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神话》语秋

177、终点又回到起点

　　李齐劲等小秋收拾完厨房又拉着他陪自己喝酒聊天，直到把他带来的啤酒喝完然后告辞。张烈撇撇嘴说：“非喝完了才走，一点不吃亏啊！”
　　李齐劲白了他一眼说：“你说过管我一辈子酒，这可是我自己掏腰包的。”
　　张烈耸耸肩说：“你自己要带酒来的，我们家又不是没酒。”
　　李齐劲哼了几声说：“我决定去你店里喝回来，要不然亏大了！”
　　“你要能多待一会，让□□早点回去休息。”
　　“才不，我要找个人陪我庆祝！”李齐劲晃着身子离开了。

　　原本的散步时间陪李齐劲说话了，张烈不想占用小秋的学习时间，便自己在跑步机上慢走半个小时。小秋正在网上查资料，看到有新邮件的提示，打开后是成光发来的视频文件，标题是孙立的水平太臭了，附言是帮我们剪辑一下。他心里一动赶紧下载，文件很大，好几百兆。
　　果然不出所料是成光和郑杰去注册的全程跟拍，时间很长，有一个多小时。他喊张烈一起来看，视频从两人在家准备开始，郑杰傻兮兮地对着镜头说：今天是我们登记结婚的大日子，我们非常开心。成光在他身后看他正儿八经地录影直接笑翻，被他硬拽到镜头前接吻。画外是孙立的声音：这种镜头你们俩回头慢慢自拍去，然后镜头呼地一下就转开了。
　　接下来是郑杰和成光互相打领带，成光一开始还挺认真，一会儿便憋不住了，扯着郑杰的领带狂笑。又是孙立的画外音：sunny，你吃了笑蛋了？怎么笑个没完？正经点。
　　接下来是出门上车，因为行走间画面有点晃，镜头拉近推远时动作太猛，中间还夹杂着很多空镜头废镜头。张烈看了一会说头晕，小秋便不让他看了，等自己回头剪辑好再来看。

　　小秋看了看拍摄时间，十二月十三号，心想他们俩还挺浪漫，1213，要爱一生。今天这什么日子啊，这边小李哥传来离婚的消息，那边成光送来结婚的视频，这是不是也算烈哥说的正负能量守衡？他耐着性子把一个多小时的素材看完，本想和成光联系一下，成光却没在线，估计是一大早出门前设置的文件上传完毕后自动发送。
　　这视频看得小秋头晕眼花，便离开电脑赖到张烈身边去看电视。

　　“看完了？怎么样？”张烈问。
　　“头晕眼睛疼。”小秋揉揉眼睛说：“终于结了，郑杰终于圆满了。他们好像没叫别人，全程就孙立一人陪着，感觉怪冷清的。”
　　“他们是去注册，又不是举行婚礼，去民政局领结婚证不都是两人自己去，你见谁带亲友团的？”
　　“他们早说过不打算举行婚礼，不走那个形式，所以才让孙立全程跟拍注册，算是留个纪念。”
　　“就是，那些形式都是虚的。”
　　“虽然只是形式，但有时挺想走走形式。”小秋嘟囔着说。
　　“咱们其实也算走了形式了，只是没大宴宾客而已，咱们正式给爸妈敬过茶，收了红包，家里人还给咱们准备了新房。”张烈将小秋搂在怀里，快乐地回忆着。
　　“不过咱们还是要去注册一下才完美，刚才看他们俩秀证书时那得意样，哼，我要把那段咔嚓了！”小秋不服气的神情逗得张烈大笑。

　　发完羡慕嫉妒的牢骚，小秋重新回去看视频，他觉得可用的素材不够，又给成光留言让他再拍一些两人的日常生活内容尽快传过来，他争取在元旦前弄好，聚会的时候可以放给大家看。

