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神话》语秋

23、丑丑的新造型

　　小秋一回家就喊：“丑丑，我回来了。”张烈在厨房听得那个气啊，貌似以前他每天回来喊的是“烈哥，我回来了。”他不做声站在厨房门口，等着看小秋见到丑丑的表情。
　　“啊？！”小秋大叫了一声，扭过身看到张烈得意地靠厨房门站着。“秋，我觉得丑丑现在好看多了，粉嘟嘟还挺可爱的，没想到他毛那么难看，皮肤还不错哦。”
　　小秋看一眼丑丑，又看一眼张烈，指着张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脸哭笑不得。张烈俯下身哈哈大笑。“你太缺德了！”小秋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可怜的丑丑要改名字叫光光了。”说完他自己也弯腰大笑起来。

　　丑丑可怜兮兮抖缩成一团，不满地悲鸣着，他被剃光了全身的毛，光溜溜地像一块搁在肉案的冻猪肉。小秋蹲下来拿手指头捅了捅丑丑，丑丑不安地扭动着，满眼悲戚。
　　“烈哥，现在天凉了，他没毛会很冷。”
　　“我知道，我给他买衣服了，你给他穿吧。”张烈返回去继续做饭，小秋拿起衣服往丑丑身上套，丑丑很不配合地扭来扭去。小秋一边笑一边想，烈哥够损的，不过这样倒是比较干净，丑丑的毛色太乱七八糟，老让人觉得脏兮兮的。

　　张烈抱着穿上衣服的丑丑到厨房给张烈看，张烈笑着说：“丑丑穿上衣服倒没那么难看了。”
　　小秋说：“可我觉得我抱的不是一只狗，而是一只小猪，不对，小猪也有毛呢，我觉得我抱了个小孩。烈哥，你本来说养萨摩或者金毛，那可都是长毛狗啊，你不会也把他们毛剃光吧。”
　　“他们的毛那么好看，我当然不会剃。我实在看这家伙太不顺眼了，秋，你老让我伺候这些我不喜欢的家伙，也不考虑一下的我心理感受啊。”
　　小秋听出张烈在借题发挥，便斜睨他一眼说：“不喜欢慢慢培养感情吧。”说完抱着丑丑转身出去了。

　　张烈忿忿不平地想，这小丑狗何德何能得到小秋这么照顾喜欢，真他妈是走了狗屎运了。转念他又想，或许很多人对自己也抱有同样的想法吧。自己和小秋在一起，在大多数人眼里，就象那只狗和小秋在一起一样不般配。他想起小秋说过的那个网上的无聊评比，因为自己太普通而排名比较靠后，留言里都是说老公太差了。张烈越想越不是滋味，扭头看到小秋正在查看丑丑的伤腿，顿时觉得满心悲哀，自己还不如那条丑狗！

　　张烈解开围裙穿过客厅走到阳台上抽烟，小秋不许他在卧室和书房吸烟，但在其他地方并不做限制，但他不嫌麻烦地走到阳台上，或许下意识里是想引起小秋的注意吧。果然小秋抱着丑丑跟到阳台上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想抽根烟，你饿了？”
　　“不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没事，你进屋里吧。”
　　“我陪你。天凉得真快，楼下那棵鸡爪槭前几天还艳红艳红的，现在叶子基本掉秃了。”小秋靠在张烈身上随意四望。一阵秋风吹来，丑丑在小秋怀里剧烈地发抖，他连忙说：“丑丑没毛怕冷，我先进去了。”
　　张烈悲哀地想，刚还说陪我，一分钟都没到就把我撇下陪丑八怪狗去了，而令他更悲哀的是，他竟然把自己跟一条丑狗比来比去，更更悲哀的是，对比的结果他发现自己似乎还不如那条狗。

　　张烈看到小秋进了厨房，心想他大概饿了，赶紧三两下抽完烟走到厨房，却看见小秋蹲在地上给丑丑弄狗粮，不禁沮丧地说：“秋啊，你都从来没给我做过饭。”
　　“我不会嘛，你要吃这个我会。”小秋笑嘻嘻地说。
　　“不会都是借口，只有不想，没有不会，泡面总会煮吧，你连泡面都没给我煮过。”
　　“好啊，你把饭先做完，我给你煮泡面。”小秋说着站起来凑在他耳边说了声“小气哥，跟狗狗争宠！”然后笑着跑掉了。
　　张烈也觉得自己好笑，难怪人家说养只小动物会提升家庭气氛，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来这么个小家伙争风吃醋一番也是夫妻情趣嘛。

