伴随着可口的饭菜大口大口咽下去，不一会就吃了两碗饭。

　　下午爸妈去上班，小秋在家里上网研究A市的房地产项目，从规划到户型到物业逐项细细琢磨，不知不觉看了一下午，看得他头晕脑胀，再次后悔应该早点回家，这样便有时间多去看几个现场。其实买房子并非如此迫切，他只是迫切地给自己找点事做。在秋语园的房子混了几天，即使小周不出现，他也无法继续一个人待下去了，然而和哥哥们在一起，处处遮掩不得自在，他只得再次逃离。因为心不安定，纵然回到最后的港湾、最亲爱的爸妈身边，也仍然无法弥补心底骤然被掏空而落下的巨大空虚。

　　晚上小秋在家陪爸妈看电视聊天，十一点他们睡觉，他便回自己房间上网。第二天上午本想去看个楼盘现场，但睡到自然醒起来后觉得时间不够赶回来吃中饭，便考虑下午再去。午饭时妈妈听他说要去看楼盘，便笑着说：“还真说风就是雨啊。”
　　小秋说：“当然，我昨天研究了一下午呢，妈，你下午请个假，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妈妈说：“下午单位发苹果，我跟你爸双职工，要发四箱，又不值钱拿起来还麻烦，你要真闲的没事干，去帮着把苹果拿回来。”
　　“让他去厂里干啥？”爸爸不悦地说。
　　妈妈说：“他去厂里咋啦？平常别人家发个啥都是儿女去帮着拿回来，难得用他一回。”
　　小秋连连点头。“我去我去，几点去？”
　　妈妈说：“发了我给你打电话，你要是实在闲的没事干把家里的地拖一遍。”

　　爸妈上班走后，小秋认认真真在家里拖地，正拖着听到敲门声，他便扯着拖把去开门，一开门便愣住了，门外赫然站着张烈！
　　张烈一手抱着丑丑一手拎着一个大行李包，肩上斜跨着小秋的摄影包。他看到小秋先把丑丑往他怀里一塞，迫不及待地问：“爸妈在家没？有吃的没？饿死了，我一路狂飙过来没吃饭！”
　　小秋依然站着发愣，丑丑攀着他的肩头狂舔他的脸。突然间他扔下拖把，甩开丑丑，伸臂紧紧将张烈抱住。“烈哥！”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张烈笑嘻嘻地问：“惊喜不？感动不？”
　　小秋说不出话连连点头，张烈像哄孩子一样拍着他的背说：“乖，等会再抱，给哥先找点吃的填肚子。”
　　小秋却不放手，垂下脑袋蹭着张烈的肩头喃喃地说：“你怎么来了？”
　　“咦，怎么不想我来？”张烈轻轻摸着小秋的脸。
　　“实在没想到你会来。”
　　“我想着开车去B市和到你家时间差不多，不如接了你一起去，顺便看看爸妈。”
　　“开车来多辛苦啊。”
　　“我本来也不想开车，可是丑丑怎么办，不能撇在家里，又不能上飞机火车，只好自驾车。”
　　小秋伸手接过行李和摄影包说：“厨房有饭菜，我在家妈妈做饭做菜都做得多，你先歇着，我给你热去。”
　　张烈倒不客气，大咧咧在沙发上坐下，等着小秋给自己端茶上饭。

　　不多时小秋把热好的饭菜端到茶几上，自己坐在一旁看着张烈吃，张烈吃了几口后扭头问他：“想我不？”
　　“不想……”小秋故意拖着长音，“是不可能的！”
　　张烈放下饭碗将小秋揽在怀里。“你说的对，稍微分开一下，彼此冷静冷静。有距离有空间了，就不会直盯着那一件事，到后来几天满脑子都是想你，想见你。”
　　“这么多天你也不给我打电话发短信，我是死是活你都不管我！还说想我！”小秋嗔怒。
　　“我想着你去B市有那么多哥哥照顾，没什么担心的，但是那天周立丰张青宏他们都打电话来说你关机联系不到你，我吓坏了，我当时立刻就收拾东西准备去B市，还没动身周立丰又来电话说见到你了。不过嘛……”张烈卖关子似的停了一下说：“我承认，我是故意不跟你联系，想急急你，算是我打击报复吧。”
　　“小心眼！”小秋嘟囔到。
　　“我就是小心眼，以后我再也不假装大度了。秋，你老公我就是个小心眼，你怎么办？”张烈笑着问。
　　“还能怎么办？认命呗！自认倒霉！”小秋说完自己也笑了。

　　张烈望着小秋明媚的笑容呼吸急促起来，然而他刚吻上小秋的唇沙发旁边的电话突然响了，铃声异常响亮吓了他一跳。小秋赶紧推开他说：“我妈的电话。”
　　张烈听到小秋向妈妈汇报“烈哥来了”，说的时候还甜蜜蜜地看了他一眼。接完电话小秋说：“我妈让我去厂里把发的苹果拿回来，你快点吃饭，咱们一起去。”

　　小秋把大黑一直开到发苹果的地方，远远便看见妈妈站在路口眺望。两人跳下车，张烈忘乎所以地叫了一声妈，小秋妈妈顿时觉得乱糟糟的周围安静了数秒，她的脸涨得通红，便垂头扯了扯围巾将自己的脸遮住。张烈也很尴尬，赶紧低头把水果往车上抱。
　　片刻后小秋妈妈恢复了正常，她热情地招呼几个住得近的同事也把他们的苹果搬到车上让小秋一并捎回去，其中也包括成光家的。成光母亲笑着过来打招呼：“小秋回家陪爸妈过节啊，真孝顺！”
　　小秋说：“成姨，我明天能见到成光哥，他大概也要回来住几天吧。”
　　成光母亲说：“他说了要和你们一帮朋友聚会完才回来。”
　　小秋说：“他假期长。成姨，我晚上帮你把苹果搬家里去。”
　　小秋和张烈离开后，两位母亲互相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领完苹果的人各自离去，邻居王姨挽着小秋妈妈的胳膊小声说：“那个叫你妈叫得多顺口，跟亲儿子一样。”
　　小秋妈妈笑了笑说：“我现在俩儿子，也好着呢，无非就是抱不了孙子。可是你看老李家的儿子媳妇要做丁克不要孩子，还不是一样抱不了孙子。只要孩子幸福，想通了还不都那么回事！”
　　“你刚才脸可红了！”王姨笑着说。
　　小秋妈妈当然不承认。“才没有，风吹的。我去菜市场买点好菜去，你帮我去跟科长请个假，就说我家来客人了，我得早点回去。”

　　张烈一边开车一边不安地说：“我刚才想都没想就叫了声妈，妈不会生气吧。关键是我发自内心地把妈当做亲妈一样，就脱口而出了。”
　　小秋笑着说：“反正你每次叫我爸妈都把他们吓一跳。我妈没事，要我爸在就惨啦，我爸最死要面子活受罪。”想起中午妈妈让自己来厂里拿苹果，爸爸还有点不想让自己“抛头露面”，小秋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那待会爸回家叫不叫？”
　　“你傻了！五一他们来，你都给爸妈正式敬过茶了，在家里当然要叫，在外面注意点就行了。其实只要离开我们厂的范围，在外面也可以随便叫。”

作者有话说

　　明天再晃半天，下午大概就可以开溜进入假期，我要去度假啦。节后见！祝大家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