　　小秋正在剪辑视频，成光的□□便亮起来，先是一个烈焰红唇，然后说：“凑活弄吧，别搞得太复杂跟拍电影一样。”
　　“你要我刻盘带回去给叔叔阿姨看，当然要弄好点，他们肯定想看看你们怎么过日子。我都不嫌麻烦你还嫌麻烦！”
　　“我就是怕你麻烦嘛。”
　　“真是近朱者赤啊，你终于学会为别人着想了。”
　　“为别人着想也要别人领情才有意义呢，我看来看去，只有郑杰肯领情。对了，孙立过几天回国，有什么要带的东西没？”
　　“我不习惯问别人要礼物，爱带不带！”
　　“怎么这么大火气！”
　　“本来就是嘛，带礼物是你的心意，哪有问人家要什么的。那我要一百万美元，你给我带回来吧。”
　　“咱们自己人不见外我才这样问你，这么气势汹汹的，张烈惹你了？”
　　“是你惹我了。”
　　“我怎么惹你了？”
　　“不是说好你们领证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要现场直播，怎么偷偷摸摸就办了？”
　　“孙立那个笨蛋，他拿他的DV拍的。那天我们都喝多了点，第二天一大早他直接走人，忘了给我传到电脑上。然后他去华盛顿了几天，一直没顾上，昨天才给我们传过来，我立刻就传给你了。”
　　“那你应该先给我们报个喜嘛，还要爱一生呢，酸死了，肯定是郑杰挑的日子。”
　　“错，我选的。既然决定了，就要爱一生，你也知道，我这人用情很专一。”
　　小秋奉上一个表示不屑的表情。
　　“我记得我给你□□留言说过了，我还纳闷你怎么没回音，是不是太伤心了，吓得我都没敢再提。”成光秉承他一贯的无赖语风。
　　“明明是你自己忘了！”小秋打完这几个字心想，自己在成光心里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人，所以他并不在意早一天或者晚一天告诉自己这么重要的事情，虽然他言语中依然习惯性地调戏。

　　小秋这样想着，便好一会没说话。片刻后成光说：“秋，我现在算是尘埃落定了，你高兴吗？”
　　“高兴。”
　　“我这几天老在哼驿动的心，终点又回到起点，到现在才发觉。真的和歌词里写的一样。”
　　这是一首小秋耳熟能详的老歌，唱KTV时张烈他们那个年纪的人经常点唱，成光一提起，歌曲的旋律便响在小秋脑海里：路过的人，我早已忘记，经过的事，已随风而去，驿动的心已渐渐平息，疲惫的我，是否有缘，和你相依。
　　“终点又回到起点，虽然好像白走了一圈冤枉路，但还是圆满的结局。”小秋想了想说。
　　“是啊，这几天总是想起往事，觉得跟做梦一样，梦醒后身边的人还是那个人，只是花在做梦的时间太长了。”
　　看小秋没回应，成光又说：“我知道把过去的一切当做一场梦对不起你，我只是最近特别感慨，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和我追逐的梦擦肩而过，只能醒来回到现实。”
　　“就把过去当一场梦吧，大家都醒来了，现在都很好。”
　　“是啊，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但你在我心里永远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
　　“我们别玩文字游戏，我知道，你懂的。”
　　对话框静止了很久后，成光敲上来几个字：“晚了，休息吧。”
　　小秋关电脑进入卧室，听到张烈打着微鼾。他蹑手蹑脚上床，安静地在张烈身边躺下，手臂轻轻搭在张烈腰上。张烈扭身，伸臂将他箍在怀中。

　　孙立的美国的工作期结束，临回国前专门去跟成光告别，两人在一个小酒馆见面。他郁闷地说：“我怎么想怎么亏，费这么大劲追到美国，结果给你当见证人。”
　　成光眯着眼笑。“这就是咱们的缘分啊。”
　　孙立指着他的鼻尖说：“你知不知道你这种笑容太勾引人，结婚了还不收敛，还想乱勾搭人。”
　　成光眨眨眼，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摆出更撩人的微笑，孙立无奈地翻眼皮望天。

　　“回上海替我跟ricky说一声我结婚了。”成光轻声说。
　　“还惦记ricky啊？”
　　“让他知道我走的时候跟他说的话不是骗他，他就彻底安心了。”
　　“我才不，他当时说五十步笑一百步，我可不想让他笑我。”
　　“好吧，我让小秋跟他说一声，先谢谢你帮我给小秋带东西。”
　　“要不是要给小秋带东西，估计我走之前都见不上你吧。”
　　“哪有那么夸张，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只是最近真的比较忙，我实在抽不出时间去纽约，才麻烦你来一趟。”
　　“你现在说话这么彬彬有礼，我要受宠若惊了。”孙立对成光客套的语气有些不满，微微皱起眉头。
　　“真奇怪，我跟小秋好声好气地说话，他也很不满。”成光挠挠头。
　　“什么好声好气，根本就是假惺惺！”
　　“他那天跟我说话也气呼呼的，我怎么得罪你们了！你我还能理解，羡慕嫉妒恨呗，他一直就撮合我跟郑杰，怎么也气呼呼的。”
　　“你最近被甜蜜包围，感受不到其他的味道。”
　　“小秋不会的。”
　　“未必。人都是有占有欲的。一件东西摆那里，他虽然看不上懒得理睬，但要是被别人拿走了，他肯定会有点不爽。你最近智商急剧下降。”
　　成光又眯起眼微笑，晃着酒瓶想心事，孙立扭脸望向一旁，对面那张笑脸对他的杀伤力太大。