　　晚饭时小秋一边喂自己一边时不时给丑丑喂两口。丑丑表现得很有家教，虽然他满眼充满急切的渴望，但他只是乖乖地匍匐在小秋脚边，不往餐桌上爬，也不呜呜乱叫，他就那样充满期待地望着小秋，等小秋给他扔下一小块肉时便兴奋地扑上去，吃完后吐出舌头露出谄媚讨好的表情，然后再静静期待下一块美味的到来。
　　“这家伙挺乖的。”张烈忍不住也赞了一句，同时赏给丑丑一块肉。

　　“他的腿明天再换一次药就不用再去医院了，烈哥，周末我想去爬山，能带丑丑一起去吗？”
　　“他的腿最好多休息一段时间，现在不适合爬山吧。”
　　“可是咱们都不在家他怎么办，必须得带上。”
　　“爬山的时候可以把他寄放在农家乐，不过我怕他冻病，他现在没皮草穿。”
　　“还不怪你，哪有快到冬天把狗狗毛剃光的！”小秋埋怨地说：“秋天本来就短，上周被那个混账警察搅和了，这周再不去秋天就过去了。”
　　张烈嘿嘿一笑，心虚地给丑丑又喂了一块肉。

　　小秋说：“那就定了，咱们这周爬山，老赵也想去呢，我问问他能去不。”
　　张烈说：“他不是每周末都回家吗？”
　　“偶尔一周不回去也没关系，我给他打个电话。”小秋一边拨电话一边起身往卧室走。张烈微微皱眉，小秋给赵有德打电话的时候总是避着自己，这令他很不舒服。

　　赵有德问：“都谁去？”
　　小秋说：“就咱们三个。”
　　“三人行？那我不去了，灯泡太亮。”
　　“那我问问还有谁去。”
　　“不用了，你们去好好玩吧，再说我想爬有点强度的山，你跟张烈去都是那种农家乐的小山包。宝贝，你平时好好锻炼身体，打球游泳跑步把体力和耐力练上去，回头我带你爬雪山，上次没能冲顶，我还要再去。”
　　上次……小秋心突然乱了几拍，赵有德也骤然静默，两人均想起那一场“未遂”之事。

　　挂了电话从卧室出来重新回到餐桌，小秋说：“老赵不去。”
　　张烈随意哦了一声，赵有德不去他早预料到，若要去了才奇怪呢。赵有德当然想跟小秋一起爬山，但前提是只他们两人。小秋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只想着自己的一厢情愿，这一周但愿不要被谁搅了。他并不怀疑小秋对他的爱，他也不奢望小秋对他能如他对小秋一样深情，但他希望小秋至少能做到专一。专一不是说这辈子只爱他一个人，他们谁也做不到，他们都不是彼此的唯一；专一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一心一意，虽然并非除了他便别无选择，而是即使曾经拥有整座森林，但此时只选择了他。这便是他对小秋的要求，不求我是你一生中最爱，但求你爱着我的时候能够专一。

　　两人度过一个难得二人世界的周末，除了丑丑总是抖抖索索可怜兮兮要人抱在怀里，搞得两人有颇多不便，其余都堪称完美。高云峰带给两人的阴影被秋风扫落叶般驱散殆尽，生活又回到原先的状态，平淡而温馨。

　　丑丑的腿渐渐好了，但天越来越凉，他发抖得越来越厉害。平常张烈在家只要一坐下，丑丑就跳到他怀里寻求温暖，张烈便将功补过地抱着他看电视、上网而做饭或做家务的时候看到他瑟瑟发抖的模样，甚至想是否买一个婴儿背囊把他背在身前。小秋一回家就把他抱在怀里逗着玩，总是在张烈做饭的时候把他架在张烈肩上捣乱。张烈现在看丑丑看惯了，也不在乎他长相难看，丑丑给两人增添的情趣早已弥补了这个缺憾。

　　时间进入十二月，年末大家都很忙，赵有德在D市项目进展顺利，加之阴历年前他必须在B市处理一些事情，便决定元旦后撤离不再常驻，小秋得知后只要有时间便跟他见面，晚上经常不去片段而是跟他泡在一起。
　　十二月中旬，项目的规划终于比较如愿地批下来，周末赵有德召开庆功会答谢分公司员工，小秋也去参加。反正第二天不用上班，大家都放得很开，酒桌气氛非常热烈，而小秋想到元旦后再不能这么想见老赵便能见到，心里暗自伤感又不肯显露出来，便把自己投入到热烈的酒氛之中，不知不觉喝多了。
　　赵有德本想给张烈打电话让他来接小秋回家，但是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他让人在自己常住酒店开了房间，送小秋休息醒酒，自己又跟员工们继续热闹，直到近午夜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